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顧延章。
傅順霖把這五個字默默讀了一遍,記下了其人姓名、來歷。
這個不滿十二歲的顧延章,所作的與其說是一篇普通的策問,不如說是一榜檄文,一份奏疏。
顧延章將大晉與北蠻數百年間的關係一一闡明,從歷史、地理、國力、人等等方面細述近些年兩國紛爭的數項主要緣由,北蠻的弱點在哪裡,如何才能擊潰,其容之翔實、對策之可行,都讓傅順霖心驚不已。
這樣深文章,沒有幾十年的潛心研究,怎麼可能寫得出來!
傅順霖毫不懷疑,若是有機會讓剛剛調任延州知州,兼鄜延路經略安使的楊奎見到這篇策問,在不知道作者年紀的況下,對方會立刻想辦法把顧延章調麾下,協助收復延州,破擊北蠻。而等到張榜公佈之後,這一位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也會很快聲名鵲起,別說在這小小的薊縣,哪怕是京城之中,他也會名噪一時。
這一篇策問,文法天然去雕飾,全爲出自本心,到了文末,筆鋒一轉,層層推進,聲聲如訴如控,讓人不由自主地隨著作者所寫心起伏,怒氣盈,只恨不得衝上前陣,與他孃的北蠻對殺一場,方能刃仇讎,爲延州死難者雪恨。
他下心中的緒,把這一份延州戰事的答卷遞了出去,拿起另一份清鳴書院的策問卷子讀了起來。
清鳴的策問與尋常題目不同,其中涉及困擾大晉多年的缺馬之事,開頭列了一些往年的數據,讓應試者對比。
這顧延章的開篇卻是迥異於衆人,竟從一匹馬所需草料、人力導引,計算大晉蓄養馬匹所需佔地、銀錢,再論如今馬匹所獲收益,引而概之,推出只有放開馬匹豢養,取消分攤制,引商人,以朝廷圈養爲主、商人豢養爲輔,方可一舉解決今朝的缺馬問題。
這論調極爲新奇,其中還舉了延州馬市爲例,並以延州所轄領域及蓄馬範圍做比,倒顯得合合理,扣。
看完這一篇馬政的策問,傅順霖忍不住擰了眉。因這答卷上引用了極爲複雜的算結果,他一時拿不準這是筆者杜撰,還是確有其事,便隨手過桌上的紙筆。
他正要列數計算,卻見一個眼的良山書院老師遞過來幾張紙,道:“不用算了,我讓人尋了他的稿紙出來,運算都在此,並無差錯。”
傅順霖也顧不得其他,忙接了過來,低頭看一遍,只覺得頭暈腦脹。
他是進士出,卻不是科出,雖然《九章算》也是學過的,畢竟比不得那些在工部、欽天監任職的員,一宦海,早把那些個算籌之法扔到了九霄雲外,此刻讓他看懂這一環扣一環的推導過程,真個是頭髮都要嚇得翹起來。
他快速往後翻,正要放棄,卻忽見一個極爲亮眼的文章開篇,論述走水防治之法,寫得極爲縝詳細,尤其文風有趣,舉了許多逸聞趣事,便當做雅趣消遣也不錯。
大晉走水簡直是司空見慣的事,不僅京城每年大大小小走水無數起,便是這小小的薊縣,一到夏日,幾乎月月都要就發一回大火。雖然縣衙千防萬防,究竟起不到太大作用。
尋常也有許多人想些走水防治之法,可條條框框,規規矩矩,讓人實在沒心看下去,此時得了這一篇筆調詼諧的文章,傅順霖不由得“咦”了一聲,極有興趣地往下翻看起來,剛看到興味盎然之際,草稿竟已翻盡,文字戛然而止,下面沒有了!
傅順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反覆找了找,總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拿了草稿,忽聽旁“轟”的一聲,接著便是桌椅撞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忙轉過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幾個閱卷的老師從後頭覷看他手中答卷,卻因空間太小,站坐不易,不小心推推搡搡,踢翻了一旁的椅子,又到了桌子。
許多德高重的大儒都在屋,失儀者連忙站了起來,整理衫,當做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傅順霖心中哂笑,轉頭自己卻不由得問起了剛剛那人,道:“怎的草稿似是了一張?還是兩張?”
那人道:“你也看到那防火之文了?我先也以爲了,後來一清點,原是沒,一共八張稿紙,全在此了!”又咬牙切齒道,“不知他將來會我院誰人門下,定要讓把這一篇補全才行!”
傅順霖頓生警覺之意,口中駁道:“怎的會你良山,我清鳴墨義之卷他全中,策問又是上等,正該我清鳴纔是!”
那人便嗤道:“他全中的又不止你清鳴院的卷子,我良山的墨義,他也一般全中!再說策問,我良山出的乃是延州戰事之題,他可是得了上上等!這顧延章出延州,你說他會對哪一家更有好?況且論起實力,呵呵……”
這一廂,薊縣縣衙之中,良山、清鳴兩院的先生閉門批卷,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好容易批完了卷子,兩邊人眼看就要爲了搶學生打起皮子仗來,而在縣衙之外,被他們掛在上的顧延章,卻是全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引發了這樣一場震撼。
良山、清鳴兩院的院考一結束,顧延章便如同解了一般,他回到家中睡了一個足覺,等醒過來,居然已經正午了。
季清菱早換了男服,坐在屋中看書。
顧延章洗漱一番,見了這模樣,不由得愣道:“今日又不出門,你怎的穿這般?”
季清菱忙放下手中書卷,道:“顧五哥,你起啦!咱們吃過午飯,便出門去逛逛吧。”
顧延章先還沒想起來,剛坐到桌邊,接過秋月遞過來的碗筷,忽的腦子裡靈一閃,忍不住拿那筷子尾一點季清菱的額頭,笑罵道:“你個小促狹鬼!是不是要去考場門口守著,問別人今日考的什麼策問?”
季清菱躲之不及,只得生生捱了他一下輕點,裡小聲嘟噥道:“難得有機會見人吃紙,我就不信你不想看……”
章節報錯
「混蛋!我要疼死了……」躺在炕上的葉紅袖,哭得香汗淋漓,疼得咬牙切齒。 屋外,某暴走男心疼的青筋暴出,雙拳緊握,差點要把房子給掀了。一朝穿越,葉紅袖成了赤門村的一名小村姑,左手銀針能救人,右手銀針能虐渣,發家致富不在話下,弄得上門來提親的人差點要為了她打架。 這下,某腹黑漢子坐不住了,我早就相中的小媳婦怎麼能讓別人拐了,於是計計連環,撩得葉紅袖心馳蕩漾,心甘情願為他生娃娃。 (一對一,爽文,甜寵文,歡迎入坑)
位面金牌任務者池芫被系統坑了,被逼無奈前往位面世界收集上司沈昭慕散落在三千位面世界中的靈魂碎片。作為一名優秀的任務者,池芫對于攻略這回事信手拈來,但是——三千世界追著同一個靈魂跑,攻略同一個人這種坑爹的設定,她拒絕的好嗎!一會是高冷的校草、…
女法醫魂穿天陵王朝,父不在,母不詳,隻為一個恩情嫁給當朝殘廢毀容七王爺。
時書一頭悶黑從現代身穿到落後古代,爲了活命,他在一個村莊每天干農活掃雞屎餵豬喂牛,兢兢業業,花三個月終於完美融入古代生活。 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牛逼了!卻在河岸旁打豬草時不慎衝撞樑王儀仗隊,直接被拉去砍頭。 時書:“?” 時書:“操!” 時書:“這該死的封建社會啊啊啊!” 就在他滿腔悲鳴張嘴亂罵時,樑王世子身旁一位衣著華貴俊逸出塵的男子出列,沉靜打量了他會兒,緩聲道:“學習新思想?” 時書:“……爭做新青年?” 謝無熾面無表情:“6。” 這個朝代,居然、不止、一個、穿越者。 - 同穿古代卻不同命,謝無熾救時書一命。時書感激的找他閒聊:“我已經掌握了這個村子的命脈,你要不要來跟我混?吃飽到死。” 謝無熾看了看眼前衣著襤褸的俊俏少年,淡淡道:“謝了。我在樑王座旁當謀士,生活也挺好。” “……” 感受到智力差距,時書忍了忍:“那你以後要幹嘛?” “古代社會,來都來了,”謝無熾聲調平靜,“當然要搞個皇帝噹噹。” 一心一意打豬草的時書:“…………” - 謝無熾果然心思縝密,心狠手辣。 時書驚慌失措跟在他身旁當小弟,眼睜睜看著他從手無寸鐵的新手村黑戶,積攢勢力,拓展版圖,逐漸成爲能逐鹿天下的雄主。 連時書也沾光躺贏,順風順水。 但突然有一天,時書發現這是個羣穿系統,只有最後達到“天下共主”頭銜,並殺光其他穿越者,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 一個字:絕。 時書看看身無長物只會抱大腿的自己,再看看身旁手染滔天殺孽、智謀無雙的天子預備役謝無熾。 ——他還不知道這個規則。 時書深吸了一口氣。 當天深夜。 時書拿著一把短刀,衣著清涼,白皙肩頭微露,誠惶誠恐爬了謝無熾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