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潑到炭火上立刻便發出滋滋的響聲,與此同時一白氣騰空而起,而掉落在火盆裡的茶杯則被炭火烤的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隨時都要炸裂的樣子。
一直被吉祥死死抓住手跪在炭盆旁邊的金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幾乎昏厥過去,滿面驚駭之,大口大口著氣,皮乾裂如同乾枯的樹皮一般。
而一尺以外的綠則哭著又向後挪了挪子。
儘管只有十三歲,可三年的管家磨礪早就讓顧玉青的氣質渾然天,盛怒之下散發出來的人氣勢更是著凜凜寒意。
通紅的火盆近在咫尺,可金桔還是渾發冷,不住地抖,上下牙齒咯咯相,發出的聲響讓屋裡本就凝滯的氣氛越發瘮人心魄。
沉默須臾,終究是將眼中洶涌的怒氣散去,火盆裡跳躍的炭火照耀著顧玉青的眼睛,眼神明暗不定。
“還有什麼!”緩緩嘆出一口氣,顧玉青冷聲問道。
綠全早就被冷汗浸溼,臉頰上淚水混合汗水,將額前鬢角的頭髮縷縷打溼在臉上,抿抿脣,綠打著哆嗦說道:“二皇子殿下經常送一些小禮給二小姐。”目遊離且渙散。
盛怒過後,此時綠說的話倒也再激不起顧玉青心中更大的怒火。
顧玉青冷哼一聲,問道:“那些東西是怎麼送進來的?”
顧家在的打理之下猶如一塊鐵板,顧玉青自信,底下的人還沒有膽大到敢揹著給顧玉禾與二皇子私下傳遞東西的地步。
更何況,私相授這可非同一般,顧玉禾年紀不大,哪個奴才吃了豹子膽敢做這樣事,就不怕顧玉青治他一個主欺主的罪,打死!
綠道:“都是二小姐的孃趙嬤嬤送進來的。”
趙嬤嬤……顧玉青腦中浮現出一個矮胖婦人,橫行的臉上堆滿褶子,一雙細長的瞇眼只要睜著的況下,永遠閃著貪婪無厭的澤,讓人看了心中膈應。
這樣的人之所以當年能做了顧玉禾的母,全然因爲顧玉禾是早產,足足比預產期提前了兩個月。
顧府請的母只比顧玉青母親的預產期提前半個月,這個時候顧玉禾被生出來,尚未生產的母自然沒有水喂。
要巧不巧,就在顧家急忙另找母的時候,趙嬤嬤暈在顧府門前,被善心的門丁救了回來。
一問之下,竟然是才生產了不過一個月,因爲家鄉遭了洪災逃難逃到這裡來,路上缺食,剛出生的孩子沒熬得住,死了。
顧玉青的母親心裡可憐,又加上水還有,便留了給顧玉禾餵。
起初幾年,趙嬤嬤倒也本分。
可隨著顧玉禾長大,在府裡越來越稔,便漸漸出本,越發不老實起來。
仗著是顧玉禾母的份,時常借了顧玉禾的名頭讓小廚房做各項吃的也就罷了,還總顧玉禾的首飾裳。
有一次被伺候顧玉禾的丫鬟發現東西丟了,查來查去查到的頭上,便去問幾句,竟就起了殺心要把那丫鬟溺死在水裡滅口。
幸好有人路過,及時救了那丫鬟,並把綁了去顧玉禾的母親那裡。
顧玉禾的母親自然是極怒,只是念及吃的長大,到底有些分,便沒有將送到府,而是吩咐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再攆出顧府。
不知道是誰把消息給了顧玉禾,打板子的小廝還未來得及將揚起的板子落到趙嬤嬤的屁上,顧玉禾就邁著小短蹬蹬蹬的跑來護。
跪在母親面前哭的上不來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求母親饒了趙嬤嬤。
一見顧玉禾求,趙嬤嬤越發心裡有了主意,只口口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著“二小姐救奴婢,二小姐救奴婢。”
顧玉禾跪在地上抱著母親的搖來搖去,哭一個淚人,那時候顧玉禾不過才四歲。
顧玉禾的母親捨不得兒哭的這樣肝腸寸斷,嘆息一聲,讓人放了趙嬤嬤,卻吩咐再不許登顧家的大門。
至此,顧玉青就當真再也沒有在府裡見到過。
只是母親去世那一陣子,府裡慌慌人來人往,便趁機了進來,一進顧府,便門路直奔顧玉禾的東側院。
再然後,當時只有五歲的顧玉禾便帶了到顧玉青面前,顧玉禾又一次哭的幾近昏厥過去,只說母親暴斃,夜夜怕的睡不著,希姐姐能同意讓趙嬤嬤陪一陣子。
那時顧玉青只有八歲,父親顧臻在母親暴斃之後便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昏厥過去,諾大的侯府,母親的喪事,父親的湯藥侍疾,統統都落到了顧玉青稚的肩膀上。
好在有母親的陪房黃嬤嬤一直陪著,倒也也不算孤軍戰。
顧玉青忙的無暇照顧顧玉禾,明知趙嬤嬤是母親攆了出去的人,卻還是點頭同意,這個時候,太需要有個人替照顧年的妹妹了。
縱然趙嬤嬤品行惡劣,可好歹是顧玉禾的母,顧玉禾很是依賴。
就這樣,趙嬤嬤又一次搬回了顧府,住進顧玉禾的東側院。
再次回來,也倒算是長了記,還比較老實本分。
只是由於顧臻就此一蹶不振,對家裡大事小事一概不問全都推到了顧玉青上,時間一長,趙嬤嬤的心便漸漸又不安分起來。
仗著份,趙嬤嬤便在顧玉青面前出些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想要控顧玉青的意思。
顧玉青是深知趙嬤嬤品行的,頭幾次顧玉青看著顧玉禾的面子沒有理會,不過是甩了幾個冷臉罷了。
趙嬤嬤卻越發囂張。
有一次顧玉青與一衆婆子在花廳議事,突然衝了過去,鬧著顧玉青非要讓給漲份例銀子,還想要做廚房的一把手,在顧玉青面前,甚至連基本的禮數都不顧。
顧玉青當時就惱了。
當著衆人的面指著趙嬤嬤的鼻子不不卻是把罵了個臉發黑手腳打,罵完之後,顧玉青便讓人用布堵了的,拖出去打二十大以示懲罰。
從頭到尾,顧玉青都鐵青著一張臉,那時候只有八歲的顧玉青渾都散發著讓趙嬤嬤畏懼至極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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