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正式回到眾妃嬪的視野后,行事低調了許多,按照說的,在冷宮的那段時間,想明白了很多。
安安心心地在后宮拉幫結派,眼下有個興帝上的毒在,沒人敢對怎麼樣。就連回到自己宮中的傅皇后,都安分了許多,好一段時間沒找宋錦的麻煩。
一切似乎很是平靜,卻不知道暗涌的波濤往往更為駭人。
一招借力打力,讓兩個皇子的勢力去對抗上興帝藏在大臣中的力量,偏偏因為錯誤的報,兩個皇子都打得十分認真,將之視為死敵。
等到興帝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暗樁被接連拔除,一下子帝王了諸多眼睛。
等兩個皇子反應過來了罪,也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了哪兒。
傅皇后長子連累,也被興帝厭棄,只是礙于娘家勢大,也就沒有真正做什麼。但毫無疑問,已經對,對的家族起了殺心。
而對付的機會,是宋錦提供的。
興啟二十八年,宋錦懷上龍嗣,興帝大喜,并為安排了諸多宮人伺候,賞賜更是一件接著一件。
而在兩個月后,因遭至嫉妒,宋錦被傅皇后推下數十臺階,不僅導致胎,更險些因此喪命,幸得大將軍出現救一命。
兩人再度相見,卻是這般場景,大將軍抱著宋錦的手是了又。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直接將人帶出宮去,而是將其送回的宮殿救治。
說起來,宋錦與大將軍在公主府初見,后在宋錦未宮前的那段日子里,兩人算是互道衷。
但天有不測風云,年將軍領兵出征,一走便是一年多。
而凱旋歸來,心的子已經宮為妃,再見對方連孩子都有了。
呃……現在也沒了。
還是長公主找著他,告訴了他當初的事。
其實當初原本領兵出征的不該是他,但興帝微服時看上了那時的宋錦,知曉大將軍也心悅,便將人調派出去,再命錦瑟宮。
長公主因被錦瑟救過一命,當初錦瑟還來求過,但皇命難違,也無可奈何。雖然錦瑟還曾自殺過,但最后還是不得不了宮,了興帝眾多妃子中的一個。
大將軍知道錦瑟原本不愿意留在國都,想回谷中繼續修習醫,但因為他的緣故才留下。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對不住。
此時再見錦瑟這番模樣,大將軍更是顧不得男大防,將人抱進了寢屋后,太醫來了也不肯說,固執地站在一旁。
興帝也接到了消息趕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寢屋里的大將軍,頓時臉黑沉一片,“霍真,這里是妃子寢屋,你還不給朕滾出去!”
霍真固執地看著床上的錦瑟,雖然因為簾子拉下,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點。但就算是這樣,也掩蓋不住他心底的憤怒,與悲傷。
見到霍真居然敢不聽自己的話,興帝眼底帶過冷冷殺意,一個兩個都反了,本王的人也敢覬覦。
就在興帝打算讓人把霍真拉出去時,霍真突然直直地走了。
興帝見狀,這才走到床邊,張地問道:“怎麼樣了?”
“回、回陛下……錦妃娘娘……小產了……”醫微微抖地說著,誰都知道當今圣上多在意這個孩子,他只怕被遷怒上。
而在醫說完,興帝便整個人一陣恍惚,幸得后的大太監扶住,“朕的妃……罪了。傅雪那賤人呢?來人,傳朕的指令,把傅雪下罪宗人府。謀害皇嗣,其心可誅!”
大太監也被興帝的話嚇了一跳,因為照理來說,本不會那麼嚴重。除非……是容不得了。
“嗻~”
興帝一臉沉痛地看著床上臉蒼白的錦瑟,安道:“妃,朕的皇兒無故喪命,朕一定會為你們娘倆做主。”
“陛下……”錦瑟哭聲很輕,淚水不斷從眼角落,十足悲傷。
見狀,興帝又安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醫好生照料,隨后離開。
等到興帝走了,錦瑟借口想休息,讓一眾人都離開,只剩下一人在屋里。
著已經空了的肚子,錦瑟低聲道:“對不起,孩子……你不該來到這世上。如果你愿意,可以再等等娘親,娘親下回一定會好好待你。”
跟失去的孩子說完話,錦瑟不由想起了霍真,那個……被利用過的年將軍。
但就算再給一次機會,也會默默跟他說一句對不起,利用了他的。只希,他不要讓自己失吧。
因為謀害皇嗣的罪名,傅皇后被帶宗人府刑,傅家也徹底了家。
這場博弈,以傅家徹底出權利,傅皇后的父兄皆放棄權勢,告老還鄉為結局。傅家舉家離去時,傅皇后不舍相送,最后只能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直到傳來消息,興帝不愿將傅家放虎歸山,傅家除了兄長的一個兒子,其余人全數命喪黃泉。
對外,則是聲稱遭遇馬賊,無一生還。
傅皇后已失了權勢,又遭此大難,大打擊。拼著最后一口氣想跟興帝同歸于盡,在酒中下毒,卻被識破,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毒酒里。
大皇子因為傅皇后的死,不久后就被興帝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出去,但之后也沒了音信,生死不知了。
傅皇后死后,錦瑟為了新皇后。
但傅皇后的死只是個開始,并不是結束。宋錦要的不是一個皇后的位置,是來復仇的。
不止要興帝的命,要毀了他的江山,毀了他的心智。要讓大興的江山從此改姓,大胤被大興滅國,但大胤的皇室將重掌大興的天下。
而這一切,要興帝一點一滴都看在眼里,看著他的國家是如何一步一步變他不愿看到的樣子。
看到他的國家,從此不再是他的。
宋錦其人聰慧心狠,但凡可以利用的,都善于利用之。不管是人是,甚至跟公子熙一起懷上了一個孩子,但興帝卻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公子熙的,只以為是自己的。
只因為宋錦特意謀劃,等懷上公子熙的孩子后,才去跟興帝在一起睡了一覺,讓其高高興興地戴了綠帽子。
后宮爭斗從未停歇,就算宋錦為皇后,也沒能幸免。但好在已經培養了一批后宮妃子,明著暗著都有們擋著。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只專心跟公子熙一起對付興帝。相較于后宮,公子熙所的就是刀劍影之間,難有停歇之時。
歷經數年,終是取得了勝利。
當興帝奄奄一息躺在龍榻上,宋錦溫順地坐在床沿,這些年下來,接連遭的打擊,讓曾經意氣風發的帝王也蒼老了許多。
因為失敗太多,已經不復以往了。
宋錦抬手了興帝白了的鬢角,略有惋惜,“陛下,您看您這頭發,都白了……您還不服老呢?真當自己是曾經威懾天下的帝王啊?”
“皇后……”興帝乍一聽到宋錦的話,也有些意外。
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宋錦已經不需要再忍了,“本宮在呢,陛下是想跟本宮說什麼?”
“你……朕還沒死,你這是什麼態度。”興帝生氣地看著宋錦。
“沒死,但是離死也不遠了。”宋錦幽幽說道。
興帝重重拍了下床板,眼帶怒氣,大喊道:“來人!來人!快給朕來人!”
“陛下,今日陛下病重,本宮替陛下醫治,殿外都是霍將軍帶人守衛,陛下無需擔心有賊人闖。”宋錦緩聲說道。
“毒婦,你居然聯合霍真……你到底想做什麼?”興帝簡直氣得想打人。
“本宮只是想陛下聽一個故事。”宋錦說道。
興帝沉著眼看著宋錦,并沒有說話。
“陛下可記得,大胤國的國姓為何?”宋錦看著眼前的興帝,見到興帝皺眉思索的模樣,徑直說了下去,“夫妻數載,說來也是本宮不是,陛下居然連本宮姓什麼都不知道。本宮姓宋,單名一個錦字,陛下可有印象?”
“宋錦……”興帝自然有印象了,當初大胤國滅,唯一逃走的帝被多方追捕,卻毫無蹤跡。
原來,人不僅就在自己眼前,還了自己的后宮,為了自己的皇后。實在是諷刺,實在是可笑。
見他想起了,宋錦臉上的笑意帶著一抹沉痛,“當初,陛下好狠的心呢,連屠我大胤三座城池,皇城之中流河,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的兄長……他們一個個都倒在我面前,從那一刻起,我就發誓一定要為他們復仇。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我相信他們依舊在看著我,他們會看到我為他們所做的事。我不僅讓大興國的帝王如同一個傻子般被耍得團團轉,還讓大興國的皇室從此改姓宋。”
“就算你讓大興國改姓宋又怎麼樣?灝兒里永遠流著朕一半的,大興的天下,不是你一句說拿走就能拿走。”興帝因為激,說完話整個人都有些不上氣來。
聞言,宋錦卻是低低地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般,“陛下,你真以為,我您一聲陛下,就真的把你當陛下了嗎?灝兒他可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們大胤的孩子,里流著的,是大胤的脈。”
說著,宋錦輕呼了聲,“呀,差點忘了,陛下你可什麼都不知道呢。當初靜妃瞞天過海為我大胤長安侯生下三皇子公子熙,這件大事你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你們……好樣的……”興帝咬牙切齒地看著宋錦,氣急攻心下他整個人連坐都坐不起來,更別提想掐死宋錦的作。
大仇得報的宋錦別提多暢快了,笑著將杯子里的藥灌進了興帝的口中,就算他不想喝,但是灌著灌著還是進去了不。
“放心吧,死也太便宜你了,我不會讓你死的。這天下,我會替你看著,但是,我也要你好好看著,我要你生不如死。”宋錦扔掉手中的杯子,笑著起離開。
那天過后,興帝就徹底‘一病不起’,在皇后不解帶地照顧了興帝半月后,興帝‘終于認命’,下令傳位于年的小皇子,三皇子為攝政王,皇后垂簾聽政。
新帝年,雖有三皇子跟皇后在,興帝的舊部卻沒有那麼認命。但宋錦既然敢接下這擔子,就有辦法治他們,而霍真就是他們手上的王牌。
其實對霍真,宋錦是很復雜的,霍真真心,卻屢次設計于他。不過宋錦也想過了,等到一切穩定,會跟他道歉,也不會再設計于他。
可終究,宋錦是沒等到那個機會了,霍真死了。
其實他不該死的,不管是宋錦還是公子熙,他們都知道這一點。可霍真偏偏就是死了,在替他們鏟除了那些潛在的敵人后,確保沒有人能傷害之后,死了。
當霍真的尸被抬到面前,宋錦在房間里足足待了三天沒有出門,明明一切都按照的想法走了,但卻很難過。
因為那個單純著的年將軍,他沒有戰死沙場,反而死在自己骯臟的手段里。雖然不是親手殺了他,但是他甘心為手里的那把刀,保護,忍著心的譴責。
他曾說過:霍家世代忠良,皆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好兒郎,而他也愿有朝一日能戰死沙場。
但他又說:我會護你,生死都護。
他最終沒死在沙場,沒有為國捐軀,只是為舍了命。
公子熙一直陪著,兩人從青到白發,從小小帝長為獨當一面的英明帝王。世人皆知攝政王深太后,太后亦心悅攝政王,就連帝王都曾言明,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
但直到最后兩人雙雙離世,依舊沒有看到那一幕的出現。
到死,他們一個還是太后,一個還是攝政王。
只因為宋錦放不下心深的那個人,那個名霍真的將軍,是懊悔是愧疚還有一的怨。
那個人用最慘烈的方式,將自己留在了宋錦的心里,為一道合不攏的疤。就算跟公子熙兩人相,中間永遠有一個霍真的男人,真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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