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地記得冬天那會兒，自己第一次撞到楚王的跟前，楚王仿佛就是穿了鎧甲的。雖然并沒有到楚王的鎧甲，可是就算離得很遠，都能覺到鎧甲之上傳來的冰冷寒涼的氣息，還有森嚴的腥味兒。

那仿佛是沾染了無數的鮮。

“如果一定要流，我希流的永遠都是王爺的敵人，而不是王爺。”燕寧小小聲地說道。

楚王微微一頓，垂頭，看著這正認真地說話的孩子。

仰頭，對楚王出怯生生卻堅持的笑容。

楚王這一次才可以完全確定，這小丫頭是真的不怕他，甚至不覺得他可怕。

“我殺人如麻，你也希我平安無事？”

“嗯。”燕寧用力點頭。

楚王突然覺得哭包順眼了許多。

他滿意地抬手，了燕寧的發頂，見彎起眼睛拿發頂蹭了蹭他的掌心，仿佛綿綿的崽一樣親昵依賴，楚王又覺得，或許護著這麼一個小哭包，并沒有自己覺得那麼煩惱。

至……覺得殺人如麻的自己并不可怕。

“王爺，那你等我再給您寫信。迎春花喜歡麼？”只是這份順眼還沒有多久，就被哭包嘰嘰喳喳吵得腦仁疼煙消云散。就算是這丫頭已經進了理國公府的馬車，還從車窗探出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楚王。

楚王只覺得魔音灌耳，僅有的片刻溫和都煙消云散，想要轉就走，然而想到哭包剛剛因為看見自己的背影哭一團……他勉強忍耐，見宮門何澤笑容滿面地迎過來，唯恐何澤和燕寧相遇兩個人狼狽為，他緩緩地說道，“一般。”他并沒有說不喜歡，不過也并不是喜歡的樣子，燕寧認真地在心里記下來，急忙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以后不給王爺送花了。”

不舍地對楚王揮了揮手，用對遠遠走來的何澤揮了揮手，等阿蓉和十皇子告別，這才出宮去了。

進宮一趟，回來的時候就得到了那麼多的賞賜，頓時就引來了國公府里的轟。

李貴妃的賞賜也就罷了，然而皇帝賞和阿蓉的羊脂玉鐲卻人真是十分艷羨。

畢竟，這可是賜。

京都之中，有幾家貴能得到賜之呢？

哪怕心中已經有了默契，阿蓉日后會是十皇子妃，可皇子妃那麼多，也不是隨意哪一個皇子妃都有阿蓉這樣的面，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的。

因此當燕寧與阿蓉回家，理國公府里頭都十分驚訝，老太太都覺得十分榮耀，與理國公夫人一同把阿蓉和燕寧給到上房來。理國公夫人已經擔心燕寧一整天了，就擔心燕寧在宮里委屈，或者害怕了。

就算李貴妃一向待人溫煦，然而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理國公夫人怎麼可能會放心得下呢？

此刻見燕寧的臉紅撲撲的，雖然眼尾有些薄紅氤氳開來，可是一張小臉兒喜氣洋洋的，顯然不是在宮里吃了委屈的樣子。理國公夫人頓時松了一口氣拉著燕寧連聲問道，“在宮里可還好？”因燕寧第一次進宮，自然長輩們更關注燕寧一些。

“貴妃娘娘很慈。陛下也很好，更何況還有王爺在。”燕寧急忙對老太太和舅母們說道，“我在宮里好的。老太太，大舅母，你們都別擔心了。”不會把在宮里害怕的那些事說給長輩聽，長輩為自己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理國公夫人了燕寧的手臂微笑說道，“不過能得陛下賞賜，這倒是極大的彩。”燕寧有了皇帝賜之，那在京都里就是頭一份兒的面，說親都不一般了好不好？

除了燕寧，誰家貴能有這份面。

哪怕只是國公府的表姑娘，也能配得上這京都任何一家的王孫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