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到有人在看他，方新亭轉過頭。

卻見一輛汽車緩緩啟步，消失在視線中。

方新亭怔怔的看著這輛汽車，心中百轉千回。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在市局門口站了很久，才回到車里。

沒回小旅館，而是去了江邊。

長江浩浩，東流至海。

在江邊的小攤買了一盒煙，一盒火柴。

江邊的風很大，如同一只大手擾著江面。

裊裊上升的青煙被風一吹便飄散了，沒有毫抵抗的力量。

方新亭突然間想明白了：“有些事，未必能得到答案。”

將手里的煙盒放到地上，火柴也放到煙上面，方新亭轉走開。

“和過去，告個別吧。”

他走后沒多久，有個老頭從旁邊經過，看到一盒只了一的煙還有火柴，大喜過，拾起煙，喜滋滋的走了。

方新亭先到公園冰場去找學生們。

他一眼就看到了冰場中的幾個人。

八個人手扶著肩，在冰場上緩緩。

鐘佑平在最前面，口里不停的指揮著：“抓，抓，千萬別看旁邊的人……誒誒誒……別過來，我后全是菜鳥……誒……”

一個初學者一邊慘著一邊朝他們撲過來，將八個人的隊形攔腰截兩半。

失去了隊形，后面的人無法掌握平衡也跟著摔倒在地。

鐘佑平無奈的轉過，去扶后的人。

結果，他扶起來一個摔倒一個，再扶再摔倒。

摔倒的人沒有生氣，而是哈哈大笑著。越是笑越是站不起來，越是站不起來越是好笑。

扶到最后，鐘佑平干脆也不扶了。

撲通一聲坐到地上，放聲大笑起來。

一時間，冰場上充滿了歡快的笑聲。

方新亭的角不由自主的也勾了起來。

也許知道真相，是痛苦和折磨。

就讓他們這樣快樂下去吧。

也許，舅舅就是這麼想的！

以前的事，就讓它為以前吧。

方新亭轉過，走出公園。

回到小旅館開始收拾東西。

就在方新亭收拾東西的時候，李軍濤和左晴來到青山村。

青山村的趙支書到村口迎接李軍濤：“正等你呢，終于把你盼來了。”

左晴以前沒來過青山村，這是第一次。

極為好奇的打量著：“你們村子建設的不錯呀。”

“還好還好，托方老師的福，要不然我們村子真要窮死的。”趙支書樂呵呵的領著兩個人到了大隊部。

李軍濤這次來，一是來做演講，二是來幫青山村搞民兵訓練。

村子里的人都在大隊部等著，看到李軍濤來了紛紛鼓起掌。

小孩子們興的跑過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軍濤那條空的胳膊上。

趙支書眼神一厲：“都干啥？回去，一會兒好好聽演講。”

演講的容，主要講述李軍濤如何與歹徒搏斗。

這樣的演講，李軍濤已經做過好幾次了。

花了四十分鐘把演講講完，村民們報以熱烈的掌聲。

尤其是小孩子們，對于英雄都是很崇拜的。

圍著李軍濤不肯走，還想聽聽他的英雄事跡。

趙支書請李軍濤到大隊部里喝茶：“演講很棒，希這次演講，能肅清我們村子里的風氣。”

“現在的人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只講奉獻，現在呢？……不給錢都不。”趙支書嘆了口氣。

李軍濤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隔壁傳來敲門砸門的聲音。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呀。”

“憑啥又關我？我到底做錯啥事兒了？”

“古代就是殺頭，也讓人吃個飽飯再上路呢。”

“時不時的就把我關起來……我造了什麼孽？”

聽到這個聲音，趙支書哼了一聲：“這個人，是何的爹。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一說起何的爹，趙支書就是臉鐵青。

如果不是看在何和玲的份上，趙支書幾乎要把何家的祖宗十八代從墳里刨出來指著鼻子再把何家祖宗十八代罵回墳里去。

沒想到這個人就是何的爹，李軍濤倒是愣了一下。

他雖然沒見過何，卻見過何玲。

何玲在方家長期住，而且還有一間自己的屋子。

不僅如此，聽說何玲的戶口也在方新亭家。

有兩個如此聽話的孩子，何玲的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軍濤想不明白？

趙支書繼續往下說。

當聽到何的爹，不允許何上大學。

李軍濤都愣住了。

“上大學都不讓去？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大學畢業后就是國家干部，為什麼不同意？”

趙支書冷笑一聲：“他想讓把這個大學名額讓給他二兒子，你說他蠢不蠢？”

一聽到這個，李軍濤當即就笑了：“這大學名額又不是其他的東西？就是搶過來了，又能怎麼樣？那可是清華，你學習績不好，去了清華，照樣能把你打回來。”

“……”坐在旁邊的左晴，不由得想起當初方保國一家。

當初方保國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讓方新亭去考大學，考上了后就讓方軍亭頂替。

想到這里，左晴的臉有點紅。

以前不覺得這樣的事可笑可悲可恨，現在再仔細想想，如果孩子的大學名額被人頂替了，會憤怒什麼樣？

左晴輕輕地嘆了口氣。

李軍濤這時已經從頭到尾的弄清楚了何家的事，想了一想，出主意：

“你們時不時的就把他關起來，這樣也不解決問題。”

“確實不解決啥問題，關幾天就好一陣子，然后再繼續犯。而且關的次數多了，還把他關皮實了……”

趙支書嘆了口氣：“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我總不能把他一槍斃了吧。”

趙支書又低聲音：“本來想著，把他上去嚴打……可是，是大學生，我總不能害了吧？孩子那麼苦，好不容易才考個大學，為了這樣一個爹毀了一輩子，不值得！”

李軍濤微微點頭：“你想的也很有道理，把他上去嚴打，不僅不解決事，反而害了何何玲。”

他想了一下：“你們關他沒效果，主要是因為你們這個屋子不行。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我教你們做個閉室。”

“閉室？”趙支書愣了一下，“啥樣的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