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別哭了。”傅明華拿了帕子,替傅明琪了眼角,看一雙大眼中出張之,不由微微笑了起來:“今日元歲,正是歡喜的時候,去和幾個姐妹們玩吧。”
“嗯。”傅明琪重重的點頭,想要喚傅明華一起玩,卻見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微微偏著頭看著窗外。
傅明琪也就不敢再喊了,屋裡人開始還拘束著,可這幾個小娘子都年紀還小,不一會兒便忘了之前發生的衝突,又歡喜的笑了起來。
外頭跑出來的傅明霞走了一陣,才發現臉上有些刺痛,手一,卻只到了臉上冰冷的淚水。
出來了這麼久,屋裡卻沒有哪個出來追的,顯然都是將忘了。
屋外又冷又靜,在元歲這樣的好時候,能約聽著屋中傳來的笑聲,更加顯得有些淒涼了。
傅明霞這會兒又拉不下臉來回屋,也不敢去白氏那邊。
尋了院中一套石桌,強忍著刺骨的冰冷哆嗦著坐了下去,看到自己上穿著的原本還算喜歡的,又想著傅明華今日穿的那一,不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碧環找到的時候,傅明霞已經凍得脣烏青了。
嚇得碧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將帶進屋中,又遞暖爐又喂熱水的,好半天才緩過來。
若是這祖宗出了什麼事兒,白氏可不會管是不是下人的錯的。尤其是碧紅還骨未寒。
暖閣這邊的靜自然瞞不過白氏的,雖說與二房的人仍是笑臉相向,但白氏的眼神卻冷了下來。
強撐著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傅明霞與傅明華等人分兩撥進來,好像哭過了,眼圈有些發紅,卻彷彿平靜了下來。
席間傅二太太也瞧得出來有些不大對勁兒,用完晚膳便帶了自己房裡的人告辭離開。
等二房的人一走,白氏沉了臉,捂著口只覺得不過氣來。
“我向來都說。骨同心,其利斷金。”白氏拿了茶杯,垂著眼皮。頭也沒擡:“你們是至親骨,卻當著二房的幾個娘子面吵鬧起來,”白氏突然之間,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嗑到了桌子上:“何統?”
那杯子落桌時。發出‘哐’的一聲重響。配著白氏沉重的語氣,嚇得傅明霞打了個哆嗦,脣抿了起來。
“元娘,你是長姐,就該有個長姐的風範,爲底下的妹妹做出表率。”
白氏說完,將矛頭指到了傅明華上,一旁正拿帕子捂著的謝氏一聽這話。一雙秀眉便擰了起來。
“當著面與妹妹爭吵,回去罰抄……”白氏向來寵傅明霞。今日也知道孫恐怕是被傅明華那句‘誡背得滾瓜爛,可見平日抄得不’給刺激了。
既然傅明華譏諷傅明霞抄得不,那自己倒要讓也多抄抄,讓自個兒打了自個兒的臉!
想必這樣一來,傅明霞心裡會覺得舒服一點。
果不其然,白氏看到傅明霞聽到這話,咬著角的笑了起來,擡頭看時,眼中出了欣喜之。
“元娘,你可服氣?”
白氏心裡一,轉頭再看傅明華時,便問了一句。
謝氏咳了一聲,拿帕子擋住了角邊的冷笑,正要說話,傅明華卻點頭認真道:
“自然服氣。二妹妹抄得太多,若是再罰,如何抄得完?”
白氏臉一僵,以爲是有意譏諷,心裡正怒,卻見傅明華又一副端莊溫婉的模樣,倒像是自己想多了。
“我倒覺得,二姐兒太過暴燥。”謝氏悶咳了兩聲,將帕子拿開,小了兩口氣:“倒是真應該多抄誡是對的,姐妹之間一言不合便起要跑。如今的傅府,可不是當初祖父打天下時,許多規矩也該立起來,明華抄誡是好的,多磨鍊磨鍊,免得往後丟人現眼!”謝氏說完,懶得看臉青白錯的白氏與沈氏母,站起了來:
“我這不爭氣,也不敢再叨嘮母親,這便告退了。”白氏氣得臉發白,卻得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出笑容來:
“還愣著幹什麼?”
轉頭盯著旁的丫環時,目如箭:“快送夫人出去!”
“不必了。”謝氏冷聲拒絕:“不勞母親掛心。”由安嬤嬤扶著出了門,傅明華只到屋隨著謝氏的離開,屋裡的空氣漸漸的就更加冷凝了起來。
白氏指甲掐進裡,鍾氏與沈氏大氣也不敢一聲,目落到傅明華上,看低垂著頭,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模樣。
心裡一怒火沒來由的涌出來,聲道:
“二姐兒聽到了沒,你二叔母認爲你該多抄誡,免得往後丟了傅家的臉!”
“回去吧,我乏了。”今日大好的日子,卻吃了一肚子的氣,將兒媳孫送走,白氏狠狠的將手邊的杯盞掃到了地上,‘噼裡啪啦’的杯盞落地打破的響聲中,白氏膛不住起伏:
“好,好,好一個高門兒媳。”
謝氏看不起傅家,甚至剛剛說起那些話時,連鄙夷都沒有。
是真正沒將傅家看進眼裡,這個事實簡直就如一利刺,白氏心窩,使再沉不下氣來。
傅明華出門時,約還能聽到白氏屋中掃落杯盞時的聲響,碧雲等人低眉斂目,裝作一副懵懂的模樣。
反倒是白氏屋裡送出來的丫環,臉上掩飾不住的惶恐。
“娘子可要去瞧瞧夫人?”
碧籮端了燉好的湯品上來,傅明華剛換了一舒適的裳,又取下了頭髮,此時渾舒坦的靠坐在燒熱的炕上,拿了湯匙吹涼著熱湯。
傅明華搖了搖頭。
知道碧籮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今日謝氏難得的維護讓碧籮到意外了?
可是太遲了。謝氏興許還有幾分爲母之心,但已經心如鐵。
傅明華小小喝了一口,點頭讚道:“這湯是誰熬的?有賞。”
綠蕪有些歡喜的上前一步應答:“這是今年三爺送來的廚娘,最擅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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