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他也慢慢留心了些,那個總是含笑又帶怯地看著他的小孩,到底是副怎樣的工作狀態。
別人需要什麼,只要招呼一聲,就會立馬去做;有些臟活累活別人不愿意干,見了也會擼起袖子直接沖到前面;還有的時候,上級或是同事責問,也不惱,一副虛心教的樣子,事后還樂呵呵地跟別人說,什麼都不懂,被罵一點也是正常的。
典型的討好型人格,當時他只皺著眉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后來他跟沈瑟在一起之后,對這種格的更是不喜。
不止一次他告訴,不需要那麼周到地考慮別人的,也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不然只會適得其反,別人更不會把放在心上。
沈瑟向來都是笑嘻嘻的,從沒看到生氣,只有那一次,紅了眼眶,雙手糾結著,顯得很是無所適從。
后來有一次王建軍來到遠程所,不知道是為了公事還是放心不下他的直系學生,反正是留了半天多的時間。
沈瑟自然是跟在左右時時招待著的,可跟往日不同的是,在王建軍面前顯得很開朗又不失穩重,可又不失從容,什麼事都做的很妥帖,看不出半點手腳的樣子。
程紹仲那時沒有表出異,心里卻是詫異。
之后他跟王建軍獨的時候,后者問他,沈瑟是不是在所里表現得不太好。
以程紹仲的子,他是想實話實說的。
但不知道是想起了沈瑟忍著眼淚的樣子,還是不忍拂了好友的面子,他想了想,最終只說道:“還好。”
誰知道王建軍哈哈大笑,說:“行了,別騙我了,我知道是什麼樣。剛考上我的研究生的時候,不知道被我罵了多回,還總是沒有長進,氣得我不行。后來過了大半年吧,突然間人就變了,不夸張地說,是我那一批里最優秀的學生,想不到吧?”
程紹仲是真的想不到,王建軍算是南城乃至全國都有名的法學老師,門下的弟子有很多都是行業里的英。
沈瑟那個樣子,著實讓人沒辦法跟這種經歷和份聯系起來。
王建軍喝了口茶,語速放緩,思緒也放慢了:“那個時候我也特別奇怪,可是又想不出為什麼,沒辦法,只好去問了問同寢室的同學。那個同學告訴我,沈瑟特別認生,在人面前哪哪都好,一到生人就直往后,張的時候手心還會出汗,所以總是做多錯多。后來我又了解了一下的家庭況,家里只有一個母親,這麼多年孤兒寡母的生活,也沒人替們擋著事,變這樣格,也在理之中嘛。”
程紹仲沒有說話,但對方說的他都聽進去了。
“你們這邊人這麼多,也雜,小姑娘剛從校門走出來,肯定會不適應。多給一點時間,也多給一些耐心,會慢慢長的,到最后說不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程紹仲算是明白了,王建軍此來就是當說客的,說服他接沈瑟現在的不完,說服他多一些耐心,說服他不要因為現在的見就否定未來的潛力。
事后他再看著沈瑟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這番話的影響,竟是沒了往日里的不耐,他會不自覺地留意的一點小舉,每每做什麼事做的好的時候,他就會想著,果然,王建軍的話倒也不假。
于是鮮有耐心的他在那段時間給予了沈瑟最大的包容,他依舊會指出的不足,卻在于某個地方進步的時候生出些許滿意。
一直到那一天,沈瑟依舊是慌里慌張地、無所適從地出現在他面前,可不再是等待著別人去支使的小孩,那麼纖弱的子骨迸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于慌之中堅定地前行,在黑暗之中時時守在他的邊,直到他重見亮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人是。
“程老師,你終于醒啦,嚇死我了,幸好……嗚嗚……”撲在他上哭了起來,毫無形象,聲嘶力竭,就好像把所有的恐懼都發泄出來似的。
程紹仲覺到的幾頭發拂在他的臉上,就像是夏日暖在心臟的尾端撓似的。
哭的那麼起勁,他甚至都找不到機會跟說一句,謝謝你。
在那之后不久,許是借酒逞兇,許是出于心底里說不出的愫,他在沈瑟像小兔子一樣驚的狀態下將在下,眼睛一眨不眨地著,問,想嗎。
沈瑟瞪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他是不是在說胡話,他便低頭輕咬了一下的。
沈瑟雙手在前,還是驚詫的狀態,尤其是他又親了一下后,磕磕絆絆地說:“嗯……能輕一點嗎……”
程紹仲這一次咬在了的耳垂上,另外一只手將的服都扯了去,作難得的急躁。
在他完完全全占有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到了那縷的存在,在邊,在心口,在的每一個角落,的,輕輕的,撓著。
許是母親的影響,他對男之事從不熱衷,甚至有種厭憎。
但每一次抱著沈瑟,親吻著,占有著,看著紅通通的臉蛋,迷蒙含霧的眼睛時,他想不起那些骯臟,唯一的就是暖和,真暖。
在他不懂得的人生階段,他把這種與心中所想分的很開。
直到失去,直到遠離,直到冷意襲,獨自一人行走在漫長黑夜里時,他才意識到,那個人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思緒似乎有些不可收拾,但程紹仲回想起這些時,總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又空落落的。
他把沈瑟帶到了安城,把帶離了悉的朋友同事,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重新開始,卻沒想到這對來說是個多大的難題。
相較以前已經了很多,所以能夠很好地藏自己的緒,讓他察覺不到的忐忑不安,而在不經意地表現出這種焦慮時,他還將其歸結于自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他,從來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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