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錢建就算是再樂觀也沒辦法安自己說還有任何的可能，他不免苦笑一聲，說:“你們律師的皮子都是這麼厲害嗎，一點都不饒人。”

沈瑟回答:“我說話是直白了些，如果讓你覺得有任何不舒服，我很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厚臉皮了。”錢建見冰激凌快化了，便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吃到里，抹茶味可真苦啊，苦得舌尖都發了。

然后他扔下勺子，搖了搖頭說:“這家店的口味真是變了，以前做的沒這麼難吃來著。”

兩個人都清楚，不是東西的味道變了，只是心與以往不同了而已。

沈瑟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手表，快到上班的時間了，該走了。

站起，可不知道為什麼，頭突然有些暈乎乎的，眼前也有些黑影，一個沒站穩，差點向前摔倒。

還是錢建眼疾手快，抓住了的手，然后用胳膊將托住，才沒讓摔下去。

“你沒事吧？”錢建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沒事。”沈瑟的聲音有些虛浮，就連肢也是，甚至都沒辦法離開錢建的支撐。

錢建見臉一瞬間變得特別蒼白，更擔憂了，他讓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然后蹲下，替煨著手，方才一到的掌心時，他發現的溫特別低，還有冰涼的意。

“好些了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沈瑟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錢建沒辦法，只好在這陪著，并且仔細觀察著的況。

好在沈瑟慢慢恢復了正常，也不似方才那般難了。

見錢建像是嚇到了，還勉強笑了笑，解釋道:“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沒什麼大事兒。”

錢建這才稍稍舒了口氣:“沒大事就好，可你這個樣子沒辦法去上班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沈瑟想到還有一堆工作，而且昨天已經翹了一天班了，實在不能再任地請假。

抹了抹額頭的細汗，回答:“不用，我覺好多了。上班時間快到了，我不能在這耽擱太久，先走了。”

說著，撐著桌子慢慢站起，等到整個人站穩了，才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錢建哪能放心自己走，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在他的堅持下，沈瑟還是坐了他的車回答了公司樓下。

“謝謝你。”沈瑟要下車前，轉頭認真又客氣地對他說，“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以后不要再來這邊了，恐怕不太方便。”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以后不會再來了。你多注意，好好休息。”

到了這個時候，錢建知道自己能做的唯有保持最后一點風度。

天底下的漂亮孩那麼多，他何必執著于這一個。

而且就像沈瑟說的，他真的不見得有多喜歡，真的到了非不可的地步，做這些事，也許只是出于男人的那點好勝心吧。

他不覺得自己比任何男人差，所以也有信心沈瑟會對他產生愫。

但事實證明過度自信的后果有時就會導致自取其辱，這一回他算是真真切切地會到了。

以后再面對同樣的況時，他大概率不會再如此自負和莽撞了。

沈瑟朝他笑了笑，然后沒再說什麼，直接走下了車。

乘著電梯上樓時，托著自己的頭，還是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里像是有一個漩渦，將清醒和意識都卷了進去。

來到律所，大多數人已經在座位上準備開始工作了。

沈瑟努力掩蓋著的不舒服，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到了下午茶的時候，馬薇薇傾過來遞給沈瑟一包點心，悄聲對說:“沈律師，你中午沒吃多東西，肯定了吧，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沈瑟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自然也沒什麼胃口，朝馬薇薇謝地笑了笑，卻沒接東西。

馬薇薇終于發現了的反常，訝異道:“你的臉怎麼這麼難看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的聲音引起了周圍不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注目過來，看到沈瑟的樣子，也都應和起來:“是啊，沈律師，你的臉真的不太好。”

沈瑟用手背了臉頰，方才還冰涼的皮，此刻又熱燥起來了。

想說自己沒事，可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甚至有人圍到了的邊，噓寒問暖起來。

甚至連李芳都走過來，狀似擔心道:“真的不舒服的話就回家休息吧，不要撐著了，我幫你跟費律師說說。”

沈瑟說不上是寵若驚，但這樣的待遇跟先前相比的確大相徑庭。

本就不上什麼話，都是其他人在七八舌地說著什麼。

在這樣的場景下，的頭似乎也越來越疼了。

就在這時，費德的出現，解了的困窘。

“都圍在這里干什麼，活都干完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并不嚴厲，但對所有人的仍有極大的威懾，大家一哄而散，專心去干自己的活了。

沈瑟也松了口氣，不過沒去看費德，這個場面還是保持沉默的好，否則不知道又得生出什麼事端來呢。

終于到了下班的時間，沈瑟最先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

走路的時候覺得有些頭重腦輕的，腳底就像踩著棉花，沒有半點實。

這到底是這麼了，自己也覺得奇怪，明明上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怎麼現在就像是隨時要暈倒似的。

不想出糗，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所以努力不表現出異常。

就在剛走出門口時，后面傳來一聲:“等等。”

回頭一看，是費德追了上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對沈瑟說:“我送你回去吧。”

這……沈瑟直覺不行。

“不用麻煩了費律師，謝謝您的好意……”還想客氣地跟他撇開關系。

但費德話也不讓多說，直接拉住的手腕，帶著離開了這里。

辦公區一片寂靜，隨后響起了幾聲嘆。

有的人就是命好啊，羨慕不來，真的羨慕不來。

還有的人想著，天底下的好事怎麼可能讓一個人全占了，現在得意，以后當心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