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回來的時候,看到兩位大老板相談甚歡,那顆懸著的心好歹終于放下來了。
他其實不愿意看到兩個人劍拔弩張地起沖突,倒不是怕自家老板吃虧,就是覺得沒必要。
他們這種人中龍一樣的人,就該是惺惺相惜的,拼個你死我活那種場面,嘖嘖,太不搭調了,多浪費資源啊。
很快侍應生送來了餐食,程紹仲和陸敬修兩個都不是好吃的人,但一個是不挑剔,另一個則是挑剔至極。
陸敬修對外面的東西是向來看不上的,準確點說,總是帶著偏見。
秦頌為了活絡氣氛,開始熱地介紹起來,這個是哪哪里特供的,那個是什麼地方的當季珍品,但兩位大佬都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后陸敬修甚至直接開口阻斷道:“好了,別說了。”
秦頌頓時覺得委屈的很:“陸總您好歹給我一點面子嘛。”
陸敬修瞥了他一眼,那眼里沒有心,也沒有同,唯有嫌棄。
秦頌只好投向程紹仲尋求安:“我們陸總是在家里吃慣了,外面的食總是不合口味。不過特殊時期,將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程紹仲見他實在可憐,就幫襯了一句:“沒錯。”
陸敬修對程紹仲還是給面子的,拿起筷子挑起來嘗了一口,果然,跟想象的一樣糟糕。
程紹仲見狀便笑道:“陸總家里究竟有什麼山珍海味,還真是讓人好奇。”
“東西都是一樣的,只不過覺不同而已。”
秦頌擋著,跟程紹仲“告狀”:“別看我們陸總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在家里可是大包大攬的,飯也是他做,嘿嘿。”
嘿嘿個頭嘿嘿,很快秦頌就嘗到了“佛山無影腳”的威力,直接把他給踹出了房間,省得他再“賣主求榮”。
剩下的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于是菜也沒再,只是繼續聊了下去。
程紹仲也想跟陸敬修確定一件事:“對顧氏,陸總現在還有那麼大的興趣嗎?”
“當然。”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敬修斂下了神,對程紹仲的這句話,似乎可以有許多不同的理解。
“怎麼,你有辦法可以讓卓峰那邊死心?”
“我跟林家的人沒什麼,就算我費心去游說,應該也沒什麼用。”
陸敬修的表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那你的意思是?”
程紹仲也同樣瞇長了眼睛:“這件事的關鍵,只在一個人的上。”
……
從安城回到律所之后的孟匯,除了忙于手頭的其他案子之外,對顧紹季的二審案,他也費心在準備著。
雖然上次跟沈瑟的聯系并沒得到什麼實質的信息,但卻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個案子遠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和無關要,真要是一步有了錯,對他說不定會有很壞的影響。
事關前程,這可不是小事兒,他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渾張,當然,換個角度說,也是一種力,能讓他鼓足神去準備。
這一晚他仍舊在加班加點地準備資料,連晚上都沒來得及吃,正當他累得腰酸背痛,打算站起來活一下,舒緩一下疲勞時,突然接到了一通來電。
來電的號碼和歸屬地都未知,要是放在往常,孟匯是不會接的,任誰看上去這都不正常,別是詐騙電話什麼的。
但估計是他加班加的腦子都昏了,連號碼都沒怎麼看就接了起來。
“哪位?”
“是孟律師嗎?”
“我是。”
“我這里有一份證據,可以幫到你,你有興趣嗎?”
孟匯這才猛地清醒過來,重新確認了一下號碼,察覺到不對勁之后,他的神也變得警覺起來。
“你是什麼人?什麼證據?”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給你一個一炮名的機會。以后有了知名度,你就可以躋一線律師的行列,有名有利,可以說百利而無一害。”
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孟匯扯了一下襯衫的領口,領帶早就已經被摘下來了,他現在頭發糟,服也皺皺的,活一個“打工人”的形象,跟大眾認知層面的“英律師”可是不知道差了多個層次。
但每一個法律人從行的時候開始,都是懷著同樣的目標和憧憬的——
早晚有一天要站到行業頂端的位置,為別人眼中的“功人士”,在這個過程中,無論吃多苦都是值得的,只要最后能達目標,日日夜夜的孤獨辛勞都不足為提。
當然,通向功的路有兩個必要的要素,一是積累的能力,二來,就是適時抓住的機遇。
能力可以穩步提升,自己也能夠有所知,而機遇,總是悄然降臨的,也是稍縱即逝的,如果錯過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孟匯的搖,對方輕笑了一聲,說:“孟律師對我可能還有疑慮,這也正常,我會向你證明,我說的話絕對可信。”
“你到底是什麼人?”孟匯才不會被他輕易地糊弄過去,“如果一直這麼遮遮掩掩的,讓我怎麼相信你。”
對方默了默,接著說:“我只能告訴你,顧紹季跟我有一些,幫了你,也相當于是幫了他。”
顧紹季?
孟匯覺得自己的掌心像是出汗了,因為沒吃晚飯,胃里早已空空如也,此刻也因為張開始起來。
他鎖著眉頭,聽著對方說的話,只覺得腦袋更加暈暈乎乎的,手腳也變得愈發僵,于是他不得不坐下,將手掌在子上挲了幾下,去冷的汗。
之后有個聲音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盤旋著。
他能相信這個人嗎?應該相信他嗎?
另外,這個人手里所謂的證據,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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