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歡。”程紹仲終究還是回應了。

沈瑟頓時變得滿足起來，一想象到日后的場景，心臟就忍不住跟著砰砰跳著。

“等到大了一些，我們可以問問，想不想要個妹妹或者弟弟作伴。如果想要，那我們就再生一個，陪一起長，如果不想，我們就好好地培養，讓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等到年了，我們就放手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讓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對的選擇，我們就無條件地支持就好。”

沈瑟越說越多，越說越遠，就好像那些場景已經是拍攝好的連續劇，只等著到了節點就會播放出來似的。

程紹仲稍稍側開了目，此時此刻，他無法對上沈瑟滿含期待的眼神，對的話，他也無法輕而易舉地應下。

好在兩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樣的局面。

沈媽媽和宋嶺一同出現在門口。

宋嶺的手里還拎著一個致的飯盒。

沈媽媽走過來對沈瑟說:“了吧，宋先生特地買來了些吃的，先起來吃一點吧。”

沈瑟意猶未盡地結束了方才的話題，然后對著宋嶺笑著道了聲謝。

程紹仲站起了，讓沈媽媽坐過來。

正巧宋嶺走到他邊，低聲對他說，有些事需要匯報。

兩人便離開了病房，剩下沈媽媽打開了飯盒，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一樣一樣的致的餐食擺開，然后問沈瑟想吃什麼。

沈瑟說:“媽，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吃吧。”

沈媽媽卻有些執拗，還是堅持問，想吃哪一樣。

沈瑟有些無奈地回答:“萵苣吧。”

沈媽媽便挑了菜送到的邊。

這樣的待遇，只有小的時候發燒了才會到。

那個時候母親會守在床邊，將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的，一點隙都不留，也不會讓一風進去。

等到渾發完汗，燒退了一些，母親就會拿過來準備好的爽口的飯菜還有溫涼適宜的草莓或者櫻桃，一口一口給喂進里，給填肚子和解。

沈瑟這時候便有些寵若驚，心想著長大了竟還能得到這樣的“投喂”，真是有夠幸福的。

乖乖地吃完了飯，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明明是接了這樣的好，可沈媽媽卻像是更幸福一點似的，滿含著笑意了的臉頰。

“媽，”沈瑟對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嗯，媽想跟你說，所有的一切跟你相比，都不重要，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

“哎喲，干嘛突然怎麼麻啦，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

“瑟瑟……”

“剛才我給何清打過電話，就要結婚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參加，要給買什麼新婚禮呢？我有點苦惱呢。”沈瑟有些突兀地打斷了沈媽媽的話，凝住眉頭，好似真的在為了這件小事煩惱。

沈媽媽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現在哪還有心思去顧及別人的婚禮。

沈瑟兀自想了一會兒，沒什麼好的想法，也就不為難自己了，干脆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外面，宋嶺肅正著神，對程紹仲說:“程總，剛才秦頌打電話來，說想跟我見一面。”

程紹仲聞言眼神沒什麼波，語氣也是:“有說什麼事嗎？”

“聽他的意思，好像跟收購顧氏的意向有關，他知道我曾經在顧氏任職過。”

“那就去見見他吧，看看他有什麼想法。”

“是。”宋嶺應了下來，卻還有個顧慮，“如果他問起易和的態度，我該怎麼回復？”

宋嶺很清楚，秦頌會約他，并非因為任何的私人，而是他們分屬不同的陣營，前來“打探”消息的。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大方向大原則還是要老板指示。

程紹仲似乎對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興趣和耐心，他的眉頭鎖著，涼淡道:“這件事跟易和沒有任何關系，不管最后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參與。”

宋嶺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匯報完了正事，宋嶺也該走了，這里并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

但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程紹仲突然問他:“有煙嗎？”

宋嶺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程紹仲煙，也從沒想過他居然會提這樣的要求。

怔了怔，他才恍然反應過來，忙了口袋，從里側掏出一包蘇煙。

他自己的也，但是因為職業習慣，他還是在上裝了一些。

除了煙之外，他還遞過來一個打火機。

程紹仲看了眼他手里的東西，奇怪的是，明明是他要求的，此刻他又沒有接下:“算了，你先回去吧。”

宋嶺真是被他的行為搞糊涂了，大老板是心不好嗎？還是單純地在逗他？

后者大概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因為心不佳。

剩下的事宋嶺沒有再猜下去，這本來就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事。

收好了東西，他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不自覺回頭的時候，他看到程紹仲已經背過，著外面靜寂的夜空。

這一刻，宋嶺覺得大老板的型有些寂寥，也有點蕭瑟。

這些形容詞原本跟程紹仲半點都不搭調，那麼冷靜自持、睿智淡漠的人，怎麼會有這樣類似悲哀的緒，好似承擔了什麼傷似的。

這麼高高在上的人哪會有什麼傷，不由己、言不由衷的只有他們這種“底層”人士吧。

宋嶺搖了搖頭，很快停止這種不必要的猜想了。

進到電梯后，看信號不錯，他立即給秦頌回了個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然后兩人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這一場約定，宋嶺原以為只是次簡單的會面。

即使對方都各懷立場和心事，也不至于鬧的劍拔弩張。

但他這麼也沒想到，越是以為風平浪靜的海面下，越是氤氳著暗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