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洪方丈並沒有耗時多久，不過是幾盞茶的功夫，明路便引了他直奔亭閣過來。

一眼看到自家主子一臉吃了青蛙吐不出來的表，明路登時肩膀一聳，拳將笑忍了下去。

心頭一聲幽嘆，完了完了！

先前是怕顧大小姐，如今又多了一個顧侯爺，明路簡直不敢想象，日後親，他家主子是要生活在怎麼樣的水深火熱當中。

太洪方丈亦是覺到了亭氣氛的詭異，慈眉善目一笑，出胖胖的手指去顧臻肩窩，“你該不會又欺負人了吧？”

顧臻登時橫他一眼，“什麼又！”語畢，直奔主題，“研究的怎麼樣？”

知道顧臻問的是那些子軍，太洪方丈分明臉上含著笑，卻是深吸一口氣，幽幽嘆了出來，語調略帶同，“也都是些可憐人，那藥，他們經年服用，五臟六腑早就與常人大不相同，上骨骼幾乎沒有完整的。”

說著，太洪方丈撿了顧臻左側的石凳坐下，“縱是其中有武功高絕者，不過是練了一些必殺的兇狠功夫，遇上真正高手，是不堪一擊的，經脈都大了，還何談其他。”

顧臻明白太洪方丈的意思，當即蹙眉，不解道：“既是骨骼零碎，經脈大，可爲何還能活那麼久，那個穆赫，如今已然七十幾，縱是普通人，保養得再好，能到那個年齡，已然難得。更何況，他那樣子，若非知道他真實份，誰能看出他不是個十歲孩子呢！”

太洪方丈雙眼微瞇，眼底鋒芒一閃，“不過是強行用藥提著氣罷了，你們走後我又細細問了，他們平時不出任務時，便只躺在牀榻上靜養，各種補品如山的吃著，一旦有任務，楚天鍺便會給他們強用虎狼之藥，你們也知，那種藥，縱是能一時將氣聚集，使人神煥發，可到底也是飲鴆止，只等著油盡燈枯罷了。”

“我方纔給穆赫把脈，他的脈象已經綿到幾乎難以診出，縱然沒有四殿下那一掌，沒有方纔那些刺激，他也挨不過幾日了，至於神抖擻，大約也是將死之人的迴返照。”

好在話題足夠嚴肅，蕭煜終是從窘境中走出，疑看向太洪方丈，“難道楚天鍺讓他假扮赤南侯府的嫡子，爲其行事，卻不知他壽命將終？”

不及太洪方丈回答，顧臻“嗤”的一聲冷笑，“只怕他之所以選擇穆赫，看重的就是這一點。”

蕭煜聞言，眉頭蹙，腦中浮掠影，細細思忖，忽的眼底波一亮，領悟顧臻意思。

“一旦他的謀得逞，穆赫以府上嫡公子份的存在便會爲他泄的威脅，可若要人爲除掉穆赫，又怕出端倪平白被人懷疑，所以將計就計，他是算定了穆赫能活時日不多，故意讓其府，到時候穆赫心竭力亡，一了百了，省卻他許多麻煩。”

顧臻欣賞的看了蕭煜一眼，角淺笑，“不錯！”

蕭煜當即心頭一個突突，咧一笑，赧的撓了撓後腦勺，“如今事塵埃落定，這子軍該做如何置？”

顧臻有意試探蕭煜，當即擰眉朝他看去，“你難道連如何置也不知？”

剛剛還被顧臻一個讚賞的眼神瞧得暈暈乎乎找不到北，此時聞他此言，當即心頭一，略一思忖，說道：“方纔侯爺說才從南越折返回來，我若所猜不錯，侯爺前去南越，必定是父皇所託，而目的，則是奔著那些子軍的。”

顧臻眼底蓄了笑意，只面上不聲，“何出此言？”

張之下，蕭煜了置於桌下的手，一手心汗，唧唧的難，“一則，楚天鍺屢屢對我父皇公然不敬，可我父皇卻是一直忍，雖然說是不願因爲一時口角引發兩國戰爭，惹得生靈塗炭，可那到底也不是我父皇的脾氣，他能一直忍，可見是在等著什麼最終的結果。結果出來之前，他絕不輕舉妄。”

“二則，方纔穆赫也好，那三歲子軍也罷，他們所言之事，分明都是聳人聽聞，顧侯爺卻是聞之眼皮不眨，可見心中早已有數。”

蕭煜說罷，顧臻眼底憐之越發濃重，只忍了下來，不聲道：“就算你所言皆是事實，可這子軍到底是你捉來的，怎麼置還不是你說了算！”

蕭煜搖頭，眼中波清澈，纖塵不染，“我所做之事，皆爲父皇分憂，父皇命令如何做，我便如何做！焉能僭越。”

清輝月下，蕭煜俊朗的面頰越發顯得機敏和沉穩，顧臻心頭頻頻頷首，滿意至極，可口中卻偏偏不肯說一句贊同，只道：“若是陛下讓你裁決置，你當如何？”

完全一副師者考究學徒的語氣。

太洪方丈坐在一側，笑瞇瞇的看著蕭煜，毫不覺得顧臻一個侯爺對堂堂皇子如是說話，會不會太過不尊重！

蕭煜略略思忖，認真說道：“子軍世雖是讓人可憐，但到底是危害一方的怪，之下，包藏著一顆早已經習慣了害人的心，留不得。”

說著語氣略頓，眸中閃過，邊噙上一抹笑意，“可若能利用其這一點，反噬南越，倒是值得考慮。”

顧臻終是滿意之形於面上，“如何反噬？”

蕭煜眸及顧臻，略一凝，眼底波微閃，月清輝下，仿似嵌了碎鑽石，笑道：“楚天鍺最爲信賴之人便是穆赫，可眼下，因著他一家妻兒，穆赫只怕恨了楚天鍺，若是將其他子軍悉數毀滅，只餘穆赫一人，佯做死裡逃生，且讓其順利回到南越，不免一場腥風雨。”

說道激，蕭煜眼底波大，“更何況，對於楚天鍺，此時正有一個謠言在被送到南越的路上。”

太洪方丈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眉眼微，滿面笑意，問道：“什麼謠言，莫非長了腳不？老衲生平也算見過些世面，這長腳的謠言倒是第一次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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