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的聲音,極其微弱,以至於就立在他側,顧玉青都沒有聽清,“炎哥哥說什麼?”
蕭炎一笑,角揚起,“沒什麼!我說,他不願意,那我就來坐,阿青放心,不論煜兒此時在朝臣面前如何表現,只要他一時要擺這皇位,我便有法子接替他,絕不上了煜兒分毫。”
顧玉青明知,方纔蕭炎說的那句沒聽清的,絕不是這句。
只是蕭炎不說,也不勉強,一笑,跟著道:“炎哥哥登基,必定是個好君王,可臥榻之側,安能容猛虎,更何況,蕭煜的能力,遠超於猛虎。”
說道正題,顧玉青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蕭炎,等他作答。
原本因著方纔心頭激而潸然落下的淚,也乾消失在眼角面上。
這句話,傷人心,傷分,卻不得不說。
此刻不說,等到日後,彼此有了猜忌再說,便晚了。
蕭炎神一正,肅然道:“煜兒是何品行,我一清二楚,就算他是猛虎,這虎口,也永遠衝著別人,而不是我。至於我的品行……阿青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父親和煜兒。”
“可許多時候,不由己,炎哥哥該知道,帝王的心,與尋常人的心是不同的,帝王的心裡,沒有,有的,只是天下安穩朝局權,帝王的抉擇,有太多太多,都是無可奈何。”
“無論多麼無可奈何,我只信一句話。”簫炎雙目堅定,看著顧玉青,極是認真的說道。
“事在人爲,態度決定一切。只要我的態度擺的明確,便無人敢對煜兒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說著,簫炎一笑,雙目看著顧玉青,“阿青要信我。我的命都是煜兒和你父親給的,他們救下的,不是一隻中山狼。”
態度決定一切,沒錯,顧玉青今日來,要的便是簫炎的態度。
縱然人心會變,起碼,在這一刻,簫炎的態度,是顧玉青想要的。
至於以後,就如簫炎所說,事在人爲!
正與簫炎說話,有宮人來報,法華寺和大佛寺的三十六位高僧已經進宮,正朝設好的靈堂方向而去。
顧玉青忙告辭了簫炎,急急出來。
這些高僧,是來給太后和皇上的亡靈超度的。
他們的誦經一旦開始,這喪事也就正式開始了。
顧玉青直奔靈堂,而此刻,周太醫也行匆匆,抵達靜安胡同。
一通回稟,讓正在議事的南安王和蕭睿神大變。
“太后也沒了?”震駭之下,南安王霍然起。
周太醫點頭,“陛下悲痛過度,纔跟著沒了的。”
震驚之餘,轉瞬,南安王眼底蹦出狂熱之喜,“那個老東西,不用我手,竟是自己走了個乾淨!”
原本,太后可是南安王整個計劃裡,最大的絆腳石。
畢竟,就算朝臣能接他,太后也斷然容不下他。
沒想到……不等他手,這母子倆倒是主給他讓路!
這不是上天庇佑,又是什麼!
周太醫看著南安王的神,繼續道:“陛下雖然走的急,可生前留下詔書,這皇位,由四殿下繼承。”
“就在今日一早,朝廷重臣齊聚養心殿,驗過聖旨真僞,確定了四殿下皇儲的份。”
蕭睿冷哼,“們倒是作快,太后和皇上那對母子還在牀榻上骨未寒,慧貴妃和蕭煜這對母子就急不可耐了。”
“可惜,他越是迫切的行了那加冕之禮,這皇儲的份,就越是給人落下口舌。”
“有聖旨詔算什麼,行事,一樣名不正言不順!”
南安王激的神看向蕭睿,在他語落,南安王道:“沒錯,他就算做上皇儲,也不是明正大!各位藩王即將京,到時候,只要稍稍挑撥,他們必定會對蕭煜這不學無的皇子生出懷疑。”
周太醫聽著蕭睿和南安王這對父子篤定又自信的話,角不由抖了抖,“王爺,世子,四皇子還未行皇儲加封禮。”
“什麼?”蕭睿和南安王滿目意外,赫赫朝周太醫看過去,異口同聲道:“沒有?”
周太醫心頭微,道:“是有朝臣建議,讓四殿下立刻行皇儲加封禮,慧貴妃攔了下來!”
“慧貴妃說,四殿下的皇位,堂堂正正明正大,爲避免日後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必須按流程行禮。”
南安王沒想到,慧貴妃一個婦人,竟然有這等見識。
換作旁人,好容易得了聖旨詔,怕是馬不停蹄的就上位了!
“倒是從容自信,可太后和皇上的葬禮,誰來主持!”就不怕家國無君,生出!”蕭睿一聲冷笑,道。
慧貴妃如何想,他怎麼會知道,周太醫不過是把自己打聽到的,一一回稟罷了。
“四殿下加冕禮和陛下太后的下葬日子,慧貴妃已經給欽天監去算。欽天監給出的結果,但是巧了,本月初八正是好日子,四殿下可於初八行儲君加冕禮。”
“距離初八,只有四日,而太后和陛下的靈柩,最也要停夠七七四十九天,如此,什麼都不耽誤。”
“等四殿下加冕禮過後,便能以儲君的份,親自主持大局,待到陛下和太后葬,四殿下再行皇位登基大禮。”
周太醫一一細細回稟。
待他言落,蕭睿嗤的一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語氣一頓,轉了話音,狐疑看向周太醫,“你不是說,蕭煜昏迷不醒?到初八行禮那日,他能醒來?就算醒來,他能支持住?”
周太醫便蹙了眉頭,帶著不解,道:“四殿下的病,我從未親自瞧過,病究竟如何,都是聽王太醫說的,這幾日,卻是還沒有見過王太醫。”
蕭睿便道:“按著你之前的瞭解,王太醫所說,蕭煜的子,可是支撐的住?”
周太醫立刻搖頭,“莫說支撐,本就連醒都醒不來。”
蕭睿眼角一,“那你覺得,王太醫可是騙你?”
周太醫當即道:“不可能。他騙我這個做什麼!”
蕭睿眼中,便浮出冷笑。
南安王看向蕭睿,不大明白這兒子到底在盤算什麼,“怎麼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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