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柳定卿說的話,盛齊修沉默了良久,他長久以來對某件事的理解似乎在此刻陷了某個誤區,沉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問道,“那如果有一個人,他沒有幫助過你,也并沒有真實意的對待過你,可是他和你之間……卻有很親的緣關系,如果這樣的人害了你,那你也會像包容聞然一樣,包容他一次嗎?”
柳定卿聽的愣了幾秒,隨后才說道,“這當然不會了,你覺得我包容過柳茹月嗎?”
盛齊修說的這種關系,不就是和柳家之間的別扭關系嗎。
柳家不僅害的原母親離世,擅自占據原的全部財產,還把年的原趕到外面,讓自生自滅……柳家干了這麼多惡心人的事,柳定卿又怎麼可能會原諒他們?
只是……為什麼盛齊修會忽然說到這個,而且這其中的道理難道很難理解嗎?聞然曾經確實真心實意的幫助過,所以會不忍直接和聞然撕破臉,但柳家干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在的雷點上蹦迪,當然不會大發慈悲的去說什麼再給柳家一次機會這種可笑的話了。
這對盛齊修很難理解嗎?
聽了柳定卿說的話,盛齊修眼前的迷霧才逐漸被清風驅散,他在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如果……有人要你必須去原諒柳茹月呢?”
柳定卿被這問題問的愣了兩秒,“誰著我去原諒柳茹月了?”
“我是說如果。”
盛齊修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看著柳定卿,有一瞬間很像一個表達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的。
“如果有人說柳茹月畢竟是你的家人,然后要求你去原諒柳茹月他們……那你會怎麼辦?”
察覺到盛齊修的緒有些不對勁,柳定卿皺了皺眉,這才意識到盛齊修似乎并不是在問,盛齊修口中所謂的“有人要求你去原諒xxx”指的恐怕多半是他自己。
“……”柳定卿沉幾許,才緩聲說道,“那就罵死他。”
聽到這個回答,盛齊修的眼眸微微一。
柳定卿則直視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傷害了你就是傷害了你,只要別人對你造的傷害已經到了你的底線,那沒有任何人能有資格用什麼所謂的家人和緣來綁架你,要求你寬容大量的去原諒那些人。
因為那些所謂的家人在選擇害你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把你當家人了,既然如此,旁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還去把他們當家人?錯的不會是你,而是要求你去原諒了你的底線并且還傷害到你的人。”
一個人可以對一些不痛不的陷害視若無睹,可以把多次搞事的人踹開后也不再把對方往死里迫,這是因為你心存善念。但若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過分的事,把你往死里,完全不顧你的未來而去害你,對方所做之惡事已經超過了你心里能容忍的那個度,那就沒必要再用所謂的善念來綁架自己了。
即便他們都在說對方是和你有緣關系的家人。
柳家所做的事就已經超過了柳定卿能夠容忍的底線。
“盛齊修,你是……是你二叔他們干了什麼事嗎?”柳定卿覺到了盛齊修的緒不太對,因此有些小心的問道。
盛齊修閉了閉眼,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努力的把心的那焦躁不安了下去,聲音有些克制的說道,“……沒事。”
上說著沒事,可盛齊修現在給人的覺又哪是半分沒事的樣子啊,柳定卿忍不住擔心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嗎?你……是不是生病了?”
“真的沒事。”
盛齊修強行下煩躁,他沒有再直視柳定卿的眼睛,眼神也有些閃躲起來,頓了好幾秒才輕聲的說道,“我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完,不等柳定卿反應過來,盛齊修就快步回到了休息室里。
柳定卿則傻愣在原地,這好像還是盛齊修第一次先一步離開吧?
柳定卿總覺得盛齊修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再加上盛齊修剛才那番無論怎麼想都很奇怪的問題……恐怕他在心底的事多半和他二叔有關。但是有關他人不愿被別人及的,若是強行追問也不太好,因此柳定卿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打擾,想著等一會兒再給盛齊修發一個消息看看他怎麼樣了。
這邊的柳定卿重新回到了會場上,此時的晚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來往的客人們也都喝了些酒,酒醉大腦,容易讓人敞開心扉,再聊起話來也就更容易了些。
柳定卿見準時機,也上前去和幾個導演聊了起來。
而另一邊把自己關了房間里的盛齊修則是手指有些抖的找出了藥,他努力的將白的藥餅吞下,滾上心頭的惡心才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嚴重了。
盛齊修緩了好久,眼神才逐漸恢復了清明。
所以就像柳定卿說的那樣,他沒有任何的錯。
錯的是為了金錢和權力而害死了他的父母的二叔。
他本來就沒有必要因為盛老二和他有緣關系、因為對方是他的家人而選擇原諒他。
他也沒有義務去原諒他們。
徹底想通了這一點后,盛齊修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甚至都有活生生的例子展示在了他面前,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陷了嚴重的思維誤區。同樣的事套在自己上,就分不清對錯了。
這究竟是該說是因為盛老二他們一直都在洗腦他,還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有主見、本來就蠢、本來就一直都在逃避現實,導致他直到現在才能想明白這件無比簡單的事。
盛齊修深吸了一口氣,十指墨黑的頭發中,他緩了良久,但是手指依舊在不停的發抖,直到他把瓶子里的白藥餅全部吃完,才終于回歸了平靜,才終于能夠平穩的站起。
現在盛齊修已經徹底捋清了那該死的困擾了他多年的破爛事,也是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不會再逃避過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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