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章 勸說（一）

154章 勸說（一）

龔遠和著脹痛的頭醒過來時。明菲已經梳洗整齊，坐在牀旁拿著帕子等著他了。他懶懶地看著笑：“我昨夜喝得太多，這幾個朋友好久沒聚，勸酒厲害了些。”

明菲微微一笑，溫地將帕子敷在他額頭上：“朋友要，酒要喝，但子也要注意。頭疼了是不是？”

龔遠和手按住帕子，笑道：“昨夜我有沒有鬧著你？”

明菲起去給他拿服：“也沒怎麼鬧騰。還能不能去衙門？如果堅持不住，是不是讓人去說一聲，告半日假？”

龔遠和道：“我今日休沐啊，你忘了？不然我也不敢和他們一起的。”他玩，結不假，但從來都很有分寸，不會耽擱要的事。

五日一休，的確是自己疏忽了。知道龔遠和不去衙門，明菲也就不急了，笑道：“那你是要再躺會兒呢，還是起來吃早飯？給你準備了清粥小菜，保證你吃下去舒服。”

龔遠和道：“今天你都有什麼事要做？”

“母親讓人來我，說是明姿要出嫁，我回去商量點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明菲打開箱子拿出那張借條遞給龔遠和，“你認識這個人麼？”

龔遠和著借條看了半晌，微微笑起來：“從哪裡來的？”

“朱姨娘急了，想我趕回去幫二妹尋個好婆家，包在蠟丸裡給我的。”

“朱剛，是朱姨娘的親哥哥。當年我們家的一個管事，前兩年喝醉酒摔死了。”

明菲牙痛地捧著腮：“一個死人的借條能說明什麼？可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就算是龔二夫人夥同賬房先生做假賬，吞了大房的財產，也不能們拉個死人來做證吧？

龔遠和淡淡地笑：“那你覺得，怎樣纔算有誠意？”

明菲道：“不是給你看了個小冊子麼？咱們每給做一件事，就把那小冊子撕幾頁給我們還差不多。不然我去和說，先撕一半給我，我再幫妍碧尋婆家。不撕，我就不。反正比我們急。”雖然拿龔妍碧的婚事來要挾人不怎麼地道，但這母倆本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龔遠和道：“傻的。朱姨娘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在你沒把事辦得差不多前，你別想得到那本冊子。更何況，那本冊子也算不上什麼。”

“你並不在意那本冊子？”明菲看出些味道來了，他本就不在意朱姨娘母子的態度。

“既然們自以爲拿住了我們的七寸，就們先高興高興吧。”龔遠和笑著將那張借條收掌中，“先吃飯，然後我送你回家，吃了晚飯我去接你。”

“你不和我一起去？”明菲把服遞給他。

“我還有事要做。”龔遠和起接過服，衝著甜甜一笑，“你不是愁著那批撤下來的帳幔嗎？待我去幫你換銀子。”

“你打算怎麼做？”明菲眼睛一亮，那批帳幔堆著就怕生蟲生黴，真製品最難保存。若是能換銀子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認得個開鋪子的朋友，拿給他做，價格低點要的人還是多的。”龔遠和將明菲推到桌邊坐下，“快吃吧。”

飯後，明菲說起龔二夫人的八珍湯和那堆賬簿來，龔遠和輕笑：“方子絕對沒有問題，最多就是裡面加了料，或者就是用藥比例調整過了，但這個呢，只要不說，別人永遠也別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事你別管，就讓們狗咬狗，只要別牽扯到我們，就是那人幾刀我也沒意見。賬簿麼，看了也是白看，你裝裝樣子就得了，沒必要去吃那麼多灰。”

明菲道：“那怎麼行，我不能抓住我任何一點錯。”

龔遠和看著認真的樣子，輕輕替把耳邊幾縷碎髮別上，低聲道：“委屈你了。”

明菲笑道：“現在說這個，真的很沒意思。你與其和我說這個。還不如在行上補償我。”

龔遠和將的手握在掌心，垂著眼道：“我會給你別的人都想要的。”他說得很慢，很認真，明菲毫不懷疑他此時的誠心，只不知他心目中，人想要的是什麼？份，地位，尊寵，優渥安穩的生活？嗯，好吧，這些的確都是想要的，特別是富足安穩的生活，最需要。

陳氏是想明菲幫忙去勸胡氏。胡氏要和離，而且片刻都等不得。但是明姿很快就要出嫁，陳氏又忙著要去登州，怎能容忍在這個關口搗？

明菲聽陳氏說完，道：“那母親和三嫂商量過了麼？就請稍微緩緩，等四妹妹的親事辦完再說不行麼？實在不行，母親不妨去拜訪一下胡家老爺夫人，請他們在中間調停調停？”

陳氏難得地嘆了一口氣。

餘婆子在一旁道：“夫人一早就去尋過胡家了，胡家脾氣大著呢。本來三夫人先前雖然鬧著要和離，卻也沒這麼火燒眉的急，可上次大公子們去京城時，和三公子打了一架，後來就一直稱病，胡夫人來看。前腳剛走，後腳就鬧著要和離。這個當口這麼鬧騰，無非就是害怕老爺夫人不答應，又想把嫁妝全帶走。不肯退聘禮，還想多訛點銀子罷了。”

人家嫁兒是來福的，不是來罪的。既然這裡不是他家兒的那盤菜，早作打算，早點那自然是最好的。胡氏嫁了蔡儀是不幸，但有這樣明智的父母和這樣潑辣的子卻是幸運。明菲記得當初涵容和說過，蔡庭是專門同陳氏商量過這事兒的，便道：“那母親是怎麼和三嫂說的？”

陳氏道：“我好話說盡都不肯聽，沒個明確的話。估計是恨上了我，故意刁難我。最後我沒法子，只好和說，這是大事，我也做不得主，要寫信給你爹爹，等你爹爹定奪，這纔算是暫時下來了。但那樣兒，我就害怕明姿親那日突然跑將出來鬧騰開，丟的就是咱們蔡家人的臉。你和年齡差不多，從前也還喜歡同你說話，你去勸勸，也許還願意聽你的也不一定。”多許胡氏的銀錢，不願意，用手段住胡氏呢。不想給自己再添一個仇家。一句話，無論做好做歹，爲了蔡儀，都不值得！

餘婆子將明菲送到和明玉原來住的倚繡院：“三夫人自那日被扶出來後，就住進了這裡，再也不肯回去。您小心點兒啊，脾氣很衝的，四小姐去勸，被氣走了，還被潑了一杯水。兩位姨娘去勸，吃了閉門羹。”

“四小姐怎麼同說的？”明菲頓住腳。

餘婆子皺眉道：“四小姐同說。要是一直鬧下去，被休棄更沒面子。三夫人當時就惱了，擡手就潑了一杯水，說要是休妻，就吊死在蔡家門口，還要把三公子的事告訴鄰里路人，錯差的，又把這錯算到了夫人頭上，連著夫人一起惱上了。兩位姨娘聽說，都說四小姐不會說話，上門去勸，結果吃了閉門羹。”

金簪道：“，只怕三夫人也會給您難堪呢。”

明菲了金簪的手，示意金簪不要多話。陳氏需要，怎能不去？就算是被潑了一頭一臉的水，那又如何？說到底，這門親事，胡氏看著是高攀了，實際上的確是吃了大虧。這明姿也太不會說話了，左右都要和離了，人家憑什麼還要伏低做小？

胡氏在睡覺，的陪嫁婆子看見明菲，沒什麼好臉，不過虛虛一禮，敷衍而已，和從前那種熱相比，真是天跟地比。

明菲笑道：“還請媽媽幫我去和三嫂通傳一聲，就說我給帶了點糕點過來。”

那婆子站著不，皮笑不笑的：“三姑，我們夫人日日啼哭，夜裡睡不著，這纔剛躺下呢，大夫說了，要靜養，子才能好轉。”

餘婆子不忿，道：“你去通傳，你怎麼這麼多話？”

那婆子半點不相讓。淡淡一笑：“餘媽媽，不是老婆子我不去，我們夫人那個脾氣，你不是不知道。”

正說著，一個丫鬟出來道：“媽媽，夫人讓您請三姑進去。”

餘婆子鬆了口氣，拉著明菲的手低聲道：“奴婢就送您到這裡了。怕看見奴婢心中不快活，反而不。”

明菲點點頭，讓自去。

胡氏素著一張臉，歪在人榻上，看見明菲進去，懶懶地擡擡手：“隨便坐吧，左右這兒都是你原來住慣的，你比我多了，我這上被你三哥打的地方還沒好，起不來，我就不管你了。”

明菲也就自來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自來地胡家的陪嫁丫鬟送茶來。

胡氏杵著下道：“你還真夠隨便的。好吧，衝著我住了你的屋子，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明菲正要開口，出一手指，“先說過啊，我就是個沒見識，沒修養的商戶兒，別威脅我，也別和我文縐縐的繞彎子，不然就走人。”

這樣的子……明菲有些想笑，又覺得此此地笑起來不像話，端了神一本正經地道：“三嫂，你也別嚇唬我啊。我膽子小。”

胡氏道：“好吧，你說，我聽著，我給你幾分薄面，不潑你水。”手裡的茶杯卻是晃來晃去，彷彿隨時都會打。

今早要開會，不知要開到什麼時候，散會後碼出就放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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