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拳頭一握,蕭煜轉頭低聲吩咐側的隨從,“我要他,去把他帶過來。”
跟著蕭煜的人,早就習慣了他混世魔王的子,可聞言還是不一愣,瞅了瞅被關在籠子裡的黑猴兒似得人,小心翼翼對蕭煜說道:“殿下,您可知道,那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是用來做什麼的?”
蕭煜雖然年紀小,可那手持鐵棒的人說的卻是再清楚不過。
京都莫名掀起一男風,而他就是被人買去當小玩耍的,有些好男風的人,就是喜歡他這種子暴烈難以馴服的。
他們管這個,刺激!
被隨從如此詢問,蕭煜當即一張小臉唬的發,說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輕飄飄拋出一句話,卻是嚇得那隨從二話不敢再多說,轉就去掏銀子。
蕭煜則扭進了背後的酒樓,八珍閣。
八珍閣三層的翰墨軒,蕭煜從小就喜歡這裡。
五歲的人兒,還沒有窗臺高,可他卻喜歡這裡臨街的位置,足以讓他可以俯瞰整條鼓樓大街。
熱茶剛喝一盞,雅間的門便被推開,那小子手腳帶的被人扯著領子推推拉拉行至蕭煜面前。
一看到要買他的人竟然是個幾歲小孩,明路(那時,他還不明路)當即怔住,隨即眼中便漫上巨大的仇恨和屈辱,咬牙切齒瞪著蕭煜,極怒之下,一雙眼睛迸著通紅的,道:“我寧願死!”
不過,若非他被蕭煜的隨從死死押住,只怕他要說的話就不是“我寧願死”,而是,“你去死!”
年紀尚小,到底城府也淺,蕭煜覺得自己好心被人當驢肝肺,登時心頭不悅,嘟著剜了他一眼,說道:“我好心花銀子救你是爲了讓你給我當小廝,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你若想尋死,從這裡跳下去或許不能直接摔死,不過一定能摔個半死,到時候反正你也沒錢醫治,就真的離死不遠了,去吧去吧,我不攔著你,權當銀子打水漂,我看你表演自殺。”
明路聞言,面上表頓時石化,狐疑的目死死盯著蕭煜,審視良久,才一副不信任的樣子說道:“你買我是爲了讓我給你做小廝?”
蕭煜又翻他一眼,“不然呢?你以爲我五歲就開始好男風?你可真看得起我!”
不知爲何,分明是僵持的氣氛,分明仇恨的心裡,分明剛剛還抱著魚死網破的必死心態,明路卻忽的被蕭煜一句話逗笑。
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話就這麼……刁鑽!
蕭煜這才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眼睛更亮。
……
後來,他自然就了蕭煜的小廝,蕭煜給他取名,明路。
照明道路。
別看明路現在對蕭煜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可最初,蕭煜馴服他簡直比馴服馬場裡最烈的馬都難。
這個過程整整維持了三年,明路才徹頭徹尾的被蕭煜降服,心甘願爲他所用。
往事拂過心頭,蕭煜在長久的沉默後,對明路說道:“你現在可還會說苗疆話?”
明路點頭,順便權當顯擺的說了幾句。
咕咕噥噥,反正蕭煜也聽不懂,不過看他賊兮兮的樣子,大概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脧他一眼,蕭煜說道:“會說就行,沒準兒哪天你這也是一個能幫我大忙的本領呢。”
明路聞言,眼睛一閃,迸出幾縷熠熠澤。
“眼下其他事都暫且放一放,全心應對端王府那邊,另外,調上幾個高手日夜守在赤南侯府,顧大小姐不出門則已,若是出門,讓他們務必不遠不近的把人給我跟好,顧大小姐若是有分毫閃失,讓他們自信領罪去。”蕭煜說道。
明路笑道:“這個哪用您心,奴才已經點了十個人過去了。”說罷,明路一聲嘆息,“這端王爺也真是惡毒,連殿下您也不肯放過,這種人,就合該被雷劈死!”
蕭煜玩味一笑,聲音幽涼似冰的說道:“急什麼,這不要劈死他的雷正在來的路上了嘛,不過十天半個月的功夫。”
說及此,蕭煜眼底波略微一,又道:“我這個樣子,最近是出不得門,你替我去一趟赤南侯府,告訴顧大小姐,我手中有可以將端王爺一擊至死的東西,若想要報仇,我鼎力相助。”
明路卻是沒有立即領命而去,而是賊兮兮一笑,湊到蕭煜跟前,說道:“殿下何不寫信,古語有云,見字如見人。”
一面說,一面朝蕭煜眉弄眼。
蕭煜忍不住,角不自覺就漾起笑容,翻著白眼手將明路湊過來的臉一把推開,“越發放肆,沒個大小尊卑!”話音落下,卻是又道:“去取筆墨紙硯來。”
明路就樂呵呵的哼著小調兒離開。
明路懷揣書信去赤南侯府的時候,顧玉青正剛剛從書房出來,頭頂烈高照,吉祥爲撐了一把紅梅油紙傘。
青綠的傘骨,淡黃的傘面,傘面上紅梅朵朵,開的灼灼。
長柳垂絛,被輕風拂,不時有的柳枝上紅梅,紅綠相間,十分惹眼。
顧玉青一鵝黃立在傘下,整個人的如同從畫上走下來的人,的不可一世。
明路當即便低了頭不敢再看,只規規矩矩行了禮,將懷中書信遞上去,“顧大小姐,這是我們殿下讓奴才給您的。”
顧玉青目掃過明路手上連個信封也沒有的素白宣紙,心頭彷彿也被這夏日的和風吹,起一圈漣漪。
撿了附近的涼亭坐下,顧玉青素手微翻,徐徐展開信紙,一行行細細看去。
信中蕭煜直言,他查尋到端王爺私通南越的蛛馬跡,正在努力尋找證據,不日便可將這一真相召揭天下。
他知顧玉青報仇心切,更願意鼎力相助,只希他們能聯手除掉端王爺。
洋洋灑灑,蕭煜寫了滿滿三大篇。
字如其人,蕭煜的一筆一劃一撇一捺都著不盡的張揚,可這凌厲霸氣的背後,卻又著讓人捉不定的神,不想要探尋一番究竟。
“殿下的傷可是好些了?”悉心收了信紙,顧玉青擡眼問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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