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隨便一人？！”

聽見臺上傳來的對話，紀雪風瞪大了眼睛。

“這宣京那麼大，外地人那麼多，這隨便一人，多有點為難人了吧……”

王之彥點了點頭。

“是啊，既然是隨便一人，肯定要做人家的家鄉菜。”

“你像老凌這麼喜歡川蜀菜的人，要是做一道川蜀菜讓你這個中州人去吃，不得要你三日起不來床？”

他說著，出揶揄之。

紀雪風則是了角，想起當年跟凌晏如公干時一同去吃古董鍋的經歷，痛苦的臉扭曲起來。

“你們說，這不會是夜王妃刁難別人吧。”

“我覺得不是那子啊。”

紀雪風說著，凌明哲神平靜。

“人家招賢納才，什麼考核方式是人家自己的決定。”

“北冥還在這里，你們議論點吧。”

左右與他無關，但凌明哲也約能明白月清音所想。

是金子在哪都會發，是魯達夸下海口說‘遼國菜都會’在先，也無怪乎月清音出這般近乎離譜的考題。

“好。”

魯達似乎沒注意到周遭的人或是輕蔑，或是鄙視，或是難看的神。

他仿佛并不覺得月清音這道題之后暗含的意思，是廣到近乎沒邊的試題范疇。

此刻的魯達神平靜。

一眼看來分不出是十拿九穩，還是茫然無知。

凌明哲眼下意識看向周遭，正在心想月清音會誰上去品菜之際。

周遭的空氣仿佛忽然一窒。

凌明哲愣了愣，意識到不對回過神來，便直直對上了臺上月清音似有探尋的眸。

凌明哲：“……”

這兩口子故意的是吧。

大中午的剛下朝，他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甚至服都沒來得及。

然而隨著月清音的眼看過來，數百道目同時凝聚而來，凌明哲角一。

“凌大人。”

月清音倒是沒有如夜北冥一般，直接甩一句‘凌明哲你過來’。

看著他，眼中似有幾分試探之意。

儼然，倘若凌明哲這般當眾拒絕了，月清音自然也不會強求。

畢竟之前麻煩幾人幫忙，也是明日開始，下朝之后，不耽誤幾人正事的況之下。

凌明哲就像是一個被迫加班的打工人，心里一百個不愿。

孰料他輕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后已經傳來一句清朗語聲。

“老凌，試試？給本王點面子。”

凌明哲：“……”

這聲音落耳中，宛如催命的鐘聲。

他無語扭過頭去，果然看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幾人后的夜北冥。

他已經換了一玄青便服，神平靜的站在幾人后。

“去啊老凌，免費的午飯，不吃白不吃！”

紀雪風改不了看熱鬧的病，尤其看凌明哲的。

他就喜歡他那不不愿的死出！

“是啊老凌，給王妃點面子。”

王之彥說著，輕笑一聲。

“川蜀菜好做，估計王妃這是想放點水，你累。”

凌明哲瞪大了眼睛。

誰跟你說川蜀菜好做了？

想著，凌明哲無奈長嘆一聲，放棄了掙扎。

“好，本來試試。”

他穿著服，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代表的是朝廷的形象。

用‘我’自稱顯并不合適。

夜北冥神平靜地看著凌明哲一步一步的邁上八仙樓前搭建的高臺。

一靛藍服之下，背影多有幾分沉重。

凌明哲一走，小圈子里氣氛顯然更活絡了！

“嘿，北冥，嫂子故意的？”

紀雪風眉弄眼。

“要我說，你倆咋可著老凌一只羊薅呢。”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恨不得下朝就回家躺著，你們夫妻倆可真是默契。”

聽著紀雪風話里明里暗里的揶揄，王之彥忍著笑意。

“是啊北冥，你們夫妻二人串通好了欺負老凌？”

夜北冥了角。

“沒有，我甚至沒跟清兒提過。”

王之彥：“……”

紀雪風：“……”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要不說你倆能進一家門呢，王妃并不知道夜北冥沒事就抓人家凌明哲去做公。

這夫妻二人，還真是‘一不小心’欺負到同一人頭上了啊。

看著凌明哲神凝重的走上臺來，月清音不由得眨了眨眼，歪歪頭打量著凌明哲的臉。

“凌大人，你怎麼了，子不適嗎？”

莫名的，覺得凌明哲的步伐沉重的很。

月清音秀眉輕蹙，關心道：

“你若是不舒服的話，我換別人來也可以。”

畢竟做菜還是要一定時間的，倘若凌明哲子不適，確實不應該再勞煩別人。

見月清音這般不加掩飾的關切之，看樣子并不是和夜北冥謀好的讓他不能回府躺平。

凌明哲心里的火氣消了大半。

“無妨，剛下朝有些倦罷了。”

再大的火氣，他可以跟夜北冥發，卻不可能跟月清音發。

何況月清音并不了解他平日里的安排，估著他上臺，也不過是個巧合。

“哇塞，不愧是王妃，竟隨便便了一名爺。”

“是啊，尤其是爺還相當給面子，這麼被上臺來，竟一句怨言都沒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著臺上一副看好戲的神。

人的好品德之一就是八卦。

眼下看著面前的一幕可能是在宣京一年都未必見得上的場景，百姓們甚至不覺得這正午的烈日炎炎了。

他們滿是好奇之的看向臺上，似是好奇這位大人是哪里人。

魯達又能做出什麼菜來，能不能討這位爺歡心。

一個個懸念懸而未決掛在頭頂，孰料凌明哲并未說話，魯達只是抬頭看了面前的凌明哲一眼，試探道：

“大人，蜀中人？”

凌明哲聞言一愣。

這人到底是廚子還是算命的？

他在宣京呆了多年，按說如今說話已經幾乎沒有蜀中的口音了。

月清音和凌明哲愣在原地，魯達了手，似乎這才意識到面前是兩位大人。

他說話的方式，多有些冒犯。

于是魯達嘗試禮貌一點。

“蜀中哪里的，靠江州那邊？”

他想了想，加上一句。

“大人，冒昧了。”

月清音：“……”

好像禮貌了，但沒有完全禮貌。

凌明哲：“……”

這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兩個人今天第一天見面，甚至一句談都沒有。

蜀中那麼大，這魯達怎麼一句話都要把他老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