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大老遠蹲著的父親擺了擺手讓李文過去。
李文趕忙屁顛的向父親李德佑走去。
“爸。”
李文走上前笑著問道。
“剛才你的提議我和你二叔他們商量了一下,同意!”父親李德佑笑著道。
“阿文,你這鹵做的真不錯,如果照這個比例去換,村里人肯定樂意。大家都吃,而咱們也能多換不。”二嬸崔燕子笑著說道。
“村里人得了實惠,也不會太嫉妒咱們家了,”二叔李德忠笑著說道。
“那就這樣辦,爸您去和四爺爺說吧,”李文笑著道。
“好,我去!李”德佑站起把煙桿別在腰間,朝食堂里走去。
“叔,忙著呢?”李德佑走進大食堂看著老支書李俊才正在指揮人收拾食材。
“這不是殺完年豬,要聚餐了麼,我催促下,不然時間來不及了。”李俊才看了一眼李德佑,背著手笑道。
“叔,剛才家里商量了一下。待會分的時候,我家的一半豬,能不能兌換豬下水和豬頭?”李德佑笑著看著李俊才。
“你說啥,再說一遍?”李俊才聞言一愣,以為自己聽岔了。
李德佑又說了一下,李俊才這才聽明白了。
“可以啊,只要你家愿意,村里大家肯定同意,”李俊才點了點頭。
“可以換就行,不過有條件的,這豬和下水的價錢可不一樣,得多換一些。”說著把自己的要求提了下,李德佑嘿嘿一笑道。
“原則上我同意,不過我得和軍利商量一下。”李俊才點了點頭說道。
十幾分鐘后,老支書李俊才和生產隊長李軍利兩人一起走了進來。
“五哥,剛才叔和我說了一下。村里干部商量的結果,一斤豬可以給你換二斤半豬頭,下水四斤,不過大腸得和豬頭一個價。”李軍利說道。
“那行,到時候給我家40斤豬就行,剩下的村里幫忙換豬頭和下水。”李德佑笑著應道。
“各位社員們,大家都回家拿餐去吧,在有一個小時就可以吃飯了。”李軍利看著周圍,圍著的村民喊道。
說完李軍利就朝村委會門口的鐘走去,他準備敲鐘通知全村人。
今天殺豬花費了大半天時間,開飯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
年社員們手里都拿著碗筷,男的蹲在麥場煙,的提著小板凳坐在一起聊家常。也不嫌天冷了,不時長脖子朝大食堂看去。
孩子們則是趴在食堂門口,不停的向著食堂聞味,一個個口水直咽,不時和小伙伴們比劃著。
“真香啊,等一會開飯了,我要吃這麼一大碗。”一個六七歲的小蘿卜頭雙手環抱比劃著,還不時朝食堂里嗅嗅吞咽口水。
“我也是,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吃過了,今天我要吃個夠。”一個六七歲扎著沖天揪的小孩雙眼發亮道。
十幾分鐘后,食堂后門開了。先是十幾個婦抬著大盆大盆的殺豬菜,后面五六個婦抬著十幾摞二合面的餅子出來了;最后是兩位食堂做飯的師傅抬著切好的羊,羊,羊雜這些出來了。
濃郁的香和餅子的香味充斥著整個食堂,村里人都愣住了。
這待遇,這吃法,也只有前幾年村里剛開大食堂那幾天這麼吃過。
(不過后來大食堂被浪費,胡搞吃垮了。)
“今年,咱們村的聚餐可是前所未有的啊!殺豬菜還有羊泡饃,香的很。”生產隊長李軍利笑著拍了拍一摞的燒餅大聲笑著道。
“社員們注意了,殺豬菜以家庭為單位每家盛上一份。然后大家排隊切,咱們今天吃羊泡饃暖和暖和,”李軍利笑著說道。
“哦!吃泡饃了咯。”
小屁孩家夾在大人中間蹦個不停,十分開心。
“來排好隊,一個個來,今天羊湯管夠。”管理隊伍的村干部不停的維持著秩序。
二嬸拿著盆子去領殺豬菜了,李文跟著家人一起排隊切羊。
“這羊不錯,羊湯聞著真香啊!”二叔砸吧著興的說道。
“這都五六年沒有吃泡饃了吧?”父親李德佑回憶道。
“爸,上次咱家吃過泡饃還是55年。那年咱家田里大收,去鎮上公糧的時候,您帶著一家人吃的泡饃,那時候媽剛剛生下小妹。”一旁的李武笑著回答道。
“是啊!你一說我想起來了,那次阿文吃的太急把舌頭都咬破了,”一旁的母親王春梅開心的笑著。
李文一聽也想起了那年發生的溴事,不過是原主的。
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家里也沒有地,全靠父親和二叔在城里面廠扛包過活,原主(三爺)從來沒有吃過羊泡饃,最多也就開水泡饃。
也就是建國后,國家給農民分了土地,家里經過幾年的辛苦勞作,這才有了點積蓄,好了起來。
55年那個秋天,秋糧大收,全家老一起去鎮糧管所糧,順便趕集。
完公糧回家路過羊攤的時候,濃郁的羊香味引得只有兩歲多的李勇和李濤,還有李民直流口水,哭著喊著要吃。
父親和二叔看著幾個小家伙哭淚人的模樣,決定全家大吃一頓。
那個羊香啊!即使是李文繼承了原的記憶,依舊深刻在腦海里。
那是李文第一次吃羊泡饃,也是第一次吃羊。爛湯香至今回味。
最近這些年自然災害不斷,家里實在困難,別說羊泡饃了,饃都經常吃不上。
前兩年基本頓頓野菜,挖蔓菁菜,甚至把玉米芯磨吃,一天一頓高粱飯都算盛了。也就今年,因為李文的到來變得好了不。
“不說了,趕掰饃,我不了啦,”二叔李德忠耍寶道。
“多大人了,還嬉皮笑臉,要給孩子做個榜樣的。”老太太笑罵著二叔。
老太太也來聚餐了,今天村里除了不了的,可以說全民吃席。
對!老六,給我切點,這羊了才好吃。前面排隊的人不停的切的叔伯爭論著。
“你個老六,你給我切的啥嗎。全是瘦的,不行!你再給我來點這個羊,過了一會又開始爭論了。
“六叔,幫我切,瘦的就行,我不要羊。”李文端著碗來到桌子前。
“啥,你這娃不要,不要羊?”切的老六以為自己差了。
“對,羊我喜歡吃瘦點的。有嚼頭,”李文笑著道。
“你這孩子,真和人不一樣,來,瘦我給你多切點。”老六拿過李文的碗多切了不瘦。
李文前世吃泡饃就不喜歡吃的,一煮就散了,沒有嚼頭,他不喜歡。
“你這娃全要的瘦,叔給你多來點羊油吧,吃著也香。”一旁打湯的二伯李德彪說道。
說著拿起李文的泡饃多過了幾遍羊湯,然后放羊油盛湯。
等李文回到座位上家里人已經開始吃了,二嬸也端回來小半盆殺豬菜。
幾個小家伙頭都到碗里了,吸溜個不停。
小家伙李娟也拿著勺子不停的給自己的小里喂著。
李文呵呵一笑,“小娟豬好吃不?”
“好吃!哥哥太太好吃了,”小家伙口齒不清的說著。
“這是豬是用大黑的做的,”李文調笑道。
“哼!不和你說啦,壞哥哥。”
小家伙小臉一紅,流著口水繼續和的小碗戰斗去了。
“你小子趕吃飯,一會惹哭了,你哄?”父親李德佑拍了一下李文的后腦勺。
“嘿嘿!這不是逗小娟玩嘛,”李文笑了笑。
今天的泡饃和格外的香,在加上豬下水,豬頭,豬這些做的殺豬菜,吃的整個三星村的人都是角流油。
“真是好啊!以后要是每個月這麼來一次,讓我折壽十年我都愿意。”一位村民吃完后喝著羊湯靠在飯桌上悠哉的說著。
“唉!今年真好啊。”
“去年我媽臨死前想吃一口夾饃。我跑遍了親戚朋友,到底都沒弄到一口,最后回到家,老娘擺著手去世了。如果老人家能活到今天該多好啊。”一個漢子抹著眼淚說道。
吃飽飯,眾人都坐著議論回憶起這幾年的傷心事,都紛紛落下淚來。
“是啊,這幾年太難了!連年的自然災害和活,搞的生活不了樣子。”父親李德佑吃完飯掏出別在腰間的旱煙點燃了一口嘆氣道。
(在此銘記所有苦難日子的人們!前幾天調查了一下,問了好幾位老人。老人家說我寫的都是狗屁,那時候比我寫的難幾十倍,還說玉米,高粱都沒得吃。人們整天都是野菜飽腹,為了一口吃的和家人的肚子,經常都是來回幾百里路跑著搞糧食。自留地種的玉米還沒等到連帶著玉米芯都啃著吃了,那時候不是吃的差,而是真的沒得吃啊,都是吊命。)
不過也了解一下,那時候工作之類還有自行車這些也沒有那麼難弄。基本上平原地區只要不是災年幾年下來都能搞到一些家用的工,比如手電筒,新舊自行車,這都能搞到。
工作只要村里親戚朋友,或者有錢買,大概率能在縣城,鎮上找一份。因為那時候很多工作都是繼承的,有的人家給孩子提前弄到了,所以年齡大的就會把自己的工作給親戚,或者賣出去。那時候農村里在各種礦上小廠子的人也不。畢竟不是大城市的大廠,工作那麼難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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