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simon的目送中,程紹仲回到了場,神和姿態自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只剩下simon站在后面,回想著方才的一切,覺得傷不已。
酒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
程紹仲沒有提前離開,而是跟隨楊懷瑾一起送別賓客。
經過這一晚,相信外界對他的評判又會有些許的不同。
一個橫空出世的易和,哪怕出盡了風頭,對于融進安城這個圈子還是有障礙的。
起碼有很多人不了解底細,也不會輕易地拋出自己的牌。
但有了楊懷瑾的舉薦后,這些都不再是問題。
這就像是一枚試金石,試探出了真金與否,也阻斷了后顧之憂。
等到人都走盡了之后,楊懷瑾才同程紹仲一道離開會場,下了樓。
今晚楊懷瑾的心很不錯,尤其是看到程紹仲的表現后,更讓他覺得驕傲和欣。
“要是你的外祖父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高興。”
程紹仲淺淺笑道:“多謝楊會長。”
“我能幫你的不多,以后能有什麼樣的發展,還得靠你自己的努力。”
“是。”
“聽說你們公司有外商投資,跟外國人打道要留心,該有的底線要走,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是。”
看他回應的這麼痛快,楊懷瑾覺得愈發欣了些。
不過他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總不能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的,就算是對晚輩,也會令人生厭的。
程紹仲原本想送他回去,但楊懷瑾拒絕了,走前他還對程紹仲說:“改天帶你的未婚妻一起去家里吃頓飯吧,我對還是很好奇的,不知道什麼樣人能讓你這麼喜。”
“好的,改天有時間一定去拜訪。”
楊懷瑾走后,程紹仲沒有立刻上車,而是走到了路邊,斜靠在路燈的桿子上,從懷里出了兩樣東西。
宋嶺找來時,發現老板正在著煙,此時的夜已經很靜,又有些涼意。
這樣煙霧繚繞的環境下,人影被映襯得格外拔又模糊。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但細想一下,又覺得很正常。
“程總。”他低低喊了聲,然后站在一旁,靜候著指示。
程紹仲將煙盒遞給他:“不煙?”
宋嶺有些遲疑地接過,這個時候,就算是不煙,應該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更別說他的煙癮不小,只不過這兩年才控制了些。
練地點著了一煙后,兩個人就在路燈投下的一方明亮的影里沉默地靜立著。
宋嶺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打量程紹仲的神,但他能明顯覺出來,老板的心并不是很好。
難道酒會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無從得知,卻又忍不住在想象著,究竟什麼事能讓程紹仲如此苦悶。
過了會兒,程紹仲突然開口說道:“現在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
宋嶺被問的一愣,隨即應道:“……有,完程總待的任務。”
程紹仲低笑了聲:“說實話。”
實話。
其實連宋嶺自己也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想了想,他說:“我現在的一切都是程總給的,無論是報答您的恩,還是為了我的后半生,我都要以您的要求為先,盡力去做好。”
程紹仲聞言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里沒有犀利的審視,也沒有明顯的質疑,只是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波瀾。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以后不妨好好想想。”程紹仲將煙熄滅,看樣子是要走了。
但方才的話題還沒有說完,宋嶺還有些好奇,干脆大著膽子追問了句:“程總也會有這樣的煩惱嗎?”
“我不能有嗎?”程紹仲似笑非笑地反問。
宋嶺回答:“我一直認為,您是個很冷靜理智,又目標明確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迷茫,也不會偏離自己的軌道。”
“是人就會犯錯,也會有弱點,你認為的那些,并不存在。”
宋嶺指間的煙灰掉落在了手上,讓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然后恍然一般將煙也滅了。
向車前走去時,宋嶺走在程紹仲的右后側,看著后者的背影,他不免勾起了對往事的一些回憶。
那時他的生活過的很不如意,跟家里鬧翻之后,他就離開了青城,一個人在外打拼。
剛接社會的他過的很艱難,不懂職場的生存法則,也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平日里好事不到他的份,遇到了麻煩事,卻個個想把他推出來背鍋。
其他的小事也就算了,直到那一次,他偶然間知道,公司的賬目出了一些問題,他不過是財務部的小助理,本接不到什麼核心的機,但在公司面臨調查時,他卻被告知需要攬下一切責任。
真是可笑,真是過分。
宋嶺平日里并不多言語,旁人都以為他是個木訥遲鈍的人,但那只不過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當這種方式為他招攬來了危險之后,他就意識到,一味地收斂鋒芒沒用,其他人不會覺得他本分踏實,只會覺得他好欺負,什麼臟事事都往他的頭上套。
可如果不管不顧地離開公司,后果也是嚴重的,他不可能擺行政部門的調查,也沒辦法消除公司對他的掌控和影響。
思來想去,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別的方法自救。
律師。
真正接到這個職業的時候,宋嶺對其產生了極大的敬畏。
僅僅是遠遠一眼,都會讓他覺得自己跟那些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些人是有能力解決糾紛和麻煩的,是“救世主”,而他呢,走到哪里都是個多余的存在,沒有毫價值。
可就在那一天,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走到了一個人的面前。
那個人站在眾人的最前列,不過他的耀眼并不來源于此。
在人群中,不管從哪個角度過去,都是他吸引了所有的目。
“我……”宋嶺艱地開口了,“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那人緩緩地轉過頭,對比他人都嘲弄不已的表,他的臉上幾乎沒什麼表,也沒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但有的人的命運,還是從那一刻開始發生了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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