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後一種的可能更大，若非及時逃出馬車，分明就是喪命的下場。

一旦死了，馬伕的供詞和他手中的玉佩，直指蕭煜，可謂一舉兩得之計。

可見，此人對的恨意更濃，蕭煜只是他順手牽的一隻羊罷了。

會是誰呢？

顧玉青心頭約浮上一個答案，隨著那張經久不見的面孔漸漸清晰，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斂了心神，顧玉青轉眸看向馬伕，篤定不疑的語氣被說的咄咄：“他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讓你有這樣大的膽子，在我跟前說瞎話！”

馬伕一抖，“大小姐，奴才說的是真的。”憨厚老實的面上，目躲閃不敢直視顧玉青，卻是一口咬定不鬆口。

“真的？”顧玉青“嗤”的一聲冷笑，子微微向後一倒，倚靠在那裡，擺出一副等著看戲的姿態，向吉祥遞了個眼。

吉祥會意，當即用一種不鹹不淡的語氣幽幽說道：“顧德福，我若沒有記錯，你媳婦應該是廚房摘菜的陳娘子吧？你說，你若是死了，會怎麼辦呀？”

馬伕當即滿眼驚恐看向吉祥。

吉祥繼續氣定神閒的說著令人骨悚然的話，“我猜，應該會帶著你的娃，改嫁！是家生子，想要改嫁也得小姐同意，到時候小姐把攆出府，給指一個醉漢賭做丈夫，這樣一來，人家就睡了你的媳婦還要打你的娃，還要用你這些年攢下的銀子買酒吃上賭坊。”

吉祥的話似乎是有什麼魔力，馬伕不自覺跟著話音兒繼續朝下想，不知他想到什麼，猛地渾一個激靈，額頭青筋暴突，太突突直跳。

吉祥依舊慢言細語甚至面帶微笑，“我記得你大兒如今剛剛十三，嘖嘖，長得花一朵，當真是水，小姐還說，要收了到桐苑做使喚丫頭呢。”

馬伕聞言，登時眼底波一。

能進桐苑做使喚丫頭，縱然達不到吉祥如意的位置，可縱是最末等的丫鬟，那也比別的強上百倍。

且不說大小姐手鬆，時常打賞，單單桐苑活活輕就惹得多人眼紅，破了腦袋想要進去。

雖是奴才，可他的兒卻是一向被他們兩口子澆灌著長大，他怎麼忍心讓去幹那些苯的重活呢，原還想著，等大小姐及笄禮過了，就託人到黃嬤嬤跟前求求，把兒送到桐苑呢！

沒想到，大小姐竟是瞧上了！

覷著馬伕神變化，吉祥角勾出一抹笑意，阻了他的思緒，繼續說道：“嘖嘖，可惜了，一旦你媳婦改嫁，等去了後爹手裡，以你兒的姿……”

吉祥有意把話說道一半停下，可後面的容是什麼，馬伕幾乎不用想，腦子裡就自涌現了畫面，頓時氣息沉重起來，鼻翼一張一弛，一直垂在下放的手握拳頭，手背青筋簡直可怖。

再老實溫厚懦弱膽小的人，也有他心頭在乎的底線。

而他的底線，就是他的家室。

吉祥似乎覺得甚是好玩一般，咯咯一笑，眼底波流轉，轉頭直視馬伕，又道：“哦，對了，你的小兒子今年也五歲了，若是賣到茶樓做小，定是能買個好價錢，那筆不菲的銀子，正好讓他後爹去賭坊揮霍一把！”

馬伕心頭再也承不住這樣的恐嚇，登時出一聲怒吼，“夠了！”簡直與他素日霜打的茄子一般的形象判若兩人。

吉祥卻是搖頭淺笑，“夠了？怎麼會夠了呢！當然不夠！”不過，卻是轉了話題，“你以爲那些歹人能要了小姐的命，你就萬事大吉？”

說著，吉祥面倏忽冷下來，一雙眼睛帶著如刀的氣勢，直馬伕，“有我和如意在，小姐絕對相安無事，你的願，怕是要落空。”

此言一落，顧玉青話道：“縱是如你所願，我被人所害，可吉祥如意一功夫如何你想必清楚，以們的能力，拼著一條命衝回侯府只怕不難！到時候，你覺得你的如意算盤還能打的響？”

吉祥與顧玉青一番恐嚇之言，如同一隻壯的木楔，直直釘他口，阻斷了所有迴流，霎時間手腳冰涼，腳下一，“撲通”便如爛泥一般癱坐在那裡，面死灰，皮打，整個人沒了一生氣。

顧玉青也不說話，只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給他時間讓他自己斟酌。

良久，形同枯槁，死人一般的馬伕終是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聲音嘶啞說道：“是奴才說謊了，這玉佩和剛剛那番說辭，都是那些人教給奴才的。”

顧玉青不聲，只等他自己將一切道出。

“大小姐，奴才不是有意背叛，實在是……”說道此，他死灰一般的眼底涌上許驚駭，“他們給奴才吃下毒藥，奴才若是不聽他們的話，他們就不給奴才解藥。”

顧玉青一怔，原以爲他是爲了什麼金銀珠玉，沒想到，竟是因爲這個！

這個膽小的人，自然是怕死的！

只是，比起自己的死，他更在乎家人的生死……雖算不上一個好下人，但到底也算得上是好父親好丈夫了，沒有爲了一己之私而置妻子孩子於不顧。

“他們何時給你解藥呢？”再開口，顧玉青的聲音了幾分方纔的冷冽和咄咄，示意如意遞給他一杯溫茶。

茶水，馬伕激的朝顧玉青磕了一個頭，“大小姐，奴才狼心狗肺，對不住……”聲音哽咽。

顧玉青卻是擺手，“你只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馬伕點頭，抹了一把眼淚鼻涕，說道：“他們說，若是小姐死了，奴才就按著他們的指使，回去告訴赤南侯府所有人，大小姐是被四皇子殿下殺死的，只要此事傳開，他們就將解藥給奴才。”

語氣略頓，又道：“若是小姐逃過一劫，就讓奴才把這玉佩給小姐，其餘的，就什麼都不用說了，會在今日下午小姐離開祖宅之前把解藥給奴才。”

顧玉青聞言，頓時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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