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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123章 蹊蹺

123章蹊蹺

儀回來當天。陳氏就告訴他二姨娘生病,還不肯好好吃藥的消息,他立刻表示第二天要去看二姨娘。

陳氏故意問明姿:“你可好些了?若是好些了,可以跟著你三哥一起去看看二姨娘。”這些日子明姿沒有糟蹋家中的錢,每天吃補藥,沒一頓斷過。陳氏也供著吃,左右這藥錢早就從的嫁妝里扣了出來的,也不怕糟蹋。年紀輕輕的,補藥吃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明姿順從地點了點頭。大約是覺得已經沒了指,兄妹倆不再忌諱陳氏,大大方方地約著一道到蔡儀的院子裡說話去了。

明姿前後態度差距之大,陳氏皺著眉頭想,先前安排明姿去看二姨娘,明姿卻不肯去,此時偏生又肯去了,這是什麼道理?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名堂?

餘婆子道:“怕什麼?吳婆子不是一直守在那裡麼?唐大夫也看了,確認果真是肺癆。興許那丫頭先前是怕您一定要將留在那裡,不放回來,所以才死活不敢去呢。現在三公子回來了,認爲有人給撐腰,自然要去。”

陳氏道:“先前我以爲見一面都不肯。很替牟氏心寒,如今看來還是心寒,侍奉親孃,難道不該麼?沒有機會那是沒法子,給了機會也不要,便是沒良心了。我纔不要養出這樣的孩子來。”遂下定決心嚴格要求蔡華,說話做事也分外小心,儘量在蔡華面前樹立自己的正面形象,希能言傳教。

卻說蔡儀和明姿在莊子裡住了一夜,第二日早上纔回來。跟著車去的柳婆子回來稟告陳氏:“路上四小姐喊不舒服,在一個茶寮裡坐著歇了約有半個時辰,只有三公子一個人陪著,奴婢要跟了進去,被三公子趕了出去,他好兇,奴婢也不敢和他對著幹。到了莊子裡,二姨娘和他們說了約有兩個時辰的話,中間隔著很遠,本不許他二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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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沉道:“都說了些什麼?”

林婆子回答:“也沒說什麼,不過就是叮囑三公子好好讀書,親後好好過日子;四小姐出閣後不可忤逆公婆,要順從丈夫。後來還流了淚。”

聽著就像是言。陳氏揮手讓林婆子下去,轉從匣子裡取出蔡國棟得知二姨娘得了肺癆後,盡力照顧的信來,微微一笑,人在做,天在看。這是老天要收了牟蓮葉,就不管了。

儀此次回來,人比從前萎靡了許多,整日看著就是沉沉的,常常站在角落裡發上一兩個時辰的呆,只有看見蔡耀和蔡華的時候還肯同這兩個小孩子說笑說笑。

陳氏害怕得不得了,嚴防死守不許蔡華多和他接,就是怕他趁機害了蔡華。覺著蔡庭沒徹底將蔡儀廢了真是可惜,但也沒什麼別的好辦法,好歹蔡儀已經是個年男子了,當真是拿著不上不下的。

儀那測測的樣子,不要說陳氏看著覺得害怕,就是四姨娘和明菲等人覺著都覺得背脊發涼,除了明姿和他邊的通房翠兒等人外,基本所有人見了他都儘量繞道走。

陳氏約覺得蔡儀的態度很有點不對勁,按說蔡儀對於讀書一事還是很經得住打擊的,連考連敗這麼多次,被蔡國棟打了罵了也沒見他不神過,這次是連憨厚都懶得裝了,到底是怎麼了?

直到某日,有人送了一包藥來給陳氏看。說是從翠兒房裡搜出來的。陳氏睜著眼睛認了半日,也沒認出這是什麼東西來,便讓餘婆子拿去請唐大夫辨認。

餘婆子回來的時候,三姨娘、四姨娘、明珮、明玉都在陳氏房裡正陪著明菲在看花滿樓送過來的首飾花樣,商量要打些什麼款式的簪釵耳環等,正說得熱火朝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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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見餘婆子表古怪,恨不得趕知道實纔好。偏生人見了服首飾多半都是要研究半日才肯罷休的,這邊越說越高興,毫沒有要散場的表示。

四姨娘興地指著一款嬰戲蓮紋金釵道:“打這個,又好看又討喜。”明菲看了看,也覺得不錯。

三姨娘建議:“三小姐那裡有件金釵比較沉,正好融了來做這個。”

明菲笑道:“罷了,那些東西除去玉飾外金銀之也不算太多,雖然款式老了些,但本就是紀念,何況原本的做工也算,洗洗就行。”

陳氏點頭道:“正是,左右我也要另外給你打首飾,另外打吧。你再去看看你那裡有些什麼需要洗的改的,一併拿了來。”又對三姨娘和四姨娘說,“你們也去看看,我出錢給你們改。”

三姨娘和四姨娘俱都大喜,忙忙地表示謝。明菲一眼看到明顯等著回話的餘婆子,便笑著拉了明玉、明珮:“你們先同我回去看看,然後再來計較。”

陳氏趁機吩咐三姨娘和四姨娘:“正是,你們快看看去,看了再來商量。”

明菲等人前腳剛走,餘婆子就湊到陳氏耳邊低聲說了一回,陳氏挑了挑吊梢眉。半是好笑半是訝異地道:“真的?”

餘婆子含笑道:“當然是真的,奴婢已經試過了。”

陳氏興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不雅地使勁捶了桌子一下:“真是,真是太好了!”一時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餘婆子見高興,低笑道:“好戲還在後頭呢。咱們只管等著瞧就是。”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蔡儀的婚期。方的嫁妝整整有六十四擡,吸引了許多人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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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等著看戲,做事也就格外帶勁,有過兩次辦喜事的經驗,雖然蔡國棟不在,仍然在蔡氏族人的幫助下將喜事辦得熱熱鬧鬧的,最起碼在明面上就沒讓人挑得出刺來。

龔二夫人獨自來赴宴,聽說袁家只送禮人未到,便和周同知的夫人咬起了耳朵。原來袁司璞的小媳婦果然有了孕,爲此秋天裡袁翰林老兩口就乘船去了京中,如今袁家一家子都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那小媳婦生個大胖兒子,將來好爲袁司璞繼承香火。周清在一旁聽見了,又把這小道消息傳給了明菲和陳瑩聽。

周清好奇地問明菲:“你從京中來,有沒有見過袁家這位三?”

明菲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張堪比月季花瓣怯怯的臉來,低聲道:“算是見過吧,很不錯的一個人。”

周清道:“可惜了。我聽我哥哥他們說,袁三是活不長的。這子真是可憐了。”

陳瑩嘆了口氣:“那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家的人爲了銀子要賣兒,哪裡能有法子?但願能生個兒子,將來也有靠。”

明菲道:“才十多歲的人呢,還有這好幾十年,可怎麼熬。”

周清道:“也不是不可以改嫁。只要捨得孩子,找得到贖錢的話。”

明玉喊了一聲:“謝老天爺,沒讓我等姐妹生在那等人家,遭遇此種待遇。”

陳瑩的臉一把,笑道:“小小年紀就知道謝老天爺了。”卻又道:“你們可知,袁枚兒也要出閣了。”

周清忙側起子靠過去:“袁家沒在這裡,的事我們怎會知道?許了個什麼人家。你快告訴我們!”

陳瑩長嘆了一口氣:“你們真真是想不到的!知道鳴新來的崔參政吧?他新近喪妻,求娶袁枚兒做續絃。袁家不知爲何,竟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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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好半天才說:“怎麼……怎麼可能?你一定騙我們的。”誰都知道袁家清高得不得了,袁枚兒是嫡也是獨,怎樣也不到去做人家的續絃。這消息猶如一塊巨石砸水中激起千層浪花,衆人俱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陳瑩攤攤手:“我騙你們幹嘛?我就是這麼聽說的。不過這位崔大人,年齡也不大,不過三十來歲,一表人才,還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我聽我爹爹他們說,必是前途無限的。何況他先頭的夫人只留下一個兒,膝下並無其他子嗣,袁家如今已經敗了,大不如從前,不答應不奇怪,答應了也不奇怪,正是門當戶對。袁枚兒過去就是誥命夫人,也沒辱沒了。你我哪有那個命?”

周清等人聞言俱都無語。現在想來,當初袁枚兒那個脾氣沒有得罪人,水城府裡有點份地位的孩子們極大多數都不喜歡

明菲暗想,假如當初袁家答應了龔遠和這門親事,後面會怎樣?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家後悔沒後悔。原本大概是爲了給袁枚兒選門好親,嫌棄龔家複雜,誰想現在卻弄了個更復雜的婆家,這人的命,可真是說不準。

說到這個問題,周清和陳瑩都打趣起了明菲,明菲反笑回去:“你倆個呢?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周清和陳瑩都許了人,周清家不是水城府本地的,卻找了個水城府姓錢的人家,對方是個秀才,家境不錯,爲人也憨厚。陳瑩則由陳氏的伯父做主,許配給了鳴那邊一個參議的次子。大家年齡都差不多,說起來也都是最近年把兩年的事。無憂無慮的時代立刻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陳瑩回過頭看著無憂無慮坐在窗下曬著太的明玉,衝過去掐住的臉蛋:“你這個小東西!最好過的人就是你!”

明玉捂住臉一聲喊起來:“瑩姐姐,你不想嫁人就去和舅舅舅母說一聲便是,何苦掐我來著,我的臉好容易瘦了點,又要被你給掐大了。”言罷使勁了幾下。

衆人聞聲一愣,俱都大笑起來。周清上前住明玉的臉,惡作劇地道:“讓我看看,小明玉臉上的到底有多?唔,果然很多……”

明珮扶著明玉的肩頭道:“六妹妹休要理睬這些壞人,你這是嬰兒,再長幾年保證就和三姐姐一樣好看了。”

明菲聞言自己的面頰,不由微微一笑,實際上,臉上的嬰兒也還未消去,看著還稚氣的,當然,不能看的眼睛。人臉上,最難掩飾的就是那雙眼睛,經歷得越多的人越難有純真的眼神。裝是可以裝,不過是短時間和刻意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了馬腳。所以看一個人,最先看的就是對方的眼神,雖然不是完全相信第一印象,但第一印象的確能給提供很多信息。

那邊明玉反過來給明珮戴高帽子:“五姐姐纔是咱們姐妹中最好看的。”

明珮聞言,看了明菲一眼,笑道:“哪裡,最好看的人是三姐姐。”

周清聞言,“嘖”了一聲,道:“得了,你姐妹三人莫要互戴高帽子了,我聽著就牙酸。依我說,都好看,最有氣質的人是明菲,論到五麼,最緻的人還是明珮,而要講到最人的,當屬明姿。小明玉啊,你還小,一團孩氣,什麼都看不出來。”

明玉眨著眼睛道:“就是因爲我不如姐姐們,所以我才拼命想長瘦一點。”

陳瑩嘲笑:“得了吧,一天就睡覺,你不胖才奇怪。”

正說得熱鬧,外邊來開席了,於是衆笑嘻嘻地席不提。

話說當夜陳氏興得睡不著,等人來回話一直等到了夜裡兩更時分,餘婆子方快步進去告知:“似乎是沒。”

陳氏大笑:“明日早上你按時去收元帕。”

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因爲新人要敬茶,明菲早早起了牀,收拾妥當,正準備去陳氏,忽見白和丹霞二人躲在廊下小聲嘀咕,二人挑眉弄眼的,看著就不像在說什麼好事。便低聲喚了金簪一聲,朝那二人呶呶,金簪會意,躡手躡腳地了出去,不地躲在二人後聽。

片刻後,金簪臉紅得滴,不由分說,揚起掌就開始教訓丹霞和白:“我打死你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平白無故嚼這些事,半點規矩全無,待我趁早稟了夫人將你二人打發出去,沒得敗壞了小姐的名聲。”

金簪毒,又兇又惡,心眼又多,丹霞和白最怕的就是,見揚手打過來,也不敢躲,抱著頭哀聲求饒:“姐姐,饒了我們罷,我們再也不敢了……”

桃聞聲從隔壁屋子裡走出來,沙啞著嗓子道:“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就鬧得不可開,是要人看笑話嗎?說咱們小姐屋子裡的人沒規矩?”

桃針線好,自從回到明菲邊就一直躲在屋子裡幫明菲繡嫁妝,平時並不參與到日常隨侍明菲的事中去,但從前的餘威尚在,又因大家都知道,立刻就要配人,將來是要跟著明菲一道過去做管事娘子的,也沒誰敢輕易違逆。因此一開腔,金簪也不打人了,白和丹霞也不敢哭了。

金簪的臉還是很紅,指著丹霞和白道:“你問二人剛纔在嚼些什麼?”不等二人開口卻又跺了腳一下,恨恨地說:“罷了!我不好意思再聽一遍。”

桃把門打開:“進來說給我聽聽,都是些什麼。”聽完以後淡淡一笑:“也沒什麼,以後再不許傳了。金簪也別去夫人那裡說這事,不然人家要笑話咱們。”然後自去了明菲的屋子裡,輕聲將此事挑簡要地告訴明菲:“今天早上夫人讓餘媽媽去新房裡收元帕,沒收。”

明菲眨了眨眼睛。桃垂著眼道:“說是因爲三公子昨夜喝得太醉的緣故。剛纔白和丹霞二人又聽人說,三公子昨晚本沒醉,大約是不喜歡新娘子。”雖然提這種話題對於一個未出閣的來說的確不妥,但桃就覺得,這種事也該明菲知道纔好。

明菲去了陳氏的屋子裡,新婚夫婦還沒到。陳氏神清氣爽地坐在那裡等著新媳婦來立規矩,三姨娘和四姨娘二人立在後,雖極力掩飾,四姨娘的角仍然控制不住地往上翹著,果然一家子人都喜氣洋洋的。

沒過多時候,蔡儀和新嫁娘胡氏終於一前一後地來了。胡氏長得小,低垂著頭,臉很不好看。

儀比前些日子還顯得要萎靡些,低著頭耷拉著肩膀,一點神全無。

待到了陳氏面前,胡氏才擡起頭來,明菲看到的長相只能算端正,可是眉卻很長得很朗,就算是心描摹過也還能看得出那往上飛的眉峰,加上略顯下垂的角,看得出是個有格的。

蔡國棟不在,二人只敬陳氏,陳氏也沒刁難胡氏,賞了個厚厚的紅包,和地拉著的手問長問短,把家裡的員一一介紹給認識。

胡氏把早就準備好的禮拿出來,微笑著和大家寒暄了一番,每個人都一視同仁,既沒有因蔡華是陳氏生的而高看一眼,也沒因爲明姿是蔡儀的同胞妹子而多看一眼,毫不見侷促不安之,頗有點八面玲瓏之勢。

待這邊認親完畢,陳氏方關心地問蔡儀:“你這是怎麼了?我看你臉實在不好看。不會是昨日喝的酒喝太多了吧?要不我讓人請唐大夫過來幫你看看?”

儀聞言,臉上終於閃過一驚慌:“不用了!謝母親關心,兒子很好,休息兩日就好了。”忍不住心虛地看了胡氏一眼。

胡氏臉上含著笑,手裡的帕子卻是被狠狠扭了好幾下。明菲看得分明,不由腦補了一下,那元帕沒收,看這形大概不是蔡儀喝醉酒或是不喜歡胡氏,只怕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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