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紅。
“哎呦,”連守信被小兒子抱住,覺得心腸都的了。“咱小七要,那就再買一掛吧。”
小七樂。
“不行。”連蔓兒板起了臉,“還有老多東西要買那,咱家這個月錢可花的不。就一掛鞭,多了沒有。”
“爹,”小七不去求連蔓兒還是抱連守信的大,“爹,我要鞭炮,我要鞭炮。”
“那就不用公中的錢,從我的工錢里扣吧。”連守信沒辦法,小兒子的頭,笑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連蔓兒心裡笑,不過表面上卻撅起了。
“爹,你總給小七花錢。那我那?”連蔓兒道,“爹,你偏心。你就疼小七一個。”
“哪能那。”連守信對小閨的抱怨的撒和對小兒子的抱大撒同樣沒啥抵抗力。“蔓兒,你想買啥,爹也給你掏錢。”
“真的?那爹你不可不能反悔。”連蔓兒的角立刻翹了起來。
“不反悔,肯定不反悔。”連守信道。
張氏、五郎和連枝兒在旁邊看的直笑,連蔓兒和小七挖連守信的荷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要買點啥那······”連蔓兒自言自語,“不能多花爹的錢,十幾個錢的東西就行了。”
連蔓兒將給小七增加的鞭炮錢和自己要買東西的錢算了一下,就在賬本上寫下了兩筆,遞給連守信。
連守信接過賬本,用筆在新添的兩項下面畫了圈。這是表示他支領了這兩筆錢。
“有、有,過年還得有魚吧。”話題又重新回到置辦年貨上面。
莊戶人家,不論平時生活多麼儉省,在過年那一頓飯菜裡,總的有一條魚,取的是年年有餘的意思。
“這肯定得有·就買條鯉魚吧。買大點的。”張氏道。
“大米、白麪再買點,過年多吃幾頓細糧。”連守信道。
“花生、嗑這咱家裡有,紅糖和白糖也還有,那就再買點糖塊吧。”連枝兒道。
“紅糖和白糖也再買點·剩下那些我怕過年的時候不夠吃。”連蔓兒道。
“那就都買點。”張氏道。
“哥,你咋不說話?”連蔓兒問五郎。
“我想說的,你們都說了。”五郎道。
“哥,你就沒想自己買點啥?”連蔓兒問。
“我好像沒啥可買的。”五郎道,想了想,又道,“也不是·我得再買點紙。”
五郎學習用功,紙用的比連蔓兒們都多。
“這個我自己掏錢,”五郎道,“蔓兒,一會你給我支點兒錢。”
“爹,你都給我和小七買東西了,你不能不給我哥買吧?這紙的錢,爹你幫我哥出了唄。”連蔓兒立刻笑著對連守信道。
連守信能說啥·他只能點頭。
“你們仨的東西都有了,也不能就苦著我大閨。”連守信就道,“枝兒·你想買啥,爹也給你掏錢。”
連枝兒就笑。
“我知道我姐想買啥。”連蔓兒就在年貨單子上和賬本上各記下來兩筆,賬本上那兩筆依舊是讓連守信畫了圈。
“謝謝爹。”連枝兒和五郎就對連守信道。
連守信很慨,還是大兒子和大閨懂事,不要東西,收到東西還會說謝謝。小兒子、小閨兩個就不一樣了,跟兩個小強盜一樣,要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不管是哪樣,在他這個父親的眼裡,都是可的。
“還有對聯·咱這裡屋、外屋,還有鋪子裡,也得添上幾幅,牆上的年畫舊了,也換兩幅新的吧……”張氏道。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商量著在年貨單子上添不了不東西。
連蔓兒計算了一下·零零碎碎的東西,加起來錢還不,不過對於現在們家的條件來說,完全支付的起。
“到時候再多拿上幾個錢,看見啥要買的,就買回來。”連守信道,頓了頓,又道,“這個年,咱們就自己過。”
連蔓兒幾個都點頭,這是當然的。
“爹和娘那,過這個年,咱也該買點東西孝敬吧?”連守信道,用的是商量的口氣,“咱這不是有倆錢了嗎,要是沒錢,也就說不得。”
連蔓兒笑,連守信是這樣說,可他這個人,即便沒有錢,也會想法子孝敬連老爺子和周氏的。
“這個我沒意見。”張氏答應的很痛快,“咱分家是分家了,爹孃還是爹孃。就是咱沒錢,咱省錢也不能了給爹和孃的那份孝敬。”
張氏這樣說,連守信很高興。
“那給我爺和我買點啥那?”連蔓兒問,看見很多人串門子都會拿兩包槽子糕。
“咱別買槽子糕,買了你爺和你也捨不得吃。那個東西就是好看,其實也沒啥好吃的。糟蹋錢。”連守信道,“咱還是給你爺和你買點實惠的東西。”
“那就買粳米白麪吧。”張氏道。
“這個好。”連守信立刻同意了。
一家人商量了一會,最後決定買五斤大米、再加上兩斤白酒。
莊戶人家誰也沒有什麼的閒錢。三十里營子,像他們這樣分家出來,在一個村裡住的,有的做爹孃的好幾年也看不見兒子的一點東西。五斤大米、兩斤白酒單獨拿出一樣來,都是上上等的禮了。
連守信見張氏和幾個孩子在給連老爺子和周氏買年禮這個問題上,都這麼痛快,心裡格外的熨帖。
“給我姥和我姥爺的禮,是不是也先預備著。”連蔓兒就提醒道,年前有一個集,之後正月裡很多買賣都不開張,怕有些東西到時候難買。
“是得先預備著。”連守信忙道,“我也正想說這個事。”
然後連守信就問張氏,要給岳父、岳母買啥。
“就跟給上房的一個樣吧。”張氏道。
“再添點吧。”連守信想了想,“今年咱沒讓老人家心。再說,咱離的遠·平時有啥事咱也關照不到。過年這年禮,得厚點。”
“聽你的。”張氏道。連守信這樣說,心裡也覺得很熨帖。
“十斤米,十斤面咋樣?”連蔓兒提議·“我姥爺喝葡萄酒,咱家還有,就再加一小壇葡萄酒。”
“行。”連守信點頭。
“太多了吧。”張氏道。
自然沒人聽張氏的,連蔓兒笑著在年貨的單子上又添了兩筆。先這樣準備著,到時候連守信和張氏要去看張青山和李氏的時候,還可以再現添些東西。
“差不多了吧,還有啥沒想到的。”連守信道。
“嗯。”連蔓兒眼珠轉了轉·就盯住連守信看。
“蔓兒是還想要啥東西,讓爹給你掏錢?”連守信不傻,立刻反應了過來。
“不是我。”連蔓兒搖搖頭,“爹,過一大年了,你就不給我娘買點啥?”
張氏臉紅,連守信傻笑。
“我娘頭上禿禿的。”連蔓兒提示道。
張氏原本很有幾件首飾的,這些年都消耗掉了。分家以來·都忙活著過日子,誰也沒往這方面想。
“爹,你給娘買個簪子吧。”連枝兒和五郎都笑。
“買·肯定買。”連守信道,同時有點小慚愧,這事他早該想到,卻被幾個孩子想到頭裡去了。
“爹,你出錢,讓我娘挑自己個兒喜歡的買。”連蔓兒就道。
“行。”連守信道,似乎他今天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行。
連蔓兒就又在賬本上添了一筆,連守信在後面畫了圈。
“要不這樣吧,”張氏想了想·就道,“今年咱也有了點閒錢,枝兒和蔓兒還一件首飾頭面都沒有,咱不多添,一人先添一樣,明年日子更好過了·咱再添。”
富裕的人家,閨的首飾頭面每一年都要增添,到長大親的時候,就自然了陪送的嫁妝。張氏不想虧待自己的閨,就也想著,趁著家裡條件好一些,能置辦一件是一件。積多,不能太苦著自己的孩子。
這天,連蔓兒一家早早地關了早點鋪子,推上家裡的平板車,到青鎮趕集買年貨。
今天年前的最後一個大集,來趕集的人真的可以用肩接踵來形容,大人孩子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連蔓兒一家人先進了金銀首飾鋪子,這也是一家老號。不過畢竟是鎮上,規模比縣城、府城那些大地方的銀樓小了許多。櫃檯上擺了一些金銀首飾,如果不喜歡這些,還可以在店裡定做。可以自己拿金銀來,鋪子只收加工的費用,或是用鋪子裡的金銀,也可以。
“娘,你看喜歡哪個?”連蔓兒就先拉著張氏看簪子。
“都好看,隨便買哪個都行。”張氏看了看,連蔓兒指給看的簪子最便宜的也要五六錢銀子。
“爹,你來幫娘挑一個。娘,你別怕花錢,給你買東西,爹不心疼。”連蔓兒就道。
旁邊有客人聽見連蔓兒這麼說話,都笑著扭過頭來看他們,結果連守信和張氏這對老夫老妻,頓時都紅了臉。
張氏想挑素簪,因爲便宜。連蔓兒不同意,覺得簪子當然要買漂亮的。挑了一鎏金的尾銀簪子,重四錢,鎏金和尾都很緻,要價是五錢銀子。張氏也很喜歡,就是有點心疼錢。
挑完了張氏的,連枝兒和連蔓兒手拉著手,一邊看櫃檯裡的首飾,一邊商量們要買點啥。連枝兒是節省的子,覺得家裡雖然掙了點錢,但日子纔剛剛好過一些,們不能大手大腳。
“蔓兒,咱倆就一人買對銀丁香吧。”連枝兒就和連蔓兒商量。
一對銀丁香,最小、最簡單的款式最便宜,不過四十文錢。
連蔓兒有不同的看法,金銀都是通貨,買好一點的,平時做裝飾,有事時還能應急。
“姐,咱就一人買一對丁香,不過不要這銀的,咱買那對金的。”連蔓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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