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
牛年農歷的最后一天。
霍音親見證了程嘉讓把一輛電三兒當托車賽場上燒油的賽機車,車開得快到要飛起來似的。
明明兩個人開得是同一輛車。回家的路上還比去縣城的時候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去的時候用了一個多小時,他載回家的時候,是連四十分鐘也沒用,就到了地方。
霍音下車的時候,四肢百骸都控制不住地發。
將車子停到阿嬤家大門口,再從阿嬤家走回家的這短短一兩分鐘的路程,霍音甚至覺得行進速度之慢,比程嘉讓更像一個病號。
潯鎮的春節是這里一整年里最熱鬧的日子。
打從小年起,鎮上就已經開始張燈結彩,三不五時有人夜里放些漂亮的煙花竹。
單是從霍音阿嬤家到家的這一小段路里,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紅艷滴的燈籠,了嶄新的春聯福字。
素凈了一整年的水鄉小鎮,就在春節時分,妝點上濃妍的紅。
一排接著一排灰白相間的房屋,被赤紅的燈籠一加點綴。
倏然就像極了文藝電影的場景。
石灰高墻之下,年輕漂亮的一男一剛剛拐進一條窄小巷子。
霍音長長的發尾被風一吹掃過道邊的紅燈籠,激起一連串為不可聞的靜電聲。
忍不住手將頭發撥弄好之后,倏然覺走在自己后半距離的男人停在了原地。
霍音也跟著停下來,轉頭看過去,溫聲問道:
“怎麼不走了?”
半米外,穿黑羽絨服的男人將左手拎著的兩個裝著未開封洋酒的紙袋揚手一,掛在手腕上,然后順手從外口袋里掏出錢夾來。
霍音沒看懂他要做什麼,并未多問,只是站在一邊疑地安靜看著。
接著,就見男人打開皮夾,長指一,就從中探出一張紙巾來。
確切地說,是一張寫了字的紙巾。
霍音沒看清里面的字,但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紙巾上頭的字是誰寫的。
此時此刻,程嘉讓突然手將紙巾遞到眼前,淡漠喑啞的聲音被帶吹到耳邊:
“你現在,還有撕毀你這份字據的機會。”
“呃,你……”
霍音陡然聽到這句有點沒明白對方的意圖,說話沒過腦子,
“你是不是有點不敢進呀?”
“……”
再然后,就聽到程嘉讓很低地“”了聲,徑直越過,大步就進了們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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