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門 163 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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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自稱姓鄭。們都他做鄭爺。他給了們每人二十兩銀子，只爲了幫你三哥重振雄風。前些日子就尋過們其他姐妹，但是沒有結果，所以才又找上們倆。他目前住在棺材衚衕的一座宅子裡，戶主姓鄭，是個孤寡老人，小有薄產，你二哥與他認了父子，改名做鄭重。”

明菲暗想，蔡正被除譜，不再姓蔡，另外找個份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錢從哪裡來？畢竟他認的這位父親，只是一個小有薄產的孤寡老人，就算是再怎麼寵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存蓄拿出來給他如此揮霍。

龔遠和道：“這位老人，是你那位二姨娘的遠房表親。我估計你二哥的錢是從你二姨娘那裡得來的——執掌你們家好些年，多多都會有所收益，而這錢現在百分之百一定全都到了你二哥手裡。你二哥雖然聰明，但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手裡沒有錢，怎麼敢輕易逃走？”他還有個更大膽的猜測，這位姓鄭的孤寡老人，只怕並不是二姨娘的什麼親，而是幫看管財產的人。不然蔡正寄人籬下，怎敢把自己爛醉如泥的弟弟肆無忌憚地帶著進進出出？

明菲道：“我原以爲他會逃得很遠，然後改名換姓……”沒想到他會選擇留下來，不時地關照一下二姨娘和蔡儀等人，從這個方面來說，他這個兒子和哥哥是做得極好的。

“改名換姓，就一番大事業，然後回來狠狠地報復你們？”龔遠和笑起來，“就憑他認下的那些罪，又被除了族譜，他仕途一道是徹底完結了的。不管他爬到多高，只要有人告，他就得灰飛煙滅。假如他姓埋名，遠走高飛，選擇做生意的話，未必不能。可他留在此，卻是自斷其路，這大商家最注重的就是一個信字，人品名聲就是招牌，像他這樣的人，隨便跑點零碎貨還行，若是要往大了去，是沒人會搭理的。其實。我和你哥哥最擔心的，是他心不死，立志要報仇，真的勾上了盜賊之流的人，那纔是真正的防不勝防。”

要是在陳氏等人去登州的途中，遇上這麼一夥人，那可怎麼辦？明菲聽得心跳：“那依你看，他像不像勾上盜賊的人呢？我母親們可是很快就要去登州了。”

燈下，龔遠和見長而翹的睫忽閃著，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裡面滿是憂慮和害怕，忍不住輕輕了的臉一下，低聲道：“我想不至於。我安排人盯著了，有什麼風吹草，我一準可以知道。”

明菲輕輕嘆了口氣，誰也不知道蔡正的真實想法是什麼。畢竟對於二姨娘母子幾人來說，只要陳氏和蔡華等人出了事，也就沒人和二姨娘、蔡儀對著幹了。只要做得合理，做得乾淨，並不是不可以推得乾乾淨淨。

“覺很累是不是？是不是在想，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個頭？但實際上。想也無濟於事。”龔遠和探手將明菲拉懷中，“你放心，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我明日就去尋人，無論如何一定將你母親和華他們平安送到登州。”

“可是直達的船似乎是沒有的，路上還要換馬車。”這古代通不便，山山水水的，實在是難熬。

龔遠和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他認識的人也並不只有紈絝子弟和場上的人。

“那這事兒我們要說給我母親聽嗎？”明菲看著他信心十足的笑容，心中的擔憂和煩躁慢慢平靜下來，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岳母不是那種不得嚇的人。後**去接五弟時我和你一道去，早些告訴，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我今天看到你們家的沒奈何了。”明菲龔遠和的腰，興地道：“將來咱們一定要分一個回家擺著玩兒。”

龔遠和奇道：“你去了賬房？”

“實在是太浪費了。”明菲笑著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雖然貌似很大方很坦的樣子，但是我覺得事沒那麼簡單，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拉著三妹陪著我。”

龔遠和道，“左右不是自己的錢，不浪費白不浪費，浪費了也是白浪費。就算是得不到，能看著我的錢變也是極高興的。”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你諸事小心，多帶幾個人。”

明菲笑道：“好，我在想，其實我應該每天帶著追風溜達幾圈纔對。只可惜又怕把嬸孃嚇得舊病復發，就不孝了。”

龔遠和笑了一回，鄭重其事地道：“你要求你母親，好好幫二妹相一戶人家，條件越不錯的越好。得到消息後，先告訴我。由我去和們談條件。”

這場大雨到下半夜時變了小雨，一直到第二日衆人起還不曾停。早飯過後，明菲纔將龔遠和送到門口，就見紫菱手腳地立在廊下，眼睛一眨一眨地往這邊張，索朝招手：“你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要稟告？”

紫菱忙道：“紫羅病了，發了一夜的熱，現在都是渾渾噩噩的。”

“怎麼不早來說？”明菲皺眉道，“昨夜回來沒有洗熱水澡，沒喝薑湯嗎？”

紫菱小聲道：“梅子送去的薑湯，沒洗熱水澡，當時廚下正忙著準備晚飯，燒大爺和用的熱水，沒有多餘的熱水。”邊說邊看龔遠和的臉。

龔遠和只是擡眼看著天，自顧自地吩咐花婆子：“今日天氣不好，媽媽過去走一趟，就說昨日淋了雨，不過去伺候了。”

“是。”花婆子見他周到，臉都笑一朵花。

“笨！大廚房忙不過來，小廚房的竈不是閒著的麼？”明菲見龔遠和並不打算過問這事兒，全然是一副將這些事全都給負責的模樣，也就當著他的面吩咐人去請大夫來。送走了他才又回去看紫羅。

梅子俏生生地立在紫羅的門口，看見明菲等人過來，忙笑著迎上去，施禮道：“這裡有奴婢們照看著，還是不要進去了，以免過了病氣。”

花婆子也拉住明菲：“，讓奴婢替您進去瞧瞧也就是了。您昨兒夜裡也淋了雨，要是加重就不好了。”

明菲也就順勢停住了腳步，立在門外詳細問了況怎樣，都是誰在伺候，聽得是紫菱和梅子伺候。微微沉，吩咐梅子道：“你們姐妹深，病了，你照看那是應當的。但廚房那裡卻不能沒有人照管，你還是去管著廚房，這裡就由紫菱來照顧吧。我另外再安排個小丫頭來幫忙。”

又和悅地代紫菱：“等紫羅醒過來，你問問想吃什麼，讓廚房裡給做。你們長期在一，更悉更自在一些，有什麼也方便和你說，這裡就給你負責了，其他的事兒都先放著不用管，讓先養好病纔是正事。”

能得明菲看重，紫菱很高興，連聲應下不提。

忽聽屋子裡一聲悶響，花婆子一把掀開簾子，只見紫羅只穿著白的裡衫，蓬著頭髮，臉紅，氣吁吁地歪在桌上，旁邊一個凳子翻倒在地，約莫是自己掙著下牀，卻因發熱站不穩撞翻的。花婆子“呀”了一聲，殷勤地走進屋去扶紫羅：“你這是何苦，病了就好生躺著。”

紫羅臉紅，眼睛卻亮亮的，可憐兮兮地看著明菲：“，奴婢能夠起來做事的，不必煩勞其他姐妹。”

明菲不鹹不淡地道：“既然病了，就該躺著養病，不要逞強。大爺和我都不是苛刻下僕的人，我剛遣人給你請了大夫，你且安心養著罷。只是以後再莫要去淋雨了，髮之父母，應當倍加珍惜纔是。”

紫羅急道：“，奴婢不是故意要淋雨的。”

明菲懶得聽辯白，只把該做的做到就是：“你歇著吧。”又再三叮囑紫菱等人務必要照看好紫羅。攜著花婆子等人自去了。

紫菱見紫羅還倔強地立在那裡，不肯上牀去歇著，滿臉堆笑地上去扶：“紫羅，你可真有福氣。淋淋雨，就肯爲你請大夫，還親自來看你，專門安排了人照顧你，就算是姨娘也就是這個待遇了。”

紫羅聞言，猛地回頭瞪著紫菱，卻因用力過猛，原本就暈的頭更暈，忍不住晃了好幾晃。

紫菱拍了拍膛，笑道：“你快莫要這樣看著我，嚇得死人。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你這樣強撐著總不是事兒，早上我可是當著大爺稟告的，大爺問都沒問一聲兒。”

眼瞅著紫羅的臉一分一分的白下去，紫菱方笑道：“好姐姐，你莫氣，其實吧，咱們是一的，我也看不慣梅子那小妖猖狂的樣子，我瞅著似乎是想要擡舉，你呢，雖然段沒好，但模樣兒也不差，你最要的就是把子養好纔是，要是因爲病重好不了，被送出去養病，那可就慘了，興許，回都回不來。”

紫羅暗自冷嗤一聲，的子哪裡就那麼差了？被送出去回不來？自己的自己有數，又不是小姐，不過幾碗薑湯的事。正想反脣相譏，卻一陣天旋地轉，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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