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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這樣說，連守信只能唯唯諾諾地聽著，過後他也沒將這些話告訴張氏。但是周氏找連守信說話，也沒特意揹著人。在這個家，就是天，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所以沒必要揹著人。所以張氏很快就知道了。

“咋咱養點鴨，又害著他的事了？”張氏皺眉。

連蔓兒點頭，周氏這是蛋裡挑骨頭。他們的圈是在上房西屋窗下，離著周氏住的東屋有著好大一段距離。而且小小鴨，就算，那能有多大的聲。莊戶人家，聽慣了這些莊稼院特有的聲響，本就不會對生活有任何的妨礙。

而且這些天晚上，張氏都是將小小鴨抓進西廂房裡過夜的，連蔓兒一家不是睡的香，本就不關周氏什麼事。

“我看我是覺得咱鴨養多了。”連蔓兒就笑道，“娘，你沒看見，我這些天給那些餵食，可捨得餵了。”

這些天只要連蔓兒或者連枝兒給自家的鴨餵食，周氏隨後就會去喂的那些，哪怕剛給那些餵過食，也是一樣。

張氏也笑了。

“你那人要強，”張氏道，“這是怕咱的鴨養的比好，沒面子。”

連蔓兒點點頭，還有一個想法，沒說出來。周氏之所以不高興，還因爲自認爲是這個院子的掌權人，無法忍院子裡有任何超出掌控的事。

不過，人都是要學會適應環境的。連蔓兒想，以後這院子裡，不周氏掌控的人和事還會更多，周氏不能忍，也得學著忍。

雖然周氏說了這些話，而且每次看見連蔓兒幾個都臉沉，但是連蔓兒一家並沒有給小小鴨換地方的打算。

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忙。

俗話說。瓜菜半年糧。由此可見，菜蔬對於莊戶人家的重要。連老爺子分給連蔓兒家的菜園子。只有兩三分地，就是邊邊角角都種上菜，要供們一家吃，絕對是的。怕是不夠。要想吃上富的蔬菜，們需要另開菜地。

菜地的位置連蔓兒早就選好了，就在新建的鋪子後面，們剛買下的那塊地上。

被連蔓兒打算用來做菜地的這一片，除了有一塊是原來人家的菜地。其他的一直都荒著。在新鋪子破土工之前，連守信放了一把火，將那些沒用的荒草和灌木都燒了。?.]燒出來的灰，落在原地，經過一場春雨後。與土地完全融合，就了滋養土地最好的料。

只是這樣的地，還不能用來種菜。燒掉荒草和灌木。只是開荒的第一步。

接下來要做的。是要將這些荒草和灌木的都刨出來，還要翻地、整地，修整出菜畦，才能開始種菜。

天氣乍暖還寒。離糧食耕種和種菜，都還有些日子。但是翻地卻是迫在眉睫的。

連守信要帶人蓋房，五郎和小七要上學，每天能幫忙幹活的時間有限。開荒翻地的活，就主要落在了張氏、連枝兒和連蔓兒上。

張氏幹勁十足，連蔓兒信心滿滿。

吃過晌午飯，張氏帶著連枝兒、連蔓兒扛著鐵鎬和鋤頭來到的地裡，五郎和小七也扛著鐵鎬跟了來。離下午上學還有些時間，兄弟倆沒有歇著，想趁著這個工夫，幫家裡多幹點活。

連蔓兒揮著比還高的鐵鎬。這塊地是沃的黑土，種植土層幾乎沒有石子。但是這不代表翻地的活計就輕鬆。因爲地一直荒著，有的地塊，表層很堅，要用鐵鎬才能刨開。而有的灌木系發達，要挖的很深，才能將這些都挖出來。荒草的倒是埋的比較淺，但卻到都是。

娘幾個乾的滿頭大汗，半個時辰過去了，也纔開出小小的一塊。

“哥，小七，你倆別幹了，趕上學去吧，要不該遲到了。”連蔓兒就道。

五郎直起腰，了額頭上的汗。

“蔓兒，這活比我想的累多了。就你和姐，還有咱娘，這得多天才能弄完？”

“你倆趕上學去吧，別心這些。這菜地，不用你們，我們娘三個，也肯定能開的出來。”張氏也暫時停下手，說道。

“娘，我知道你能幹。”五郎道，“可咱工夫不夠用啊。你看，咱家裡還有一大堆鴨，這鋪子一早一晚的活也一大堆，你們還得給蓋房子的人做三頓飯。再開這塊地，就是我爹那樣的勞力也不了。”

五郎提的這個問題很實際，連蔓兒舉目四，除了要留作未來宅基地的那塊地，還有那片雜樹林，想留著不之外，打算將買下的這一大片地都開出來。

可是依照這個勞強度，以們娘三個的進度，要完這個任務，真的需要很多天。

時間是一個問題，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就是：正如五郎所說，們都不是鐵打的，每天家裡的一大堆活計，再加上這個，們的時間和力都不夠。

“娘，看來咱得請人幫工。”連蔓兒很快地面對現實，提出瞭解決方法。

“對。”五郎道，“娘你看，鋪子裡離不開你，蔓兒要記賬，還得管洗裳那一攤，家裡的活都指著我姐，再開菜地，本就忙不過來。”

連蔓兒點頭，早點鋪子，收攬洗，這都是賺錢的營生，一點都不能耽誤。換句話說，們現在的人工非常值錢，要用來創造更大的價值，也就是多賺錢，而不是綁在地裡做這樣的活。

“現在這菜地，以後就是地裡的活，咱恐怕也得請人幫工。”連蔓兒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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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現在共有田地三十一畝，家裡年的勞力只有連守信和張氏兩個，要種這些地，顯然人手不夠。而且，手裡還有些銀子，還打算在春耕錢再買進些地。

“娘，你看那是啥？”連蔓兒心中盤算的時候。目從道上掃過，心中立刻一。指著一讓張氏看。

一個老農趕著一頭黃牛在道上慢慢的走，黃牛上綁著幫套，後面拖著一架犁，老農一手拿著鞭子。另一隻手握在犁的扶手將，鐵犁刀略微提起，高出地面。

“犁杖！”張氏恍然大悟，“蔓兒，你是想僱架犁杖。幫咱把這地翻了？”

用犁杖翻地，那樣們就只需要跟在後面將些草之類的雜撿出去就行了，既省力，又省時。們現在很能付得起僱犁杖的錢。

“娘，我想。咱應該自己買架犁，”連蔓兒慢慢地說道，“還有牛。咱也該買一頭。”

…………

用牛拉犁杖。代替人工，能夠大大地提高生產力，降低人的勞強度。但不論是牛，還是一架犁杖。都是相當貴的勞工，不是每戶莊戶人家都買的起的。

連家就沒有牛。也沒有犁杖。

連家從前的事，連蔓兒當然沒經歷過，知道的都是從連守信和張氏那聽來的。連家再最富有的時候，連老爺子在三十里營子買了房和地，一家人並沒有立刻搬回來。買的地都是佃給人耕種的。

後來，連老爺子帶著一家人搬回來，地也沒有一下子收回來。再後來，因爲花銷大，連老爺子開始賣地、開始收回土地自家人耕種，卻沒捨得買牛和犁杖。

再到後來，連家有了足夠多的男丁，同時地更了，他們一切都是自己手，就更買不起同時也捨不得買這些了。

買牛和犁杖，是筆大開銷，也是莊戶人家的一件大事。所以吃過了晚飯，連蔓兒一家坐下來，就開始商量這件事。

“蔓兒，你算了沒，咱的錢夠不夠？”連守信問連蔓兒。

新的早點鋪子要在種地前蓋好，還有桌椅、盤碗、鍋鏟等等的東西，都要採辦，連蔓兒按照預算，留了一筆錢出來，早點鋪子也需要一筆留作週轉的流資金，另外連蔓兒還留出了一些錢，打算做種地的開銷。當然，在這之外，連蔓兒還留了一些銀子，作爲突發事件急備用的。這四筆錢是不能的。

至於們的日常開銷，還有五郎和小七上學的花費，現在早點鋪子每天的盈利就能完全負擔下來。

“這樣的話，咱還有九十兩銀子能。”連蔓兒道。這九十兩，是連蔓兒打算在春耕前再買些田地的銀子。

“這牛和犁杖，還真得買。”五郎想了想，就道。

連守信也點頭。

“先把牛和犁杖買了，到時候地就先買點。”連守信道。

事有輕重緩急，他們已經有了三十一畝地，增買土地的迫切就落在了購買必要的生產工的後面。

一家人商量定了要買，接下來就討論該怎麼買。

“咱家從來沒有夠這些，我也不懂，咱得找懂行的人幫咱買。”連守信道。

“明天靠山屯的集，王石榴不是跟你說他要去趕集？”張氏就道，“我讓他給孩子他大舅捎個信，讓我爹幫咱買。”

比起青鎮的大集，靠山屯的大集，有一個更大、生意更興隆的騾馬市。張青山家現養的有牛、有羊，還有騾子，家裡也有犁杖。他以前還販過馬，對於牛馬騾子等大牲口都很悉。就是現在，他已經把這些手藝傳給了張慶年，有時候他還是會親自去靠山屯的騾馬市上，幫著人相牲口、做買賣的中間人。

連蔓兒家要買這些東西，要人幫忙，真是沒有比張青山更合適的人了。

“娘，”連蔓兒趕住張氏，兩隻大眼睛亮晶晶地道，“除了買牛和犁杖，咱再讓我姥爺幫咱點別的忙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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