蕭老爺子見他不說話,皺了皺眉。
蕭牧端起剛沏好的人參茶,遞給蕭老爺子。
老爺子卻忽然站起,走到蕭行舟旁,低聲道:“最近軍部要出大事,周家這段時間恐怕也不好過。”
“今天我把你回來,就只想問你一件事,你和周佳怡的關系走到了哪一步?”
蕭行舟濃墨的劍眉了,臉上的表卻沒有任何變化。
依然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這些年來,他已經養了一個很好的心態。
知道在任何況下,他都要學會藏自己的緒。
“爺爺,周佳怡和我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不會和有任何瓜葛。”
蕭老爺子自然不會,因為孫子的一句話而完全相信他。
他銳利的目上下打量著蕭行舟,發現他眼底并沒有因為周剛才的話,流出別樣的緒,這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雖然周佳怡各方面都很出,但并不是一個好妻子的人選。”
“的野心太大,如果做不到讓滿意的話,那麼你的下半輩子會被毀了。”
蕭行舟頓時覺得有趣,也沒多說什麼。
“爺爺大可放心,我真的要娶周佳怡的話,也不會跟拉扯到現在。”
話說到這里,蕭行舟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我心里有喜歡的人。”
說到這里,蕭行舟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張高冷又倔強的臉。
一雙高傲的眼睛,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上興趣。
蕭老爺眉頭一挑:“臭小子,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帶回來給我瞧瞧。”
“我也想把人帶回來啊!”
蕭行舟在心里郁悶地嘀咕一句。
時至今日,蕭行舟除了知道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長著那麼一張高傲冰冷的臉。
但,跟這個人的相關信息,他全部都查不到。
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
“周家現在什麼況?”
很快,蕭行舟收起嬉皮笑臉,輕描淡寫地問。
人是蕭牧帶人抓走的,于是便把周譽二哥的事說了一遍。
然后說:“周譽這個人看著遵法守紀老實本分,其實他的兄弟卻不是吃素的。”
“竟然和境外的幾個公司做起走私毒品的生意。”
“這件事周譽肯定知道,周家很有可能會選擇明哲保,甚至因為這件事,整個周家都會被牽連進去。”
“最近區部是不是有新的領導要上位?”
早有傳言,區總部人員制要發生變化。
五年換屆的日期將近,這可不是那些穩坐在高位的大佬們,能夠左右得了的事。
更重要的是,區部這兩年一直在維持著原始制,大部分都是繼承制度。
上面的那個人,早就決定想憑借這五年換屆的契機,重新整頓清除區部里面的那些蛀蟲。
在這個節骨眼,周家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這件事,區部必定會嚴查,以儆效尤。
“那個人是鐵了心要這麼做?”
蕭行舟垂下眼簾,角勾起一抹笑。
“京區這邊最近也在進行人員變,大概再過三個月,一號基地行政部就會公布名單。”
“基地行政部,除了部長不變,其他的人都要換一換。”
上次郝老生辰宴,他們幾個老家伙在南園木屋,討論的就是這件事。
雖然他們幾個老家伙已經退下來,但是背地里仍舊在替那個人出謀劃策。
畢竟,權力和利益面前,居要職的那些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親民廉政的。
各懷鬼胎的人不,但是他們常年居高位,著低層人員的擁護和賄賂。
做著危害國土利益的事,卻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們。
他們大傘護小傘,小傘又替大傘掩護甚至頂罪。
所以就算有人敢站出來調查,也未必能揪出藏在深淵地底下的大老虎。
蕭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往沙發上一靠,眼睛微瞇:“年后你們都給我收斂一點,關于錦城的那件事,你們暫時放一放。”
蕭牧被自家老爹的話嚇了一跳,蕭行舟眼底一暗,臉上也是一愣。
老爺子向來不會手他們的事,可這一次他顯然是鐵了心,要手這件事。
老爺子看著兩人疑的樣子,忍不住輕哼一聲:“你以為這些年的調查,我們為什麼一無所獲?是因為你們時刻被人盯梢著。”
蕭行舟皺起了眉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知道還用得著你來問我,我特麼早就一槍把他崩了。”
蕭老爺子拿著拐杖,敲了敲蕭行舟的頭,道:“蕭策在查黑玫的事,聽說已經有點眉目。”
說著,又嫌棄地瞪了蕭行舟一眼,低聲呢喃一句:“同樣是一個爹,你母親也是大家閨秀,你怎麼就沒有那小丫頭聰明!”
“你們記住了,今天晚上的談話,誰都不能說出去。”
“我累了,你們沒事別來煩我。”
蕭老爺子視線在兩人上掃了一眼,擺擺手走出了書房。
等老爺子離開,蕭行舟才意味深長地看著蕭牧:“二叔,你說老頭是不是背著我們做了什麼?”
蕭牧被這個問題弄得一愣,但轉念想了想,說:“不管老頭在背后做什麼,應該不會坑咱們的。”
蕭行舟:“我怎麼覺得,我們像是老頭手里的兩枚棋子,被他握在手里把弄。”
——
與此同時,在京城郊外的一座院落之中。
一名氣宇軒昂的男人,手中棋子輕輕落下,正好將對面的火炮吃掉。
他微笑著,笑容很淡,不刻意看本看不出來。
從韓震口中,聽到有關那丫頭的匯報。
他的臉上,笑容又更深了些。
深邃墨黑的眸子,閃爍著冷冽的芒,語氣之中,帶著一讓人不寒而栗的冷靜。
“倒是有幾分本事。”
男人手中著一枚棋子,仔細看就會發現,小手臂的位置上有一道醒目的傷痕。
那不是一條弱的手臂,而是一條有力的手臂。
而在他的后不遠,一只全發雪白,高大威猛的雪狼王,蜷著腦袋在打著瞌睡。
像一只睡中溫可的小狗。
但中年男人卻知道,小雪可不是一般的狼。
它能一口咬死一頭獅子,還能把人的頭骨咬碎。
想當年,可是親眼看到小雪,活生生將一名境外恐怖分子的脖頸咬斷。
暗盟的人就是兩個極端,一邊做著治病救人的事,一邊又是冷酷無,心狠手辣殺人于無形。
一旦到他們的底線,他們就會毫不留地出手,絕不會讓對方有一線生機。
他這個鄉下出來的頭小子,有幸與暗盟盟主結。
在他的幫助下,花費二十幾年的時間,才打下了這片錦繡江山。
他不會讓那些濫用權力,為非作歹的,想要破壞錦繡江山的人,繼續逍遙法外。
韓震手里同樣握著一枚棋子,看著棋盤上的布局,已然被對方殺得無路可走。
“聽說上次的靜鬧得有些大,那丫頭險些出事?”
韓震墨黑深邃的眼眸,冷冽之一閃而過。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丫頭知道,把靜鬧得越大,就越能把人吸引出來看熱鬧。”
他聲音像把冰刀,落對面男人的耳朵里。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但,真正了解江湖并敢踏江湖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在那些見不到的角落里,上演著怎樣的腥風雨。
又有多人,因為江湖的紛爭而斷送生命。
院子里下棋的兩個男人仍在悠閑對弈,而那頭雪狼王依然安詳睡著覺。
但是,他們心里都知道。
有出現的地方,那里便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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