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里,江河大抵在薅羊與琢磨靜心兩點一線中行。
這期間,他也曾嘗試著進虛無空間之中,與江秋皙再詳細了解一下有關平天舟的事。
奈何江宗主似乎已經啟程,與集結的水族在無盡之海中搜尋污濁石碑的蹤跡,所以他并未再于空間中瞧見江秋皙的蹤影。
薅羊的過程中,江河偶爾會去底層工廠瞧瞧劉和師徒倆的進度。
劉和是奇械老手,劉子昂天賦不俗,過去學習過許奇巧計,也算打下一定基礎。
劉和只需告知劉子昂理論知識,再口頭指揮兩句,劉子昂就能鉆進那些來的零件中挨個組裝。
因為電池是現的,他們無需心電池中儲蓄的靈氣,只需對其進行一番簡單組裝,讓電池彼此相連,這對于一個能依附于死之中的魂魄而言,并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劉子昂那邊有條不紊的行進著,江河對于的研究也到達了尾聲。
這靜心源自于‘怒’氣,所謂靜心,便是將他人心中怒氣離,使其強制冷靜。
反之亦可將怒氣填充至修士靈臺之中,擾對方心智。
江河起先盤算過,能否借助這為嗔壇主的心智拔苗助長,使其怒氣更旺,而走火魔喪失理智。
但想到那嗔壇主本就修行怒氣,越生氣實力越強,他便打消了這份念頭。
七日之約時,也便老老實實地為嗔壇主收斂了他心中怒焰。
雖說從孟羌娥的口中得知了嗔壇主對自己的懷疑,但當日靜心之時,嗔壇主卻并未有所提及,更未遷怒江河,對他指指點點。
江河并不認為這是件好事。
這說明嗔壇主雖難以抑制脾氣,卻保有充分的理智,自己的行必須更加謹慎一些。
而本該風平浪靜的靜心過程中,也不免生出了許曲——
由于天地之間靈氣守恒定律的影響,嗔壇主那走的怒氣并未因此消散,反倒通過引導暫居在了江河的,使得江河心中一陣煩躁。
就像是服下了另一種緒的‘積郁丸’,那濃重的怒氣在江河的靈臺依附,久久不散。
而嗔壇主本就修行怒氣,故而依附在江河的怒氣相當暴戾,江河臉當即一變,險些引起了嗔壇主的注意——
好在江河的靈臺已被混沌之氣扭轉,如過去服下積郁丸一般,將那怒氣暗中消化,否則定會被嗔壇主察覺出端倪。
他的借口畢竟是以‘蠱蟲’作為介,倘若讓嗔壇主知曉自己并非修行蠱氣,而是修行那萬種靈氣的集合,難保他不會心生歹意,到時更是個麻煩。
而這溢出的怒氣又在之后被江河煉化,竟也提升了他小半截修為,若非深知這麼做是與虎謀皮,否則江河高低都要著嗔壇主求他讓自己靜心。
如此七日一,很快就過去半月之久,平天舟仍然沒有抬升的跡象,仍舊停留在圓心湖的正中。
江河深不妙。
計劃中,倘若平天舟的核心當真因過載而生出震,擊碎平天舟之外的障壁,那他們便是要乘坐渡口來的流云舸迅速逃逸——
畢竟平天舟過載之后的沖擊,若無流云舸堅實的外殼阻擋,僅憑金大福的法飛行,只會生出更多禍端。
而他們兵分三路,蘇唯依、金大福一行人便是去往渡口駐扎,等待時機。
可平天舟如今已了濁仙領地,滿城盡是污濁,已無搭乘流云舸的修士,渡口雖有人駐扎,卻也勢必不會開啟。
如此一來,流云舸便無法借助渡口的推進法騰空,去往平流層之上,再踏云而行。
縱使金大福傷勢痊愈,強行打開渡口,平天舟不騰空,也無法將流云舸推向平流層,平天舟也便無法通過云氣與生氣之間的作用力維持穩定飛行。
“算了……能不能逃出去都兩說,這種事還是之后再考慮吧。”
江河了眉心,暫且將此事拋擲腦后,旋即便兀自出門,打算找上公輸平,再例行薅一薅羊。
可剛一出門,江河便發覺今日的班輸廈似乎有些奇怪。
往日那些本家弟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濁仙抓去當小白鼠置,致使江河每次出門都瞧不見什麼人影。
可眼下正是清晨,一眾本家弟子已然往來奔走于游廊之間,行匆匆,顯然是在辦些什麼要事。
江河心有不安,連忙抓住一個弟子的肩膀,問道:
“這里發生什麼事了?”
那本家弟子見江河是個生面孔,只當江河是位不曾謀面的濁仙,神多有慌張,卻也不敢瞞:
“回、回大人,是我們舟主下了命令,讓我們好生搜查整個平天舟。”
“為何忽然又要集合搜查,不久前不才查過一遍麼?”
“這種事,我、我一個尋常弟子哪知道。”
“他讓你們找什麼?”
“一個人。”
那弟子許是真的害怕濁仙,咽了口唾沫,磕磕地道,
“舟主、舟主給了畫像,他讓我們去找那畫像上的人……”
“畫像呢,給我看看。”
那弟子不敢違逆,便輕輕按下護臂上的扳機,往護臂之中灌輸起許靈氣,轉瞬間,一個年人的畫像便如虛影般懸浮在江河眼前。
江河故作平靜,但心中已然有些張。
畫像中人,正是保有模樣的劉子昂。
……
公輸平正于房中閉目養神,等待派下任務的消息。
房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舟主,弟子有事相告!”
公輸平聽出那人的聲音,正是他才剛剛提拔的公輸旭。
他是前幾日才堪堪返回,主要也是因為環湖城遍地污濁,那污濁又敵我不分,耽誤了公輸旭一些時間,否則就這幾里路,也不至于隔了近半個月才回來。
而此人也的確查到了些出記錄,記錄指明那劉子昂已然返舟。
公輸平大喜過,便命他去將那半個月前,被濁仙圈起的散修們一一對照,瞧瞧有沒有劉子昂的蹤影。
結果自是一無所獲。
公輸平轉而意識到,那劉子昂興許還在環湖城與平天舟這兩地中藏匿,這才一早下發命令,讓舟中弟子先行搜查。
而公輸德已被他嚴刑拷打致死,工坊司坊主的位置剛好空缺,公輸平雖無心重用此人,但念及無人可用,這平天舟注定也是要拋棄的,也便將這心思活絡的弟子,暫且安在了這無關要的位置之上。
如今聽對方喊聲急促,公輸平只覺應當不是小事,也便熄了不作搭理的心思,隨手一揮,打開了臥房的房門。
“什麼事?”
公輸旭連忙進來,也不多廢話,道:
“舟主,弟子應是猜到那劉子昂的藏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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