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院部,沈瑟的腳步放得慢了下來。
走了一會兒,干脆停在了墻邊,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口。
應該是之前跑的那口氣還沒順過來,總覺得腔悶悶的,很難。
繼續向前走時,的耳邊還在回響著方才程紹仲最后說的那句話。
“……覺得我們之間或許還有可能。但實際上,這種可能已經看不到了,對嗎?”
這個問題他怎麼來問呢?
明明是他先放手的,明明是他有了新的,明明是他親手扼殺了這麼多年的。
到頭來,卻還要來回答這個問題。
實在是沒有道理,也很可惡。
沈瑟不可避免地有些惱怒,但是為了不把這樣的緒帶給何清,在樓下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確定自己已經恢復平常之后,才回到了重癥監護區。
何清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未,直到沈瑟走過來坐在的邊,才緩緩轉過頭,問:“錢還給他了?”
沈瑟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個混蛋,我一點都不想欠他什麼!”何清本來是沒什麼神的,但是說起程紹仲,眼里卻又多了兩分生機。
沈瑟寧愿看到如此,也不愿意總是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何清罵完了之后還覺得不解氣,一想到方才程紹仲和伊然站在一起的樣子,一無名火直往上竄。
那兩人難道不是來挑釁的嗎?
虧以前覺得程紹仲是個很靠譜的人,做事也有擔當。
即便是先前看到了他和伊然在一起的照片,也冒過火,但是后來還是忍不住為他開,說不定那是角度問題,說不定是伊然主投懷送抱的,他本沒有反應過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邀請他來婚禮,期待著一個他和沈瑟和好的可能。
現實就是這麼打臉,也這麼殘酷。
別說和好了,最后的結果甚至算得上給了當頭一棒。
沈瑟現在的心一定也很糟糕,只不過強忍著不發作罷了。
何清觀察著沈瑟的樣子,愈發確定了后者是忍不發。
話已至此,沒辦法說的更過分了,于是何清深吸了口氣,暫且放下了這件事。
靜靜坐了會兒,沈瑟突然開口了:“我買的飯還放在這呢,找個地方去吃飯吧。”
何清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恨鐵不鋼的意味:“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只記得吃飯呢?”
沈瑟有些好笑:“不然呢?為了男人茶不思飯不想,我們兩個都要死嗎?”
何清:“……”
行吧行吧,你說的對行了吧。
來到樓下的一個休息區,沈瑟把尚有余溫的食都擺在何清面前,還去倒了杯溫熱的水放到的手邊。
何清其實一點都不吃下,但是沈瑟就這麼守著,就算再難也要自己吃下去一些。
“你別看著我啊,你也吃啊。”何清有些含糊地說。
沈瑟微笑著應了聲,但是筷子拿在手里,卻始終沒能下筷。
何清只以為是為了程紹仲的事傷懷著,不管表面表現的多不在乎,但實際上的心里也是很難過的吧,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就是在強歡笑。
沈瑟盯著桌子上的一角看了許久,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看向了何清,神很是鄭重,語氣也是。
“清清,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因為我怕說出來,你會很生我的氣。但是我不想瞞著你,自己做過的事,也應該由我承擔責任。”
何清聽到這話糊涂了,什麼生氣,為什麼又要承擔責任?
沈瑟重重地咬了一下,那些積在心底的話,已經被掰開碎無數次的話,到了現在,終于有了說出口的勇氣。
“在婚禮現場的時候,我早早地就看見那個行兇的男人了……你們在換戒指的時候,我看到他走到了音響的旁邊,行為舉止有些不對勁。我擔心會出事,可是……可是那個時候的氣氛那麼好,我又怕萬一是我小題大做了,破壞了你們的婚禮,所以就遲疑了。我去外面找到了經理,想讓他派人進去理,可剛回到會場,意外就已經發生了……如果那個時候我沒猶豫,直接說出來,也許侯檢就不會傷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
沈瑟說著這些的時候,嚨有些哽咽,就連眼圈也泛紅了。
是真的覺得自責,而這些如果不說出來,更是會為心里的一刺。
何清聽完之后則是沉默下來,眼神仿佛失了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瑟知道聽完這些會是什麼心。
原本可以避免的意外,就是因為自己的一點猶豫,釀了這樣的后果,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避免地會產生埋怨和嫌隙。
會接所有的后果,包括何清對的指責,但仍舊希,何清可以原諒,兩個人能夠繼續做姐妹。
過了許久,杯子里的水都已經由溫變涼了,何清才終于緩緩地開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按照你的邏輯,那侯易銘在我面前挨了刀,我本來可以推開他,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傷,那我也有責任了?”
沈瑟沒預料到會這麼說,當即怔住了。
何清繼續道:“所以,你自責什麼啊?那個人是你找來的嗎?刀子是你遞給他的嗎?你沒有在他旁邊到波及已經是萬幸了,這個時候你往自己上攬什麼責任?想炫耀你格局大嗎?真是笑死人了。”
沈瑟好像是挨了罵,又好像是沒有,還有些緩不過神,愣愣地看著何清。
何清已經低頭繼續去吃東西了,一句話都不想再說,氣得。
沈瑟明白之后想笑,可是角一,眼淚就先下來了。
“清清……”哽咽著說不出話。
何清瞥了一眼,然后有些嫌棄地把紙巾丟到的面前。
“不要想著哭腫了眼睛可以回家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你可不能離開這。”
沈瑟終于笑出來,用紙巾去了眼淚,認真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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