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應了一聲,匆匆出了廂房。不一會兒,百卉就來了,看來臉有些蒼白,顯然那一擊也是遭了大罪。
“三姑娘……”百卉一進廂房就“撲通”跪下請罪,“奴婢沒能保護好姑娘,還請姑娘降罪!”
“百卉,這事罪不在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南宮玥連忙道,“你著傷,地上涼,快起來。”說著給了玲瓏一個眼,玲瓏趕忙把百卉從地上扶了起來。
百卉一臉的愧,說道:“謝三姑娘。”
南宮玥細觀百卉的神,見臉雖有些不佳,但下盤並不虛浮,眼眸也依舊有神,知道應該沒什麽大礙,但還是對招了招手道:“百卉,過來讓我瞧瞧。”
百卉自然明白南宮玥的意圖,忙道:“三姑娘,奴婢無事,隻是皮外傷罷了。”
在南宮玥的堅持下,百卉還是走到了床邊,出右腕……
南宮玥為百卉把了脈,又了的脊柱、肋骨,點頭道:“的確隻是些皮外傷。”然後,揮了揮手手示意玲瓏先退下,待廂房裏隻剩下和百卉以後,剛要說話,就見百卉湊過來,低了聲音說道:“三姑娘,柳姑娘現在在寺裏。”
南宮玥一怔,先是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卻心卻提了起來,放在被子底下的手地了拳頭,有些害怕地問道:“、現在還好嗎?”
柳青清沒有回府,那表示的猜測沒有錯,那個來找的丫鬟確實不懷好意!
而柳青清人在寺裏,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甚至百卉還如此慎重地來告訴自己,這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柳青清……
南宮玥不敢再往下想了,心跳不由了一拍。
“三姑娘,您別急著。”百卉連忙一口氣說道,“柳姑娘無事……是蕭世子的人及時把帶了回來!”
“蕭奕?”南宮玥一頭霧水,這事怎麽莫名就扯上了蕭奕呢?捂著自己額頭,因為頭痛,秀眉地蹙了起來,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自稱是蕭世子的暗衛。蕭世子聽說姑娘出了門,就特意把他派了過來,誰知道來晚了一步,姑娘竟被歹人所傷……他本打算去抓住那幾個歹人,卻在無意中撿到了昏迷的柳姑娘,這才順便把帶了回來。”說到這裏,百卉的臉又複雜起來,雖然那暗衛說是湊巧撿到,但是百卉卻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這事關係柳姑娘的清白,也不方便多問。
百卉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姑娘,因為當時柳姑娘昏迷不醒,衫也有些淩,實在是不方便直接帶回來,因此奴婢就做主先把藏在了善化寺中,現在小四正看著……柳姑娘蘇醒之後,一直一言不發,樣子似乎有些不妥……”百卉雖然知道藏著柳青清不是辦法,但以柳青清當時的狀況,若是直接帶回來,恐怕是不了流言蜚語……
南宮玥連忙道:“百卉,你扶我起來,我們去看柳姑娘。”
百卉服侍南宮玥起,給披上了外,又圍上鬥篷。可是兩人一出門,就遭到了玲瓏的阻攔:“三姑娘,您可不……”
“玲瓏!”南宮玥果斷地打斷了玲瓏,“我要出去一趟,別告訴娘親。若有人來,就說我睡著了,誰也不見。”
二房的主母是二夫人,可是二房上下都看得出來,二夫人子綿,真正能夠做主的其實是三姑娘。
玲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俯首,恭敬地應道:“是,三姑娘。”
外麵的天空已經是蒙蒙亮,朝自屋頂釋放出幾縷晨曦,秋日的早晨清涼如水。
這一大早的,庭院中走的人並不多,南宮玥在百卉引領下,小心地避開了外人,穿過遊廊和一道小門,一直來到西北角一間偏僻的廂房前,小四正麵無表地站在門口。
一看南宮玥和百卉前來,他臉上的表雖然沒有變化,但是南宮玥卻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釋然之。
“三姑娘,”小四拱手作揖後,沉聲道,“柳姑娘就在裏麵,醒來後,就一直呆坐著,沒說話,也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
“多謝。”說完,南宮玥走進了廂房中。
屋裏,暗沉沉的一片,空氣有些沉悶,甚至還散發著黴味,顯然平日裏都沒有什麽過來,幾乎是被荒廢了。
柳青清直愣愣地坐在一把陳舊的圈椅上,還穿著昨日離開前的青,裳的前襟被解開了一些,子上好幾髒汙。臉蒼白,神呆滯,頭發略顯淩,手腕上還有一明顯的淤青,看得南宮玥心下一驚。
南宮玥定了定神,對自己說:總算況沒有到最差的地步……
南宮玥輕手輕腳地走到柳青清跟前,微微俯,輕聲喚道:“清姐姐……”的語調溫極了,仿佛怕嚇到柳青清一樣。
柳青清仿若未聞地呆坐著,但南宮玥注意到的手了,死死地拽著的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有反應就好。南宮玥心裏有了底,繼續說著:“清姐姐,你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你已經安全了。這裏隻有我和百卉,沒有其他人。”
“……”
柳青清還是沒有說話,南宮玥不放棄地再接再厲:“清姐姐,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柳世兄,想想看,如果柳世兄看見你這樣子,會有多難過,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柳青清的了,終於痛哭失聲:“哥哥……”神淒涼,聲音淒厲,如同杜鵑啼,淚珠仿佛決堤般從眸中滾滾落下。
見柳青清哭了出來,南宮玥高懸的心才算放了下來,聲問道:“清姐姐,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頓了頓後,神堅定地看著柳青清,“清姐姐,請讓我來幫你!”
柳青清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慌,更多的是恐懼,臉變得更為慘白……好一會兒,才抬眼看著南宮玥,表中流出一脆弱,一希冀,緩緩道:“玥妹妹,你真的能幫我嗎?”
南宮玥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一瞬間,卻釋放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
漸漸地,柳青清的神終於平靜了些,連死水般的眼中都有了一分神采。
開始回憶昨日發生的一幕幕,眼裏是有憤恨、有恐懼、有後悔……還有更多其他無法言說的複雜緒。
深吸一口氣,才艱難地徐徐道來:“昨日,那個瓔珞的丫頭把我引到了寺中一個荒蕪的院子,我一看地方偏僻,就到有些不對勁,正想離開,卻不想……”說到這裏,的眼中出深深的恨意,瞳孔猛然一,“趙子昂竟然突然出現了,攔住了我,而那瓔珞也不見了蹤影……後來……後來……”想到了什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前襟,好一會讓才繼續說了下去,“趙子昂他……他對我不軌……”
柳青清的軀劇烈地抖著,眼前又浮現出當時的場景——
趙子昂蠻狠地把按在地上,一隻手在上不規矩地,就像是被一條冷冰粘膩的毒蛇纏上了,讓覺得既惡心而又憤怒……
激烈地反抗著,掙紮中狠狠地咬了趙子昂一口,指甲深深地掐進了他的皮裏。
而這一舉,無意間激發了趙子昂的兇,還記得他野般的嚎,然後的手腕被他死死製,帶被他扯開……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倒了這裏,小四就守在門外……
說完這些,柳青清的眼角再次落下滾燙的淚水,哽咽不能語。已經汙穢了!誰也救不了了!
“清姐姐,已經沒事了,你別害怕。”南宮玥摟著柳青清的肩膀,再次聲安,“你放心,救你的人來得很及時,什麽也沒發生……放心吧。”
柳青清臉上掛著淚痕,看向了南宮玥,遲疑地說道:“可是,可是……我,我被他……”就算是趙子昂最終沒有得逞,可是隻要一想到自己曾被他那般在了地上,上下其手……就覺得自己好髒!的手指更為用力地握拳頭,眼中出深深的恐懼和難堪。真的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嗎?就算可以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清姐姐!”南宮玥突然握住了柳青清的手,一臉篤定地對說,“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昨天清姐姐被走後,就去了柳世兄那裏,照顧傷的柳世兄。昨日發生的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能拿別人犯下的錯,來懲罰自己。這樣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哥哥……”
想到柳青雲,柳青清的眼中終於發出了奪目的彩,麵堅定之,反握住南宮玥的手,“對,哥哥的手了傷,我從昨日就一直在照顧哥哥。”決不能讓趙子昂那等小人得逞!若是從此一蹶不振,豈不是讓趙子昂如意了!
見柳青清想明白了,南宮玥終於鬆了口氣。跟著和百卉一起仔細地為柳青清洗梳一番,又道:“清姐姐,我待會讓百卉給你送一套我的裳過來,雖然可能稍微小了一點,也隻能請姐姐先將就一下了。等換了裳,我就讓小四送你去柳公子那裏。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此時的柳青清已經不願思考,也無力思考,隻想去相信南宮玥,相信這雙堅定強大卻清澈的眼眸!
“三姑娘,”百卉拉了拉南宮玥的袖子,把到了一邊,輕聲說,“小四不會答應的,他隻聽公子話,既然公子吩咐他留在你邊,以小四死板的個,他恐怕是不會輕易離開的。”百卉暗暗覺著小四也太死板了,公子讓他留在三姑娘邊當個車夫,他還真就當了個稱職的車夫!要是當時他跟在三姑娘邊的話,三姑娘哪會遭這樣的罪!
南宮玥無奈地眉頭一皺,道:“百卉,那就麻煩你送清姐姐去柳公子那裏了。隻是你的傷……”
百卉不在意地說著:“放心吧,三姑娘,以前我們行走江湖的時候,這種皮外傷是常有的事,本算不得什麽。”
南宮玥微微點頭,又向柳青清說道:“清姐姐,我先讓百卉隨我去拿裳,待會再讓來接你。”
南宮玥跟柳青清道別後,便先和百卉一起回了自己的廂房,玲瓏見們總算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百卉拿了裳後,便匆匆離去了。
留下南宮玥一人倚靠在床邊,想著柳青清的遭遇,心中對趙子昂此人起了深深的厭惡。還有大伯母趙氏,若非為了滿足一己私,引狼室,柳青清也不至於有今日的一劫……等等!
南宮玥想到了什麽,猛地坐起來,也讓的後腦又是一。
心中不由浮現某個可怕的猜想,難道說,前世柳青清就是為了此事才投湖自盡?
南宮玥雙目一瞠,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前世沒有蕭奕的人出手相助,柳青清恐怕是清白難保,以的個,又如何活得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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