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軍這麼說,宋麗娟也只好作罷。
沒辦法,既然丈夫和兒子都想趁著假期出去逛逛,那這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順著他們的心意,從牙里扣錢出來。
誰讓兒子何大龍就是他們的命子呢。
至于學費......大不了這段時間再多費費心,爭取給大龍湊齊。
在花銷這方面,何軍和宋麗娟夫妻二人都很默契的認為錢應該全部花在兒子上,而這也是他們一家子住在破落老舊的城中村里省吃儉用,而兒子卻能穿著昂貴的校服出全市最好的私立小學。他們的一日三餐都是饅頭咸菜或者上一頓加熱后的剩飯剩菜,而兒子大龍卻每周都要去必勝客逛一圈吃漢堡薯條配披薩可樂。
就連有的時候家里買了些,都會把那一小塊分好幾份,炒了菜后夫妻二人挑著菜葉子吃,把僅有的都夾進兒子大龍的碗里。
他們現在已經是年人了,吃不吃沒關系,但是兒子大龍不一樣,他現在還小,還只是個孩子,如果不多吃點營養會跟不上的。
今天也是一樣,何軍在菜市場攤位上賣完水果后就趁著魚販收攤前買了一大條死魚,準備晚上的時候給兒子大龍弄一條魚來吃。
何軍拿著死魚,走出了房門,準備去樓下的水管那把魚洗一遍,再清理清理臟,畢竟這樣能省一些水費。
就在何軍彎著腰把魚的臟全都掏出來時,住在對門的老章也從屋子里拿著一筐水果出來了,看見何軍,他先是意思意思的打了一聲招呼,隨后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哎老何,你什麼時候把你家閨也給接到城市里面了啊?”
“什麼閨......哦你說招娣啊,沒有啊,現在還在老家呢。”
老章也是文德大山里走出來的人,當初他聽說何軍在城市里混的特別好,兒子都能上私立小學了,于是也趕收拾著東西跑到城市里來賣蔬菜了。
不過等他到了城市后才發現掙錢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容易,何大龍上私立小學的錢都是何軍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借來的。這里更多的人們通常都是早起貪黑,累死累活也掙不了特別多的錢,但是就算在城市里生活的再艱難,也總比在那大山里被困一輩子要強。
因此盡管老章現在累的都得了腰間盤突出,也沒想著回到大山里去。
聽見何軍反駁,老章疑的撓了撓頭,“那在電視上的那個娃娃還真不是你家招娣?嘶,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長得跟你家招娣一模一樣啊。”
“我就說只是倆人長得像而已。”
老章的妻子此時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把臟水往墻角一潑,順勢聊了起來,“電視上的那娃娃穿的多好多干凈啊,招娣哪來的那些漂亮服?而且那個娃娃要是招娣,那老何他們還能住在這?能上電視的都是特別火特別出名的人,出名的人都有錢,招娣要是有了錢,肯定會帶著老何他們住進大房子里去!”
還沒等何軍反應過來老章這對夫妻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聽老章媳婦又來了一句,“再說了,老何家閨招娣,那電視上的娃娃的是何顧己,倆肯定不是一個人,頂多就是長得像而已......”
何軍越聽越有些迷糊,忍不住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麼電視節目啊?”
“最近特別火的那個啊,璀璨之聲,你沒看過啊?”
老章媳婦兒直接推了老章一下,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有了空閑時間就窩在屋子里看電視啊,人家老何可沒你這麼閑。”
“哎,我每天忙里忙活累了一天,看會電視還能被你叨叨個沒完,那你也看電視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看......”
老章嘆了口氣,轉頭瞧見何軍,又趕把他到屋子里去,調到青芒臺后,電視上正好放著昨天璀璨之聲的回放。
“就是這個節目,我想想哈......好像是這個小孩唱完歌后就是跟你家閨長得特別像的那個娃娃了。”
老章正說著,電視上的小姑娘就已經唱完了歌,鏡頭便轉到了四個評委那里,等評委們分別給出分數后,就到下一個選手上場了。
“你看著啊,馬上就出來了......對對對!就是這個小丫頭!你快看,這娃娃是不是跟你家招娣長得特別像!!”
隨著電視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子的材削瘦的小姑娘,何軍的眼睛也越來越大。
這個娃娃還真是跟他閨招娣長得特別像!不,不對......
何軍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他瞇了瞇眼,視線逐漸定格在何顧己手臂側的一塊不規則的紅傷疤,瞬間打了一個激靈。
“這就是我家閨!!”何軍大了起來。
何顧己手臂側的那道傷疤,就是小時候不小心被燙傷留下的。
那時候宋麗娟剛生了大龍,一家人的心思全都在兒子上,一個沒留心,自家閨就從床上滾了下去,不僅腦袋被狠狠地磕了一下,手臂還到了火熱火熱的爐子,再加上當時家里拮據,也沒錢給何顧己買好的燙傷膏,就抹了一些草藥了之,這才讓何顧己的手臂側留下了那道永遠也褪不下去的紅傷疤。
“這還真是你家姑娘啊。”老章喃喃自語,“那你家姑娘現在還出息的啊,這節目里邊可是第一名呢,不過啥時候改了名字了?”
老章說的話,何軍已經全部聽不進去了,他現在只剩下了滿腦子的疑問。
閨招娣這是什麼時候跑到了大城市里面來,還上了這種節目,不僅如此,居然還給自己瞎改了一個破名字,都沒知會他們一聲......
不行!他得把這件事問清楚!!
何軍來不及多耽擱,趕掏出諾基亞去給文德大山里為數不多家里有通訊設備的村長打過去了一個電話,電話一被接通,他就趕忙問道,“村長,俺家招娣那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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