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墨今天跟一個委托人約在外面談一些事。
他現在在一家中等規模的律所工作,雖然已經執業多年了,可因為中間發生的一些變故,始終沒能再進一步,混的算是不溫不火。
平日里接到的也都是一些小案件,今天的這個委托人跟他抱怨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中間還打斷了好幾次他提的專業建議,實在是讓他頭疼不已,也有一些煩躁。
正當他準備結束這次會面時,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吸引了他的目。
沈瑟跟一個年紀相仿的男人一同走進來,兩人坐在了角落的位置,氣氛看上去很融洽,好幾次沈瑟還被男人給逗笑了。
外面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正一片片地落下,像是一副彩黯淡的油畫。
可在的笑容的映襯下,就連這蕭索的景象都跟著變得和了起來。
韓江墨看的有些出神。
委托人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便生氣道:“韓律師,你在聽我說話嗎?”
韓江墨這才回過神,合上了眼前的文件夾:“劉士,關于您的訴求我已經明白了。之后我會再聯系您,確定解決的方案。”
“你真的明白了嗎?我覺得你看上去很不專業啊,我剛才都說了這麼多,你一點有用的建議都沒提出來!”
“關于這一點,按照我們律所的規定,需要先簽署一份委托協議,我才能對您進行更專業的服務。”
“意思就是不拿錢不辦事唄!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們這幫律師啊,就是鉆進錢眼里了!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不伺候了,是不!”
這位劉士的嗓門有些大,整個咖啡館都響徹著尖利的嗓音。
沈瑟聞聲看了過去,但因為有棵盆景擋了一下視線,所以看不到那邊究竟起了什麼爭執。
韓江墨被吼得一頭的汗,專業的問題他不打怵,但對這樣難纏的委托人卻總是沒有招架之力。
用同事們的話來說,就他這樣的老實人,不欺負他欺負誰啊。
好不容易擺了這位難纏的委托人,韓江墨長長地舒了口氣,同時又不免有些擔心,剛才發生的一切,沈瑟該不會是看到了吧,會覺得他有些可笑嗎?
他整理了一下領帶,然后站起,準備朝門口走去。
沈瑟正好也看過來,剛才瞧得不真切,這一回終于是看清楚了,那個西裝革履的律師是韓江墨。
“韓師兄!”沈瑟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錢建見狀也朝著的視線過去。
韓江墨心里邊本來就有些矛盾,他想主打招呼來著,可是心里邊又有些慚愧,想就這麼躲開。
一來二去的,就聽見沈瑟的聲音了。
他停下腳步,然后轉過,看到沈瑟之后,緩緩笑了出來。
關于沈瑟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師兄”,錢建的心里生出了些許警惕。
許是出自男人的直覺吧,他總覺得這個韓江墨對待沈瑟的覺不純粹。
難不又是一個追求者?
錢建撓了撓額角,真的是苦惱了,自己還沒什麼進展呢,結果競爭者一個一個出現,真是比通關打boss還難。
剛才沈瑟極力邀請韓江墨一塊來坐坐,反正都是朋友,正好可以聊聊近況。
韓江墨的工作沒什麼可說的,都是些再平常不過的事務,日子也過得平靜如水。
就是上回跟沈瑟見面之后,他借故醉了一回,最終是明白了,他跟沈瑟之間,注定是沒什麼緣分,他的暗,也注定是無疾而終。
所以再有人給他張羅著相親對象,他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排斥了。
但是跟兩個人見面之后,他覺得哪哪都不得勁,好像是還沒過心里的那道坎。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一陣子,在某一天,他突然想明白了。
即便是他跟沈瑟沒什麼可能,他也沒辦法立馬投一段之中,就算是勉強在一起,也只是耽誤了別的姑娘而已。
明確心意之后,韓江墨便不再去相親了,只是將所有的力都投放在了工作上,其他的事一切隨緣。
結果今天意料之外的,他又到了沈瑟。
沈瑟不好意思耽誤他太久,知道律師時間寶貴,笑道:“改天有機會再請師兄好好吃頓飯。”
韓江墨也笑:“還是我請你吧,上次喝醉了麻煩你送我回去,我的心里一直過意不去。”
錢建在一旁聽得眼睛直,什麼喝醉?什麼送回家?
他們兩個到底什麼關系?!
韓江墨當然也注意到了旁邊的男人,他還沒眼瞎到對這麼個大男人視而不見。
只是向來好脾氣的他這一次卻并不想跟錢建多說什麼,因為他打從剛才就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對沈瑟沒安什麼“好心”。
之后他就專心跟沈瑟說話,而沈瑟本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只當他們都認生,不善于跟不的人打道。
錢建:呵呵。
韓江墨:呵呵呵。
沈瑟啊,到底是不太懂男人,不知道雄之間總會因為一些事展開較量,而且沒到最后塵埃落定之前,彼此都不會有半分退讓。
不久后,沈瑟見時間不早了,便提出要回醫院。
跟韓江墨簡單解釋了一下,后者聞言還有些張,一個勁兒地確認有沒有傷。
錢建又開始翻白眼了,獻殷勤要不要這麼明顯啊,不知道含蓄一點啊,嚇著人怎麼辦!
沈瑟跟韓江墨道了別,然后問錢建:“你還要跟我一塊回去?”
錢建心里有些不痛快,本來是他的大好機會,結果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什麼事兒都耽擱了。
但是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刻,他了眼睛說:“我的車還在醫院停著呢,當然要回去了。”
沈瑟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默默嘆了口氣。
到底要怎麼說,才能不傷地、平和地,讓錢建知道,他們之間啊,是絕對沒有什麼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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