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死一搏,有的時候不止在這個“搏”,還在這個“死”字上,誰敢豁出命去,誰就取得了先機。
計劃一直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唯一不可控的因素,就是沈瑟。
如果告訴了真相,表現得不那麼悲痛絕,就沒辦法騙過林家父子和蔣莫海的眼睛。
所以他思量之下,沒有告訴,選擇在暗時刻保護著。
之后沈瑟的堅強出乎了他的意料,的聰明和勇敢也讓其他人贊嘆,可他還是覺到了不安。
終于,當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時,他才意識到,跟他一樣,都懷著不容搖的決心,以及不惜赴死的堅定。
那一刻,他才覺到了后悔。
沒有了,他得到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全都是一場空。
程紹仲轉過頭看到沈瑟的睡,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句話。
天地之間,乾坤扭轉,而你始終如一。
只有一個。
程紹仲將擁了懷里,因為力道有些大,還把給吵醒了。
“怎麼了?”沈瑟了惺忪的眼睛,看到飛機外的天正明,應該離抵達還早著呢。
程紹仲了的發,下抵在的額頭上,哄似的說:“沒事,我一直在這。”
沈瑟重新閉上眼睛,還干脆在他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
另一邊,安城大學。
安意重新回到校園時,只覺得天空更高更藍了,因為休學的緣故,他被分到了下一級的班級中學習,曾經悉的同學變了剛認識的小學弟學妹,大家對他都很友好。
就是午夜夢回時,他會做一場真實無比的夢。
夢中,有人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好啊,居然是你,你居然有這個膽子!”
安意當時說不出話,只剩下嚴重冰冷的笑意。
一個孤苦無依的學生就活該被欺辱嗎?
不是的,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曾經有一個人對他說過,要用自己的方式,教這個世界講理。
他反問,所以你就為了一名律師嗎?
那人低笑,說自己已經不是律師了,那是因為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可以讓這個世界聽話。
猛然驚醒,安意在黑暗中了額頭上的汗。
此時此刻,一個念頭變得特別強烈。
他想變得更加強大,變得更加無堅不摧,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再普通平凡的人,也有一顆不屈的心。
那顆心可以讓他突破重重的困難和恐懼,忍辱負重,只為了手刃恨之骨的仇敵。
與此同時,學校正式收到了伊然的退學申請。
之前還好好的,這位天之卻倏爾之間失去了彩,像是到了什麼打擊似的,整日避不見人,連家人都束手無策。
沒辦法,只好暫時停下來,等到將人生重新撥反正后,再繼續出發。
……
來到德國的第二個月,沈瑟因為胃部不適去檢查,被告知已經懷孕了。
懷孕。
看著b超上那個小小小小的黑點,沈瑟覺得這個世界太神奇了。
回去告訴程紹仲,本以為后者會跟一樣手足無措,卻見他出乎意料的冷靜。
“哦,果然。”他說。
沈瑟當即就急了:“你早就知道了?”
程紹仲沒正面回答,而是將抱到了床上,將臉近的小腹:“這下子旁聽生又多了一位。”
他所說的旁聽生,就是字面意思。
沈瑟自從正式學后,他就作為“編外人士”陪伴左右,由于上的環實在掩蓋不住,他反而了教授和同學眼中的“東方天才”。
可能是懷孕之后激素發生了變化,沈瑟開始看他怎麼來怎麼不順眼,牢也多了。
“這個時候懷孕要怎麼辦啊?我可剛學呢。”
“我會把你照顧的好好的,不會妨礙你學習。等孩子生下來,我來照顧,你可以很快回到學校。”
“是嗎,別說的好聽。”沈瑟哼了聲。
程紹仲頓了頓,然后一字一句告訴:“我會是個好爸爸的。”
這下沈瑟看著他,所有的賭氣意味都煙消云散了。
……
時荏苒,眼見著過了初春,沈瑟的預產期也近了。
這一天,收到了一個來自國的快遞。
本以為是親友寄過來的,可看到寄件人之后,愣了愣。
打開層層的包裝盒,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東西。
是件玉質的老虎掛件。
還有一張卡片。
——孩子應該是屬虎的,一點小心意,希不要拒絕。對不起。祝你幸福。
寥寥數語,卻是將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程紹仲看到時,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緒。
對他來說,顧紹季并不是能夠牽他心神的所在,時到今日,更沒必要去計較了。
“給你就收下吧。”他輕描淡寫的很。
沈瑟想了想,還是將這東西放到了柜子最下方的儲盒里,不準備再拿出來了。
就像顧紹季這個人,不管他過得好與不好,都注定是一段不會再被啟封的過往。
是與非,對與錯,早就沒那麼重要了。
……
一個月后。
產房里迎來了一個雕玉琢的小公主。
因為長得實在太可,還為了病區的“明星”。
沈瑟看到兒的時候心都化了,的不適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只抱著小團子不撒手,還一個勁兒地問孩兒爸,兒到底像誰更多一點。
程紹仲眼里都是笑意,還有掩不住的心疼。
他吻住沈瑟的邊,說,像你多一點。
沈瑟躲了一下,笑著埋怨他就會唬。
明明就更像他好不好,這眼睛,這鼻子,這,都是照著他的模子刻出來的。
小家伙正乖乖地吸吮著手指,吐著小小的泡泡,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媽媽的肚子,真正來到了媽媽的懷抱。
也還不知道,的爸爸媽媽有多。
從此,在彼此獨一無二的世界里,又多了一盞小小的、耀眼的明燈。
余生有你,此行皆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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