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鞭急作,鐵蹄錚錚,一馬當先的,正是平西王府那慣於吃喝玩樂甚至要去給豬開的老王爺。
一改往日酒玩樂之氣,此刻,他著將軍盔甲,一鋥亮,縱然已老,可皺紋微起的面上,卻是連眉眼都帶著如鐵的堅毅。
皇宮城門之上,魏七正率著一衆將士,誓死守衛城門。
底下有人用軍號喊話,“我們已經將皇城四門全部包圍,宮中兵力只有那麼多,而我們的人,你們也看清楚了,每一個城門前的人數,都比你們全部加起來多,我們的裝備,也比你們良,你們守門不過是混碗飯吃,何必拿自己的命……”
不及底下的喊話聲落下,城門之上,但凡還有空還的將士,便齊刷刷的道:“放你孃的屁!”
聲音乾脆利索,狀似洪鐘,直接將那軍號之聲徹底碾蓋過。
……
雙方對罵,不誤開戰。
只是,城門之上,到底居高臨下,佔據優勢,再加上宮中兵庫裡的箭羽,十之八九都被搬了出來,應對眼下這一場圍攻,齊刷刷的鐵頭箭矢便若下雨一般,黑朝城門之下飛而去。
閃著寒的鐵箭,鋪天蓋地落下,令底下之人,本無力招架,更不要說是攻擊,南安王將士躲之不及,紛紛倒地。
城門樓上,穿甲冑的侍衛俯視著被他們箭齊發打垮的南安王逆黨,有人開始說笑,“就這樣一羣膿包,也敢來和咱們板!”
“嘖嘖,他們一定以爲,咱們手裡的箭是饃做的。”
“哈哈哈……”
正議論說笑,就被魏七一眼橫過,“好了,南安王私兵數量龐大,絕非眼前這些人,這些,不過是來打前鋒的。”
魏七並非他們的領隊,素日不過大家平起平坐,是昨日才被軍統領親自提拔,有人不服他的話,正要反駁,卻是尚未張口就瞠目結舌。
城門之下數百米遠,著鋥亮甲冑的將士,正如蝗蟲白蟻一般,朝他們撲來。
“天!快,快看,快看……”
有人當即發出驚呼,聲音哆嗦抖,再無方纔半分玩笑之態。
登時城門上的空氣驟然一凝,人人面上笑收起,肅穆之下,蕭殺凝重。
正在此時,湛藍的天空中,一道濃郁的黑煙憑空而起,跟著就有人發現,城門西側,北側,東側各自又濃煙冒起。
隨著濃煙升騰,那些麻麻的造反者,越發近。
城門之上,有人驚呼,“難道那幾道門前,也遇到我們這狀況?”
不及話音兒落下,空中忽的傳來嗖嗖的尖銳之響,電火石間,等到城門上的將士反應過來,那被飛而來的箭羽已經直抵門面。
魏七當即大呼,“快趴下!”
箭羽之上,帶著裹了火油的氈布,這箭正是正在近城門的逆賊發出。
距離這樣遠,這箭卻直城門,還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果然如那逆賊所言,他們的裝備,的確良。
可經過方纔一番抵擋,城門之上,箭羽已經爲數不多,再加上這帶火的箭來,城門登時失火。
這些守門將士,多都是領的閒職,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頓時悚然大慌。
而蕭煜暗中培植的人,已經被四散分到四個城門,每個城門上,不足二十人,這些人,混在這些將士當中,所起的激勵作用,並不顯著。
“兄弟們,朝廷用得著我們的時候到了!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莫要讓南安王的私兵,瞧了我們的笑話!我們,就是朝廷的門面!”凝著越發近的如烏雲蓋日一般的龐大逆賊,魏七眼底面上泛著寒,怔怔說道。
那些悚然驚駭面蒼白的守門將士,被魏七鼓舞,卻是依舊剋制不住上的抖,“他們人這麼多,我們……我們抵抗不住!”
兵臨城下,這樣的言論,只會更加霍人心。
魏七手中長劍一揚,直接朝著那說話之人,一劍刺去,當場斃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堂堂七尺男兒,若不能熱沙場,便枉活一世,眼下,蒼天不負,給我們這機會,難道要做頭烏?誰家祖上是烏的,老子這劍,除了斬敵人,也斬!不是烏的,就是漢子,跟著老子殺!”
“四殿下恤下屬是出了名的,熬過今兒這一場,各位想想,等著我們的是什麼!不說加進爵,賞金賞銀必定不!男子漢活一輩子,圖什麼,不就圖個痛快!”
剛剛一番義正言辭沒有激勵到人,現在渾話滿口,反倒是讓城門之上的將士熱沸騰起來,一個個眉宇間殺意漸起。
再加上那些蕭煜暗中培植的勢力,在人羣中跟著慷慨激昂的迴應魏七,氣氛便越發的沸騰起來。
趁熱打鐵,魏七迅速做出安排,何人去救火,何人放箭,何人跟著他下城門死守大門以免被撞開。
一番安排悉數完,魏七帶著人才下城門,就聽到腳步聲如雷聲一般,轟隆隆靠近。
回頭瞧瞧跟著自己的不過百餘兄弟,魏七死死咬了咬牙!
息間,雙方戰已經開始。
對方人數實在碾我方,原本空中是箭羽叉而飛,不過片刻,便只看到對方的箭,齊刷刷的朝我方來,城門上的將士,本著魏七的吩咐,爲降低傷亡,只用遁甲實實的遮擋,卻是毫無反擊之力。
城門上做不出還擊,很快,敵方便行進道宮門前。
手持巨木,開始破門。
一聲一聲巨響,就在魏七耳邊炸開,直擊心頭。
凝著那道被撞的發的大門,魏七心裡默默倒數……三……二……一…….
隨著一數完,撞門之聲,驟然停下。
側便有將士道:“他們停了,該是上面的火油發揮了作用。”
箭羽用完,人數又不及人家龐大,爲了拖延時間等待救兵,他們能做的,也就是趁著人家及至門樓下,火攻!
宮裡別的不多,氈布管夠。
沾著火油的氈布,甚至都不用點火,藉著他們來的帶火的箭羽,直接朝門樓底下的人頭上扔出去。
頓時,哀嚎之聲伴著皮烤焦的味道,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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