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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倒真是能安度日。就是怕,連守仁、古氏這些人,過慣了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無法習慣莊戶人家的生活。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的潛能都是無法預料的,沒有辦法的況下,他們也只能適應,只是過程辛苦些。
看著周氏和連秀兒又搬著東西出去了,連蔓兒就從懷裡掏出錢袋,將些銀子和銅錢拿出來,遞給連老爺子。
“爺,我從先前啊四百兩銀子裡,拿了二十兩出來,是預備進城要債花的。”連蔓兒道,“是咱運氣好,遇到了好人,這些錢沒花了,爺你收著吧。”
接著連蔓兒就跟連老爺子說了,錢都花在了什麼地方。
首先是來回僱車的錢,然後在茶樓請石太醫喝茶吃點心,最大的一筆支出,是給石頭還有石太醫家的車伕的賞錢。
“怕進不去宋家的門,朝恆哥借了王太醫的帖子。後來遇見石太醫,石太醫跟沈家親家,要不是他派馬車和小廝送我們進宋府,要債這事不能這麼順當。”
“這是應當的。”連老爺子道。別說是二十兩,就是花更多的銀子,只要能把債要回來就行。
“剛去鎮上,我把帖子還給恆哥了,另外還買了幾樣年禮,恆哥要回縣城過年,正好捎回去。”連蔓兒又道。
“這禮不能薄,你該再多花點。”連老爺子點頭·看著剩下的銀子和銅錢道。
“爺,還有件事,我沒和你商量,就辦了。”連蔓兒就笑道。
“啥事?”連老爺子問。
“二郎哥和三郎哥跟著進城,能把大伯他們帶回來,也多虧了他倆。嗯,”連蔓兒左右瞧瞧,五郎和小七都衝著笑,不說話。
“我看著錢有剩·就給了他倆一人一點。”連蔓兒就說道。
連老爺子略一愣怔,表面含笑,心裡卻嘆了口氣。他將要債的事託給老四一家,就是看著連蔓兒心思聰慧,能對付的了大房的幾口人。老四一家幾口人是一條心的,可要使喚家裡別的人,只有他的話,怕不好使。
這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孩子說的話不實,應該不是看錢有剩才分了些給二郎和三郎,應該事前許諾了吧。
連老爺子此刻心有些複雜。他想起剛纔連蔓兒說起·連守仁和古氏是在聽說他吐,生死不知的時候,才低下了頭。他還活著,可若不是親自出馬,威信就已經打了折扣了,這若是他這次沒過來那?
連蔓兒這個孩子小小年紀,竟然能夠悉人心到如此地步,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如果不是有這樣的機變,這筆錢,也是要不回來的。
“把事託給你們了·這錢咋花的,爺不過問。能把錢要回來,還上了債·就是大功。”連老爺子道。
“爺,那你可別怪二郎哥他們,也別說出來。二郎哥是要娶媳婦的人了,手裡一文錢沒有,遇事也難。”連蔓兒道。二郎拿了錢,立刻去買東西送給趙家的那位姑娘了。三郎有了錢,卻是啥也不買,裝口袋裡存了起來。
“行·我不說。”連老爺子笑·他也猜出來二郎那錢的去向,嘆孫子們都長大了。“蔓兒·這錢我不要,你們三個留著自己買點啥吧。我知道·要是沒有你,這錢可要不回來。”
連蔓兒不接錢,只是笑,小七也咧著笑。
“爺,我們自己買了。”五郎就道。
“哦?”
“我們自己買了紙筆,還買了兩塊墨,兩方硯臺。”小七就比劃著道。現在們姐弟四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套文房四寶了。
“好,好。”連老爺子笑著點頭。
“爺,剛纔這些東西,也是從這裡面出的錢。”連蔓兒道,“我怕你捨不得花錢買,就替你買下了。”
去縣城要債的花銷,加起來不過六兩銀子,給二郎、三郎,還有們自己買筆墨紙硯的錢,是一兩有餘,給王恆買年禮花了有七兩銀子,另外還有葡萄酒,沒算錢,剛纔那些東西還不到八錢銀子。
莊戶人家,大多自給自足,儉省著過,一年一兩吊錢的用度,就夠了。看看這八錢銀子就能買到的東西,就會深切地會到,砸碎玉佩、借高利貸是多麼的敗家了。
二十兩銀子,剩下還給連老爺子的是四兩五錢銀子,還有兩串多銅錢。
“爺,這些錢你也別捨不得花。那些東西吃完了,就再去買。把子骨先養好了。”連蔓兒道。
連老爺子低頭看著手中的銀錢,蔓兒這孩子是真敢花錢,不過每筆錢都花在正地方,而且對他不瞞。連蔓兒把錢要回來,就是不說這二十兩銀子的去向,他也不會追究。
“這錢我不要,蔓兒,你們拿去,看過日子缺啥,就買點啥。”連老爺子要將錢給蔓兒。
連蔓兒當然不要。
連老爺子就將目落在小七上,小七嚇了一跳,趕忙把兩隻小胖手背到了背後,似乎生怕連老爺子把錢塞他手裡似地。
“爺,這錢你留著吧。我們現在花銷不大,鋪子的進項就夠了。”連五郎笑道。
“爺,咱別來回推了,你快把錢收起來吧。”連蔓兒衝連老爺子眨眨眼,“爺,你肯定沒私房錢。”
連老爺子被逗笑了。
“行,”連老爺子將大塊的銀子收起來,把幾小塊銀子並兩串錢推給了小七,“這是爺給你們,買紙的錢。”
推讓了兩句,連蔓兒就讓小七把錢收下了。連老爺子的一番好意·得領。
“爺,那你好好養病,早點好,我們好接著學寫字、唸書那。”
“爺都好的差不多了,今天下晌你們就過來。你們幾個都會記賬了是吧,咱小七也會用算盤了,爺心裡高興著那。”連老爺子被幾個孩子哄的心大好,著小七的腦瓜頂笑道。
臨近晌午,周氏並沒有急著張羅做晌午飯。
大房的人都回來了·周氏對家事重新做了安排。趙氏在早點鋪子裡幫忙,只負責連家每天的晚飯。其餘的早飯和晌午飯,現在就由古氏和何氏,流負責。
今天,是古氏的班。
“秀兒,蔓兒,五郎,你們都跟我來。”周氏招呼道。
“去吧,看你有啥事。”連老爺子就道。
連蔓兒幾個就從炕上下來,跟在周氏的後·進了西屋。
因爲炕不熱,又沒燒爐子的緣故,西屋裡比東屋冷了很多。
連守仁、古氏、連朵兒、連繼祖、蔣氏和妞妞都穿的厚厚的坐在炕上,上蓋著被褥,其中連守仁上還圍著一牀棉被。
幾個人看見周氏進來了,都忙起。
“娘,我正要做飯去。”古氏第一個溜下炕來,討好地對周氏道。
周氏冷冷地看了古氏一眼,沒說話。
“,快坐炕上。”連繼祖和蔣氏也都下了炕·將一條褥子鋪在炕沿上,請周氏坐。
“娘。”連守仁沒下炕,只是在炕上換了個雙膝跪地的姿勢。
連朵兒了鼻子·抱著妞妞往連守仁後了,看不見臉上是什麼表。
周氏在屋子裡打量了一番,除了屋子裡本來擺著的幾個躺櫃,還有連守仁他們這次從城裡帶回來的幾個箱子,堆放在牆角。
收回目,周氏慢慢地在褥子上坐了。
“娘。”古氏不敢有毫怠慢,垂首帖耳地站在炕下。
“要幹活、做飯,你穿這裳可不行。”周氏掃了古氏一眼。
在縣城住了幾個月·古氏的裳全都換了綾羅綢緞。當然·大房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娘說的對,我這就把裳換了。”古氏順從地道。
“你那裳都不行·待會我把我的舊裳給你穿。”周氏就道,“咱莊戶人家就得有莊戶人家的樣子·以前你不在我跟前,我也懶得管你。以後可不行了,你這穿戴打扮的,出來進去,讓人家看著笑話。”
古氏不敢說話。
“去,把你那裳箱子都打開,不能穿的都挑出來,擱我那。”周氏就道。
古氏愣了。
“愣著幹啥,沒聽見我說啥?”周氏立刻就怒了,指著周氏罵道,“在城裡待幾天,你就飛上天了?眼裡還有我這做婆婆的沒有。把你黑心尖,壞了婆娘,背地裡使壞,攛掇我兒子算計我們,恨不得整死我是不是?”
“娘啊,我沒有啊。”古氏知道這是周氏要發落了,趕忙跪下,哀求道。
“別在我跟前裝的人五人六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好好的大人、孩子,都讓你給帶壞了。”周氏又罵,眼睛沉沉地掃了一眼連守仁和躲在他背後的連朵兒。
冬天,炕上涼,地上更冷。古氏跪了一會,就覺得兩發僵,臉上就出苦相來。
“娘……”連守仁想開口求。
“閉上你的,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周氏立刻扭頭罵連守仁。
連守仁紅著臉,閉上了。多年了,周氏還是第一次地他這樣。
連守仁都是如此,連繼祖和蔣氏就更不敢說話了,只低頭在地下站著。
“你還等啥那?”眼見著一屋子的人都被了下去,周氏又對古氏斥道。
古氏這纔想起周氏剛纔說的話,心裡不願意,卻也只好站起,走到箱子旁邊。
“幾個箱子都打開。”周氏高聲道。
蔓兒地位提高,周氏的打擊目標重點轉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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