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的話得到肯定,側妃卻沒有半分愉悅或者鬆懈的覺,反倒是一顆心越發沉墜墜的,像是掛了秤砣在上面。
從端王爺那裡拿東西……顧玉青想要的,必定都是極其難得到的,否則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威脅自己了。
蹙眉凝視,片刻過後,側妃素白著一張俏臉,說道:“我若真能拿到你要的東西,你就肯善待阿禾直至出閣?”
顧玉青角淺笑,搖頭說道:“你沒有資格提條件。”眼底是如碧的澄澈,如夏花秋水。
側妃本就沒有的面上,一白再白,一雙眼睛不甘的瞪著顧玉青,在顧玉青不屑一顧的神裡,心中彷彿有什麼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東西,倏忽間轟的傾塌。
一瞬過後,一直堅的脊背幾不可見的一鬆,整個人像是垮掉一樣,眼中原本熠熠生輝的澤不見,只留一片灰濛濛。
幾乎放棄了一切抵抗。
看著這樣的側妃,顧玉青心中也並不十分開心,只是唏噓嘆,這世間,母的力量竟是這樣強大,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看不見的東西,卻能將一個人摧毀或者捆縛。
這一刻,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慈的目,以及的一夜暴斃和腹中兩個月的胎兒。
那一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清冽眼底漸漸涌上一層霧氣,就在這層霧氣還未凝滯的時候,側妃略帶嘶啞的聲音低聲響起,顧玉青從自己的心思中重新走出,端端朝側妃看過去。
“我可以幫你拿到端王爺手中京衛營的兵符。”一番思忖百般較量,思來想去,側妃覺得,這是能拿得到的最爲貴重的東西了。
京衛營,顧名思義,他的作用便是保衛京都,維護京都治安。
多年來,端王爺一直扮演著忠厚老實勤勤懇懇的形象,並且這一形象深皇上的心,故而將這重要僅次於軍的京衛營到了端王爺手上。
這支部隊與其他不同,他們認符不認人,縱是端王爺統領京衛營已經數載,可每每調,也需亮出兵符,無兵符,莫說是調,就算是讓他們挪一挪位置都休想,除了皇上本人,任誰也不行。
顧玉青聞言,一直沉若秋水的眼底忽的泛起一亮,倒是沒有想到,側妃有這樣的本事。
看來,當真是小瞧了。
“你果真拿得到那兵符?”斂了面上一閃而過的激地神,顧玉青聲音依舊是素日慣有的冷冽,似乎這樣重要的東西,並不能激起心中分毫漣漪一般。
側妃聽音不失,苦笑點頭說道:“拿得到。只不過,顧大小姐似乎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顧玉青莞爾一笑,“是不是又有何妨,多多益善畢竟是好事。”
側妃頓時……冒著生命危險去拿的東西,在顧玉青眼中,原來只是多多益善,側妃只覺得眼前一黑,心中有口惡涌了上來。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幾乎是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側妃有氣無力說道。
顧玉青瞧著一擊必垮的樣子,也不再過多廢話,說道:“今日是十七,我要你二十一那日夜裡將端王爺死死絆住在你的院子裡,無論外面發生什麼要的大事,都不許他離開半步,不管你用什麼法子。”
側妃偏頭看向顧玉青,滿眼狐疑,“你要幹什麼。”
顧玉青揚一笑,“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的好,免得徒添失,不是嗎。”
側妃頓時悻悻,角幾番扯,終究還是一個字沒有說出。
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並且還意外收穫一枚兵符,顧玉青便不願再逗留下去,更何況,側妃本也不能離府時間太長。
沒有多餘的客套,顧玉青直接淺笑起,目掃過一桌子珍饈,留下一句,“請自便。”
在轉之際,側妃測測的聲音忽的在背後響起,“當初端王爺用我威脅我的母親,讓拿我新出生的孩子去樑換柱,那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骨,就這樣被他拿去做棋子,難道顧大小姐不覺得,我也是害者?”
顧玉青聞言,轉頭看向側妃,嫣然一笑,說道:“你是可憐的。”
說罷,便再無側妃所期待的下文。
側妃不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頭,憋得不上氣來,定定看著顧玉青,眼中涌上最後的希,擰著帕子說道:“我若做到了,你……”
“側妃,我覺得此時你最應該擔心考慮的是如何做到,而不是做到以後。”顧玉青斂了笑容,聲音肅穆的說道:“等你真正做到了,我們再坐在這裡相談,豈不更好。”
說罷,顧玉青轉朝門而去。
沉默一瞬間,側妃灰撲撲的眼底忽的漾上一抹澤,說道:“顧大小姐既是恨毒了端王爺,爲何不讓我乾脆一杯毒酒將他毒死?豈不解恨!”
顧玉青步子沒頓,輕飄飄說道:“說出這樣的話,側妃當真是欺我年無知。”
說罷,恰好如意推開房門,顧玉青款步離開,步子甚至都沒有一凌。
側妃著顧玉青一瞬消失在門邊的角,眼中涌上無邊無際的巨大痛苦,雙手覆面,頓時嚶嚶哭泣起來。
後的心腹丫鬟瞧著瘦弱的肩膀巍巍的抖著,心中只覺得發疼,彎腰在背上輕,聲說道:“側妃,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再不回去,府裡怕是要撐不住。”
話音落下半盞茶的功夫,側妃哭聲漸小,徐徐停下,只是一雙眼睛紅腫不堪,直愣愣的盯著門邊定定出神,略顯迷離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緒。
那丫鬟轉用屋備下的水壺到了些熱水出來,浸溼了帕子替拭一番。
顧玉青離了德清樓,馬車開拔後,長吸一口氣,緩緩閉了眼睛靠在後的靠枕上略做休憩。
耳邊充斥著各種鼎沸的熱鬧聲,可心裡卻是淒寒一片。
連側妃也不知道弟弟的下落,又該去問誰呢?顧玉禾嗎?顧玉青心下搖搖頭,定是一樣的不知道。
難道只有去問端王爺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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