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正要認真作答，顧臻忽的話，舉手端起手邊茶壺，朝太洪方丈面前一個空茶杯中斟滿，“夜深風熱，涼茶驅寒，來一杯。”截住了蕭煜涌至頭的話。

蕭煜聞言，頓時面紅耳赤，低眉垂眼，卻也心知，顧臻這意思，是不讓他多言，順勢閉口不再說話，只作赧狀。

太洪方丈聞言，頓時朗聲大笑，舉杯端起面前茶盞，一口喝完，“夜深風熱，涼茶驅寒！”

將顧臻的話重複一遍，方纔品出其中問題，眉眼一轉，對著顧臻就道：“你說的什麼屁話！”

顧臻“噗”的一笑，眉目翻過蕭煜，“這哪是屁話！”

蕭煜聽著，只想找個地鑽進去算了，可惜他府邸地面堅實，沒有地可鑽。

一語說罷，顧臻起，“我還要進宮覆命，就不多喝你的茶了，今夜之事，你只作什麼都不知道！”囑咐蕭煜。

蕭煜聞言一怔，隨即點頭，“我曉得。”

他們的話，太洪方丈只作聽不見，兀自又斟一杯，喝乾，纔跟著起。

蕭煜自然一路相送，直至出府。

瞧著顧臻與太洪方丈影漸遠，明路賊兮兮的笑道：“殿下，這風熱涼茶又是什麼典故？”

蕭煜頓時橫他一個白眼，“哪那麼多話！”轉進府。

“奴才這不是關心您嘛！”明路一路小跑追上。

這廂蕭煜和明路嘰嘰咕咕一路又折返室，那廂，太洪方丈用他胖胖的手指顧臻胳膊，“我說，你剛剛乾嘛打斷我的話？”

顧臻飛他一眼，“別和我說你當真不知道，你還真要把那小子肚裡一點貨都掏乾淨啊！”

太洪方丈登時撇，“嘖嘖，這不是你說的嘛，要試探試探考就考就他。”

顧臻則道：“就算是試探考究，那也是我試探考究，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這不是熱心腸，幫你的忙嘛，再說，阿青怎麼說也是我的幹閨呢！我總要知道未來婿配不配的上咱家阿青。”

顧臻就又橫他一眼，“不必！”

太洪方丈眉眼綻笑，彌勒佛似得瞇了眼，“呔，這還沒定親呢，就護犢子了，你這護犢子的病，可是越發嚴重了。”

“我就護犢子！”顧臻說的理直氣壯，轉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兒，“拿上你的東西趕回你清泉寺去，迅速找出解藥纔是正題，我們能捉這些子軍，楚天鍺反手就能再培養一批，從兒上給他斬斷纔是正經。”

太洪方丈笑呵呵的收了瓷瓶兒裝好，“我可和你說好了，到時候阿青親，的嫁妝我要出一半！你可不許攔著。”

顧臻就笑，“我又不傻，有人給我閨添妝，難道我會攔著？莫說你出一半，你另行備下一份，我都不介意，就算蓋過我這個正經父親，也行！總之閨不吃虧。”

太洪方丈聞言大笑，“果然是個護短的，知道有利，就朝自己懷裡摟。不過，看在姑蘇彥的面子上，我就另辦一份，到時候，讓咱們阿青雙份陪嫁出閣，也算是史無前例，獨獨一份。”

說說笑笑，兩人一直行到永定門才擺手告別。

太洪方丈直奔清泉寺自不必提，顧臻則是沐著月，直抵宮城。守門侍衛一見是他，也不通傳，當即開門放行。

書房中，燈火通明，仿似白晝。

皇上一連串的哈欠打過，撐著眼皮子瞧著立在他面前的顧臻，“你非得半夜三更的來回稟嗎？回去陪陪兒多好，今兒可是的及笄禮。”

一副夢被擾，痛不生的樣子。

顧臻則是聞言眼皮兒不眨，“三更半夜的，臣的兒正睡著呢，回去也是擾好夢，還不如現在把該說的說了，天一亮，好好相陪！”

皇上頓時……

你兒的好夢饒不得，就要來犧牲朕的好夢！

滿腔瞌睡都被顧臻氣的魂飛魄散了，整個人登時神，濃濃一杯龍井抿喝上一口，子溺在背後椅背之上，“說罷，子軍那邊，什麼形！”

顧臻便將南越一行所有收穫一五一十稟實相告，至於今夜室一事，則被他略略改，將蕭煜換作他自己某個下屬，將蕭煜府邸室換作京郊山林。

這麼些年蕭煜都掩其鋒芒，暗中行事，旁人不知，他卻深知。

既是知道，便不能壞了他的大事。

聽著顧臻的話，皇上驚得鼻下鬍鬚大，待到顧臻言畢，唏噓道：“朕只知那穆赫並非你的親生兒子，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已經七十六高齡。”

說著，腦中浮現起穆赫那十歲的稚面龐，不一個冷，“當真是個老怪！”

“那些怪，陛下之意，如何置？”顧臻詢問。

皇上鼻中發出沉沉一哼，面青白，如鷹的眼底迸出凜冽厲，“自然是格殺勿論！”

顧臻抿，略一遲疑，把蕭煜方纔一番話簡單修整一番，轉述出來，“……以毒攻毒，陛下意下如何？”

皇上聞言，頓時眼底閃出，“好一個以毒攻毒！就按你的法子來，讓穆赫回南越，讓他們自相殘殺去。”

說著，想起昨日蕭禕進宮勸他釋放楚天鍺時的那番言論，緒愈發激。

一個穆赫，一個謠言，不可以讓楚天鍺萬劫不復，更能在南越國掀起軒然大波。

思緒飄飄，沉默良久，皇上猛地以手拍桌，發出巨大響聲，嚇了顧臻一跳，嚯的擡眸朝皇上看去，卻見皇上面上震怒已經散去，只氤氳著興澤。

“提起那個穆赫，朕就不得不說，你那長，真正中豪傑！果然是顧家與姑蘇家的後人，骨子裡的都與常人不同！”此時顧玉青及笄禮上發生的事早就轟京城傳至深宮，“那一刀，簡直解氣，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朕有多憋屈！”

兒被人誇獎，做父親的當然喜不勝收，可心裡喜著，裡卻是說道：“陛下憋屈，臣可想而知！”

皇上面上興的神頓時一滯，含恨瞪向顧臻，幽幽說道：“朕非得被你氣死！”

顧臻挑眉，“那個……這個本事，臣尚且功力不夠，陛下若是被氣死，也是被四皇子殿下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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