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恨不得他一病不起,卻裝出這副心疼他的模樣,凌君昊心里涌著濃濃的厭惡,面上卻毫不顯,淡笑著說:“不過是飲酒過量惹出的小麻煩,二姑姑不用這樣牽腸掛肚。”
凌靜貞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總是逞強,當時的況我也是看見了的,你連坐穩都做不到,一個勁的從椅子上往下溜,你姑父一個健壯大男人都扶不住你,袖口都被你吐的染紅了……想想我都后怕,你居然說是小麻煩?”停了停,又關切的說,“我總覺著放心不下,雖然秦醫生醫好,但他畢竟年輕,也許有些事沒看出來?你還是找家別的醫院,重新做個全檢查的好,最好找個經驗富的老醫生。”
他明明神抖擻的站在這里,卻堅持說他病依然嚴重,表面上字字句句是關心,實際上……不過是在咒他罷了。
凌君昊慢吞吞的從那雙保養完,依然如同般的荑里出手,直接換了話題:“表哥什麼時候到?”
凌靜貞眼里飛快閃過一抹霾,費了好大的力氣,又是懷念簡繁曾經承歡膝下時多麼的孝順,又是暗示他一個人黯然在外游歷,吃了不苦,說得嚨都要冒煙了,功的讓老爺子對這個寶貝外孫子的思念提升到了極致,決定親自去門外迎接他,還凌君昊這個重病尚未痊愈的未來家主也去,簡繁的歸家可謂赫赫揚揚,臉面十足不說,還能讓那些猶豫如何站隊,以及自己這邊某些不安分想轉投凌君昊的人看清楚,老爺子心尖尖上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風雪確實很大,在這樣的場景下久別重逢,簡繁不得不遠走他鄉避開凌君昊鋒芒的委屈可以被烘托到極致,然而這讓凌靜貞暗自歡喜的壞天氣終究幫了倒忙——凌退思本來對凌君昊的想法到不快,然而看見麻麻紛紛揚揚的雪花之后就馬上接了這個意見,他想回公司幫凌君昊理些事務,讓繼承人有時間靜養,免得積勞疾落下病,如果他因為在風雪里站著等外孫而生了病,兩個最鎮得住場子的人都不適,君臨集團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老爺子不但不去了,也命令凌靜貞一家回宴會廳或者自己的小院避風雪,不許在外面等,簡繁作為長期在外的孫輩,按照凌家的老規矩,應該從門口一直走到宴會廳給老爺子請安,一路上也有不文章可做,然而這規矩也被免了,老爺子命令簡繁到家門口也不必下車,直接開回他們小院。
凌退思是心疼簡繁,然而在外人眼里看來,簡繁的歸來本沒引起什麼風波,一家人在宴會廳等著開席,整個凌家該干嘛干嘛,怎麼看怎麼像這個曾經最得老爺子歡心的孫輩已經失了寵似的。
凌靜貞暗自吸了口氣,說:“阿繁他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總得收拾好儀容,才能過來給老爺子磕頭。”停了停,臉上浮出淡淡的憂,“這段時間全球好些地方都遇上暴風雪天氣,他在路上又是換航班又是等,但是又不想錯過家宴,路上頗費了些周折。我聽他邊跟著的人說他不大好,但他打電話又不承認。你們兄弟兩個,這一點倒是像的,明明不舒服,卻非要瞞著長輩。”
凌退思剛拿起茶杯,又放了下來:“阿繁病了?”
凌靜貞眼里浮出淚:“他不肯說,但是……但是他這幾年在國呆的時間不到四分之一,經常在路上奔波,雖然有傭人跟著他照顧飲食起居,但是傭人哪兒有親人那麼細致心呢……”
眼見著老爺子有些坐不住,似是想去凌靜貞一家居住的院落親自看看孫子,凌君昊心底冷笑,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覺得二姑姑你多慮了,表哥他雖然長時間在外,但是奔波二字,恐怕是談不上的。他手上并沒有什麼公務上的事必須立刻敢去理,不過是去各大學里面講學,或者去博館研究,或者去什麼地方寫生。他那樣的貴賓,當地人士必然不敢怠慢。就算時不時的要換地方,他不是乘坐火車的豪華包廂,就是私人飛機來回,這又能累到哪兒去?”停了停,似笑非笑,“三弟他們幾個倒是經常出差,尤其是四叔叔一家子,在南拓展業務,那邊時不時的政-變,非法的組織也多,民風也彪悍,要說累,四叔家的兩個弟弟才是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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