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我現在只是……很，可我很確定，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很你，但是有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沈瑟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不代表的決心也就此消失。

不知道程紹仲接下來會作何反應，可能夠確定的是，無論他的回答是什麼，結果都是不會變的。

再這樣下去，對來說，還有他，都是折磨。

或許在找到彼此存在的意義，找到自己的定位，兩個人才能重新開始吧。

起碼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連忘記都很困難。

每次看到對方，都會想到很多不愉快的事。

沈瑟的眼角又有了眼淚，這次自己用手背拭去，然后抬眸過去。

以往用這種漉漉的眼神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楚楚可憐的很，不由得讓人生出憐惜。

許久以前程紹仲不喜歡看哭，或者對的眼故作視而不見，不是因為嫌哭起來難看或是麻煩，而是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到自己心的搖。

不過是個早晚會離他而去的小孩而已，不要給太多的回應和信號，那久而久之就會認清現實，就會死心，然后毫無留地離去。

后來沈瑟真的就哭得了，哪怕了再多的委屈，也盡量不哭，就咬著，倔強地保護著自己的自尊，可不知道，越是這樣的，越是讓人心疼。

就像現在一樣，把所有的眼淚都去了，唯有眼里還有點點淚意，氤氳著倔強和堅持。

程紹仲就這樣沒有了答案。

他不可能同意沈瑟離開，從許久之前開始，從義無反顧地闖進他的生命中開始，他們的命運已經糾葛和織在一起，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讓他們分開。

只是強地把留下來，看著心事重重、郁郁寡歡，他又怎麼忍心。

難題就這樣擺在他的面前，讓向來果決的他陷了進退兩難的艱難境地中。

最終，他避開了沈瑟的注視，啞聲說:“我考慮一下。”

沈瑟知道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讓步，若是按照他的格，應該會毫不留余地地打消的念頭才對。

時間久了，在變，連他也變了。

沈瑟的心里變得又酸又疼，抓他的手指，在這樣的漫漫長夜里，在萬籟空寂里，好像只有從他的上才能汲取到一點溫度。

不知道會不會也能為他的支柱和依靠呢？

是真的很想，很想有一天，自己不再是給他制造麻煩的來源，也能為他遮風擋雨，讓他在獨行的夜里，沒有孤單，只覺得溫暖。

……

第二天沈媽媽來的時候，程紹仲已經離開了。

沒問昨晚兩人聊了什麼，怕提起來沈瑟會傷心，可很快驚奇地發現，沈瑟的心像是好了許多，不再像昨天那樣沒有生氣了，眼里又恢復了往日的靈。

這讓沈媽媽驚喜不已，高興地想，果然的心結只有程紹仲能解開，這樣就好了，一切又能恢復如初了。

吃午餐的時候，沈瑟也是胃口大開，前兩天都沒吃進去什麼東西，加上這段時間狀況不好，已經瘦得很厲害了，臉也不好。

這讓沈媽媽憂心不已，小月子也得好好做，不然以后落下了可罪了，但沈瑟吃不進去，又不能著，很是苦惱。

沈瑟悶頭吃了一大碗飯，就好像要把之前虧空的一下子補回來一樣，惹得沈媽媽還勸，慢點吃，可別嗆著。

沈瑟里含著飯，眼睛笑的彎了一條線。

程紹仲離開后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看了看費德。

費德如今還在重癥病房，聽醫生的意思，危險關頭還沒真正過去，當然，家屬們得早早地做好心理準備，就算人活了下來，也極大可能無法恢復意識，換言之，得在病床上度過下半生，為大眾口中的“活死人”。

程紹仲在病房外坐了很久，他將手肘撐在膝蓋上，臉埋在掌心里，向來直的脊背微微佝僂著，遠遠過去，很是孤獨，失魂落魄。

人生走到現在，他似乎又走上了一條獨行的路。

跟以前不同的是，以前他習慣了一個人，而如今，換做在他邊的人一個個地離去。

有些東西若早知會失去，還不如從沒得到，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過了許久，讓他思緒回歸的是一通來電。

一位算是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他。

程紹仲離開了重癥病區，來到外面，才接通。

“是我，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一聊。”

說話的人是simon，亦是前兩天剛剛死里逃生的人。

程紹仲知道他發生了意外，也知道他已經離了危險，如今還在醫院休養。

他看了眼時間，答:“我在仁和醫院。”

“這麼巧？”simon有點意外，不過他沒有多問，只是說，“那請你來見我一面，好嗎？”

simon住在仁和醫院的普通病區，前幾天的車禍雖然沒有造生命危險，但他上多骨折，不得不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

公司的事務已經出去了，正好蔣莫海也來安城坐鎮，就算是賦閑下來，他也沒什麼可牽掛的。

公事不必掛心，但有些私事，卻讓他有些輾轉反側，難以平靜。

程紹仲很快便來了，simon看到他，想要坐起迎接，程紹仲見狀便說:“你不便，不用太客氣了。”

simon便靠坐回去，示意程紹仲也坐。

這里是特護病房，除了按時查房的醫生和護士外，沒有其他人，所以兩人可以不被打擾地好好聊聊天了。

simon的上打著石膏，胳膊和頭上纏著紗布，看上去有些狼狽，可都是實打實的傷痛。

程紹仲沉聲問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simon也斂下神，想到那天的事，語氣也變得分外凝重:“這件事啊，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