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杰還有別的客人，也不便冷落了，和林楓寒寒暄了幾句，就偕同康館長和錢老先生一起去招呼別人，范桐和林楓寒說了幾句閑話，到人也走開了。

陳旭華在林楓寒邊坐下來，終于忍不住問道:“瓷就有這麼好？”

“什麼？”林楓寒對于這句話表示沒有聽懂，有些糊涂。

“我做了幾年的珠寶生意，從來就沒有人塞一張名片給我，對我說——這東西我喜歡，價錢好商量。”陳旭華不無慨的說道，“凡是有顧客來挑個東西，再好的珠寶，他們都能夠挑剔出個病來，然后死勁的價。”

“你還不是賺的盆滿缽滿？”林楓寒終于明白，陳旭華為什麼怨念了，確實，大凡真心喜歡古玩的人，買個東西，大部分都是看他臉的，畢竟這些年雖然古玩市場紅紅火火，但是，真正的好東西卻是非常難找，品更是萬里挑一。

在這種況下，他手中有好東西，就不愁賣不出去，只要他松口，元青花都有人砸得起錢買，何況是別的東西？

但是珠寶不同，雖然珠寶和古玩的消費者算是同一類人，但是，珠寶除非是一些極端珍稀之，比如說，他上那塊“楓清影寒”的翡翠玉佩，否則，普通的東西，只要有錢，尋尋找找，總能夠找出合心意的東西來，自然要貨比三家了，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你不是說，那東西普通嗎？”陳旭華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你家似乎還有？”他就弄不明白了，又不是獨一無二的，怎麼就價值八千萬啊？這人家還搶著要？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東西普通？”林楓寒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說，還有什麼幺蛾子的東西？”陳旭華覺，他有必要虛心請教一下子，林楓寒口中的“幺蛾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覺，我有必要給你科普一下子瓷知識。”林楓寒低聲說道。

“林先生，你別和他說，說了他也不懂。”就在這個時候，王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陳旭華，一臉不痛快。

“你倒是懂？”陳旭華也不痛快，不滿的冷笑道，“你還不是和我一樣，我不懂就不懂了，頂多就是庸俗一點，總比人家不懂，還附庸風雅要好。”

林楓寒已經發現，這兩表兄弟明顯不對頭，所以，他老實的閉上。

但他不說話，卻不意味著王磊就不說話，當即低聲問道:“林先生，你家還有什麼瓷？”

“你想要看什麼樣的瓷？”林楓寒問道。

“有彩嗎？”王磊想了想，突然問道，“清三代的彩？我想，陳大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庸俗的人，喜歡花紋絢麗的彩。”

“承認自己庸俗就好。”陳旭華聽到這麼一句話，沒來由的神清氣爽。

“彩自然是有的。”林楓寒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做古董生意的，不可能連著清三代的彩都沒有，“清代的瓷年代不算久遠，加上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都是比較有文化涵養的，瓷大都，收藏價值比較高。”

林楓寒事實就是的說道。

“那你們剛才說的幺蛾子是指什麼？”對此，王磊也表示好奇。

對于瓷，陳旭華是完全兩眼一抹黑，實在弄不明白，這個他看不出有什麼好來的破瓷，怎麼就價值八千萬了？去年冬天的時候，林楓寒向他推薦一款青瓷，要價二千五百萬，他沒有好意思鄙視他，這玩意還賣二千五百萬？

但是，現在想想，這還是林楓寒給他的友價了，只不過他不喜歡古董，也不喜歡那一就破的瓷，相比較，有錢，他寧愿收藏寶石。

“小寒，你給我說說，還有比你那汝瓷更值錢的瓷？”陳旭華也顧不上和王磊斗口，忙著問道。

“這玩意就要看了。”林楓寒想了想，說道，“明清瓷中就有，這玩意，一要看品相，二要看有沒有人文故事，當然，最最重要的就是，這瓷本夠不夠無缺。”

“你上次和我說的什麼祭紅釉還是霽藍釉的？又是什麼東西？”陳旭華皺眉，上次林楓寒只在電話里面提過一次，他有些糊涂。

“明代宣德祭紅釉？”陳旭華弄不明白，但王磊一聽，卻是神一振，忙著問道。

“宣德祭紅釉又稱為寶石紅，那鮮亮宛如紅寶石一樣，在燈下看起來，熠熠生輝。”林楓寒想起來他那只祭紅釉白鶴紋抱月瓶，當即低聲說道，“非常。”

明代的祭紅釉大部分都是純粹的滿釉，極見過有別的花紋的，所以那只花瓶如果他想要出售，找一家拍賣行做一番宣傳，絕對能夠拍出天價。

“得，我就不信瓷能夠過紅寶石。”陳旭華還真不相信，想想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汝瓷，也不過如此，當即說道，“我下次帶一顆緬甸鴿紅寶石去你那邊，比比看。”

“要是宣德祭紅釉像緬甸鴿紅一樣好看，你就把你的紅寶石送給我？”林楓寒一點也在意，樂呵呵的笑道，“我對寶石很有的。”

“你當我傻啊？”陳旭華輕笑著罵道。

“平白無故的，我給你比什麼？”林楓寒也覺好笑。

“這要是祭紅釉沒有鴿紅寶石好看，你就把那玩意兒送給我？”陳旭華問道。

“絕對不，我虧大發了。”林楓寒搖頭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手中有上好的鴿紅寶石嗎？弄幾個給我玩玩？”

他對于瓷字畫也就是如此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于寶石，他非常喜歡。

“不會吧？你還收藏寶石？”王磊有些奇怪，大凡收藏古董的人，一般都不會再收藏別的東西，而且，他們大都認為金銀寶石之類的東西俗氣，豈能和古瓷的高雅華貴相提并論？

但是，很顯然林楓寒很喜歡寶石。

“我很喜歡寶石。”林楓寒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事實上就是一個老庸俗的人。”

陳旭華聞言，想了想，這才說道:“上好的鴿紅寶石倒是有幾顆，但是，你過幾天吧，等過了上海的珠寶展再說，我到時候跟他們打聲招呼，你看上的，給你留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