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言,心中大震,角鬍鬚跟著上下抖,眼中迸著上位者特有的凜凜怒氣,負在後的手著手中一串念珠。
皇城腳下,竟然有人如此膽大妄爲,居然敢對他最爲珍重的兒子下次毒手,這在皇上看來,對方所傷的,不僅僅是蕭煜,更是他一向在乎的皇家面。
這歹人,分明就是在挑釁蔑視皇家威嚴!
皇上怒不可遏,目落在躺在牀榻上眼睛閉的蕭煜上,咬牙說道:“他若有分毫閃失,朕讓你們太醫院上下陪葬!”
提點院使立刻子一,低頭領命,面上驚慌失措,心中卻是安穩。
太醫們診治病,一貫是爲了彰顯自己醫了得,博得上位者的歡心,會故意將病說的嚴重,半真半假,虛虛實實。
這其中道理,皇上被矇在鼓裡,慧貴妃卻是深知,再加上知子莫若母,蕭煜一落到牀榻上的瞬間,就敏銳的捕捉到他睜眼的一幕,頓時一顆懸著的心落下的同時,又搖頭失笑。
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孩子氣!
一番商榷,太醫們開出了萬無一失的藥方,提點院使親自前去慧貴妃院中的小廚房熬藥。
一碗黑乎乎藥端來,提點院使又是親自上陣,爲蕭煜後背的傷口塗抹藥。
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外敷的藥剛剛塗完,有宮人捧來服的湯藥,就在這個時候,蕭煜及時的幽幽“甦醒”。
皇上看到他醒來,登時欣喜,一把撥開守在一旁的太醫,坐到牀榻邊上,急急問道:“怎麼樣,覺好點了嗎?疼不疼,還有哪裡不舒服,告訴父皇。”
張口就是一串迭聲詢問,蕭煜著這獨一無二的父,哼哼唧唧道:“沒有別不舒服,就是嚇得夠嗆。”說著,一臉驚慌的扯了皇上的手指,說道:“父皇,兒臣以爲再也看不到您了。”
皇上聽著心疼,反手握住蕭煜的手,安道:“沒事了,沒事了,這不都回宮了嘛,父皇就在你跟前守著,沒事了,啊!”
悉心的樣子,彷彿蕭煜只是三五歲的孩一般,滿面慈。
慧貴妃立在一側默默無語。
他兒子這爭寵的手段,簡直比強上何止百倍,莫名其妙,本應該心懸兒子的慧貴妃卻突然想到,若是蕭煜不是皇上兒子,而是某個嬪妃,只怕這當朝第一寵妃的名頭也落不到自己上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思緒似乎有些過分跑偏,慧貴妃忙幾步走到皇上後,越過皇上的肩膀,對蕭煜說道:“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府裡歇息,跑出去瞎晃悠什麼!”
對於慧貴妃的語氣,皇上登時不滿,回頭橫了慧貴妃一眼,不悅道:“他都傷這樣了,你不說安他,還斥責他,究竟是不是生母!”
滿臉護犢子的表讓慧貴妃頓時啞然。
蕭煜側躺在牀榻上,幸災樂禍朝慧貴妃眨眨眼,不過慧貴妃一番話,也給了他一個契機,蕭煜扯了皇上的角,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父皇,兒臣能大難不死,全憑了赤南侯府的顧大小姐相救。”
皇上聞言不一個蹙眉,疑道:“昨日半夜,我聽你府上的人來稟,說你被追殺,就是因爲在赤南侯府門前救了被人刺殺的顧玉青,怎麼反倒了你的救命恩人。”
蕭煜立刻說道:“是啊,原本兒臣是路過那裡,不巧就遇上有人行刺當朝第一將軍,赤南侯的嫡長,兒臣乃天家之子,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如此作,兒臣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只可惜,兒臣武藝不,救下顧大小姐後,卻也只能被他們得逃竄出城,進了西北郊外的林裡,躲藏。”
“兒臣後中了刀傷,若非顧大小姐不管不顧的徒手挖了草藥給兒臣外敷,兒臣哪裡還有命活著回來,父皇說,顧大小姐是不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啊!”
皇上卻是聽著一頭霧水,待蕭煜話音落下,又重新理了一下思路,才大概明白蕭煜想要表達的容,不哭笑不得,“你若不是爲了救,哪裡會傷,爲你挖草藥外敷,也是理所應當,何談大恩大德,若論恩德,你纔是的恩人。”
蕭煜聽著,癟癟,沒有反駁,反正他原本也不是真的替顧玉青請功,只是想要先鋪墊一番,免得一會提出要求,父皇會太過吃驚。
皇上不知蕭煜的意思,慧貴妃卻是聽了個明白,不扶額。做孃的,哪有知曉了兒子心思又不幫襯的道理,慧貴妃當即說道:“你夜半三更的,怎麼會路過赤南侯府呢?”
覷著皇上的神,慧貴妃問道。
其實皇上心底也是疑這個,只是子有重傷在,他不忍心發問,此時慧貴妃再問,他也不多阻攔,亦朝蕭煜看過去,等他回答。
蕭煜面上頓時不自然起來,囁喏道:“我剛剛從清河坊出來。”
清河坊,京都第一樂坊,與赤南侯府不過一街之隔,蕭煜搬出清河坊,再合適不過。
既能解釋他爲何出現的那麼及時,又能彰顯他一貫混賬的本。
皇上聞言,頓時無語!“你說你這貪玩的子,什麼時候才能收斂收斂,這次險些連命都葬送了,可就此就改了吧!”皇上說的痛心疾首。
蕭煜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秉著一貫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姿態,待皇上說完,哼哼道:“我二皇兄三皇兄一個比一個能幹,有他們替父皇在政務上分憂,足矣,父皇素來心疼兒臣,難道就忍心看兒臣爲那些繁瑣雜事牽絆的不痛快?”
蕭煜說的理直氣壯,皇上簡直要被他氣的吐,“你說朝政大事是繁瑣雜事?”點著蕭煜的腦門子咬牙切齒,完全忘了他還是個病人。
蕭煜立即哼哼,“啊,啊,疼,傷口好疼!”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皇上立刻住,慌忙朝他傷口看過去,“哪裡疼?哪裡疼?”
蕭煜則是出一副計得逞的笑容,“哪裡都疼,渾疼。”
慧貴妃恰到好的說道:“陛下莫要信他,他這是聽不得您教訓,故意嚷的。”
皇上又豈會不知他裝模作樣,只是子心切,容不得他不上當,幽幽一連幾聲嘆氣,恨鐵不鋼的說道:“你呀!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真是讓朕不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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