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仿佛被什麽重重敲了一下。
的確,冷墨寒不希我出任何事。
我更不是冷墨淵的對手。他還那麽厭惡我,本就不可能把墨寒的魂魄碎片給我。
可是……我真的好想救回他……
想和他一起牽著手去學校,一起聽枯燥的高數課,一起看中秋的月亮。
每天晚上閉眼時都能到他上被他克製著寒意,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會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然後,輕輕吻過我的臉,跟我說一句,早安。
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出來,與冷墨寒相的每一個畫麵都在腦海裏回閃,每一幅都甜的仿佛小時候最吃的糖。
“冷墨寒……”我輕聲呢喃著他的名字,最終還是沒忍住,嚎啕出了聲。
藍景潤在一邊手忙腳的想要安我,玉虛子長長一聲歎息,在我的哭聲中一閃而過:“問世間為何……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哭幹,隻剩下了紅腫又火辣的雙眼。
藍景潤悄悄鬆了口氣,有些笨拙的端起一邊的保溫盒:“紫瞳,你先吃點東西吧。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是覺得這麽說還不能說我,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冥王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提起冷墨寒,我死寂的心海有了一波。
沒錯,冷墨寒犧牲自己才救下了我,我不能浪費了他的心意,不能消沉下去!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回他!
藍景潤打開保溫盒,裏麵傳來香噴噴的飯菜香味,我明明已經三天沒進食了,卻沒有毫食。
然而,麵對他遞過來的勺子,我還是接過,捧著保溫盒一勺勺將裏麵的飯菜一一吃完了。
藍景潤見我似乎胃口大開的樣子,又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以為我能正常吃飯就算沒事了,卻不知道我味同嚼蠟,吃飯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倒下,辜負了冷墨寒的心意。
吃過飯,寧寧接到藍景潤的短信,立刻跑過來看我了。
“景潤道長你真是的!紫瞳病倒怎麽現在才通知我!怕我擔心也不能這樣啊!”寧寧責怪了藍景潤一番。
“是學長和玉虛子道長送我來醫院的,你別怪他。”我拉住寧寧,想起還沒謝過藍景潤,又跟他道了謝。
藍景潤溫和一笑:“你沒事就好。”
寧寧在周圍張了一圈,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紫瞳,你老公呢?他平時第一個護著你麽,怎麽這次——景潤道長你怎麽了?眼睛不舒服?”
我好不容易才製住的心,一瞬間又被打回了穀底。
寧寧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藍景潤那是在給使眼,懊悔的捂住了:“紫瞳我……紫瞳不好意思……沒事啊,紫瞳,分就分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再去找更好的!”
“他就是最好的。”我驀然道。
“紫瞳你別死拽著一個!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多找幾棵試試……”
藍景潤忙打斷了寧寧:“寧寧!陪我去打水吧!紫瞳,你好好休息,我們馬上就回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寧寧拉出了病房。
我知道他是找個借口帶寧寧出去給解釋這件事,免得再不小心提起,傷了我的痛楚。
趁著病房裏就我一個人,我下床溜了出去。
走廊裏漂浮著淡淡的氣,這裏是醫院,時不時有人死亡,有氣也很正常。
路過一間病房,裏麵傳來悲慟的哭泣聲,我停留一下,看見醫生對病人家屬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縷魂魄從病床上的人影裏飄出,是一個佝僂著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神安詳,想來走的很平靜,壽終正寢,沒遭什麽罪。
慈的看過床邊正趴在上哭著的幾個子,出欣的笑容來。
窗外約約傳來詭異的鈴鐺聲,錯著鐵鏈的聲音,老太太的神漠然呆滯了下去。
的子不由自主的往外飄去,眼看就要飄出病房了,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推開房門就衝了進去,對著老太太的魂魄就將無極玉簡拍了上去,將老太太收進玉簡之中。
病房裏的家屬看到我衝進來對著空氣飛舞了一番,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隔壁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不好意思……走錯病房了……”我尷尬的給他們扯謊解釋了一句,迅速退出了病房。
找了個沒人的逃生樓梯躲起來,我打開了手中的玉簡。此時,沒了那鈴聲的,玉簡裏老太太神智也稍稍清明了起來。
我先一步對解釋了:“老太太,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想借你的魂魄一下,不會傷害你,很快就會放你跟差走的。”
剛剛形靈法力幾乎沒有,就連心智有事都仿佛剛出生的嬰兒。老太太似懂非懂的著我,我跟了道了歉,收起了玉簡。
醫院裏漸漸變得冷起來,我知道,我要等的東西,很快就該來了。
眼前的世界漸漸黑了下去,走廊上的日燈忽明忽滅的閃著,偶爾走過的護士和查房醫生卻渾然不知。
冰冷刺骨的寒意與氣在醫院的這一層蔓延而開,我躲在厚實的防火門後,過門,看到走廊裏彌漫起了常人看不到的白霧。
有些許白霧過隙湧樓梯間,那寒意幾乎要將靈魂凍住。
之前在老太太病房裏聽到的招魂鈴聲一聲聲響起,越來越近,要不是為了去見冷墨寒的心異常堅定,我的魂魄都差點被著詭異的鈴聲勾去。
聽得人發慌的鑼聲一聲聲響起,強大的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老太太的病房移去。
外麵的走廊已經變了鬼空間,醫院裏的活人全部被隔絕在外。我見是時候了,將老太太的魂魄放到了走廊裏去,示意回去。
老太太的子才飄到病房門口,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的鐵鏈牢牢鎖住了。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強行掙我們的招魂鈴引渡!”隻聽見一聲厲喝,老太太的邊浮現出了好幾個鬼影。
為首的是一黑一白兩隻鬼,著他們高高聳起的帽子,我知道這應該是黑白無常。
關於人死後,魂魄怎麽去間投胎的事,我問過冷墨寒。
冷墨寒說,正常況下都由普通差將人引去間。隻有當到普通差收服不了的魂魄,或者這人生前曆史驚人,才會由黑白無常親自來接引。
這老太太怎麽看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照理來說不應該會招來黑白無常兩位。
“算了,魂兒拿下了,我們走吧。恐怕又是一個留人世親人的魂兒,才逃開了我們的招魂鈴。”
是白無常在說話,他長長的舌頭幾乎都垂到肚子了,說出來的話因此也有些含糊的。
除了紅的舌頭有些可怕,他長得並不兇惡,我的注意力卻全在他帽子上的四個字上,上麵寫著“你也來了”
黑無常戒備的掃視了眼周圍,他一張黑臉,兇神惡煞,帶著那頂上書“正在捉你”的死人高帽子,說不出的驚悚。
他們倆的後還跟著不差,都是恭恭敬敬的等著他們。
黑無常掃視的眼神眼看就要落在我藏的樓梯門後,我忙照著自己想好的,用盡全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後,抱膝靠著牆角坐下,假裝自己是一個在樓道間昏迷的普通人。
樓道裏並沒有被他們製造鬼空間覆蓋,有活人也是正常的。隻要我假裝看不見他們,也看不見那個鬼空間,就沒有問題。
果然,黑無常發現我了之後,略微想了想,又繼續審視別了。
白無常也注意到了我,提醒了黑無常一句:“老黑。”
“一個帶著幾分氣的活人而已。活人的事,我們不管。”黑無常道。
我的頭埋在臂彎裏,他們看不見我的臉,隻能拚氣息辨認。
“如今不太平,收到的魂兒趕送回間才是。免得再被搶了。”黑無常又道,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眼神嚴厲的掃過後的幾個差,看的他們都瑟瑟發抖。
白無常也沒再說什麽,我在心裏鬆了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臂上,突然被滴到了什麽東西滴在了我病服的袖子上。
樓道間水了麽?
見黑白無常都轉過頭去準備離開了,我悄悄抬起頭來,想要看看這水嚴不嚴重。
一抬頭,猛然看見一個頭大的跟獅子一樣、眼睛大的通紅,還著長長獠牙的家夥倒掛在我麵前,剛剛滴在袖子上的那滴水,赫然就是這家夥口中流出來的哈喇子。
要是我再晚發現一秒,估計腦袋就要被這有著盆大口的家夥一口咬斷了。
我一時惡心到了極點,立刻站起來躲開了這家夥。
這家夥不死心,見我躲開,借力在牆上一蹬,朝著我衝來,我閃開,它打翻了在牆角的大垃圾桶,發出一陣聲響,功引起了正要離開的差們的注意力。
然而,他們卻誰都沒有回頭。
我暗罵了一句不道義,幻化出長劍,對著怪刺去。
這怪的頭大的兩隻手都環抱不過來,卻沒有子,頭下麵隻長了兩隻很小的蹼,剛剛就是靠著那對蹼躍起朝我衝來的。
我一劍刺中這怪,他沒有流,子也沒有明下去,反而被激怒了,更加生氣的朝我衝來。
我憑借著材小的優勢,靈活的躲開了它,卻見剛剛被我刺傷的傷口,掙紮出半個純白的魂魄來。
那氣息跟剛剛的老太太差不多,應該是一個剛死沒多久的,本應被差被引渡的魂魄。
我猛然想起了黑無常剛剛的話。
怪再一次朝我衝來,我躲開攻勢反一劍,又在它上劃出一道傷口,同時看見又有魂魄從它的傷口中掙紮著想要離出來。
這個魂魄離我很近,我順手拽了他一把,如同將一個人從泥漿裏拽出來一樣,把他拽了出來。
樓梯口外,白無常手中的招魂鈴應到靈的氣息,自響了一下。
黑白無常互看了一眼,一黑一白兩道即將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影,瞬間就疊影到了我的麵前。
“噬魂!”著那怪,白無常大吃一驚。
他又轉頭看向我,臉上更加吃驚:“冥後大人!”
我問過小唯,當時為什麽能認出來我不是淩璿璣。
小唯說,我太平易近人了,淩璿璣是那種刁蠻不講理的任大小姐,我一開口就餡了。
現在,白無常把我錯認為了淩璿璣,我強裝出一副目空一切的表來,沒有理他。
眼角瞥過他和黑無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流什麽信息,噬魂就衝了過來。
黑無常將手上的鐵鏈狠狠往噬魂上一丟,將它套在了裏麵:“老白!”
白無常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道黑金芴牌,他將芴牌舉起,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黑的火焰驀然在噬魂上燃起。
噬魂咆哮掙紮,劇烈的疼痛激發出了它的潛力,竟然掙開了黑無常的鎖鏈。
噬魂本來都是靈們的死敵,兩個無常鬼都被噬魂發出來的強大能量震退。
惡戰讓噬魂損失了不法力,它的盆大一張,周圍的空氣都被它吸進裏。有些靠的近的差就直接被它吞了進去。
白無常沒有的臉上,更加難看:“老黑,這東西似非靈,咱們的東西傷不了它!”
兩隻鬼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了我。
該不會是要我出手吧……
我要是打得過,剛剛把你們引回來幹什麽!!
“還請冥後大人出手製服這妖!”黑無常一臉兇煞的對我說道,包括白無常在的其他小鬼紛紛在他後應和。
嗬嗬……
掃了眼那隻又被其他差鎖住後,橫衝直撞想要衝出來的噬魂,我握了手中的長劍。
這隻噬魂,是我混冥界去找冷墨寒魂魄碎片的希!
“無極玉簡,墨寒也跟我說過,你很強。我還沒見識過,這一次,別讓我失!”我在心裏鄭重的對無極玉簡道。
玉簡上泛起一道清亮的綠流,仿佛真的能明白我的心思一般。
噬魂這個時候打趴下一群差,又吞進去幾個後,朝著我衝來。
我沒有躲,提著劍迎了上去。
隻要幹掉這隻噬魂,我就能去冥界救冷墨寒!
這個想法在心裏咆哮,有奇異覺傳來,又順著雙手流進無極玉簡。
玉簡上的綠更甚,一劍刺噬魂的那張大臉時,我覺到有一有力的力量發,衝了噬魂的。
劍沒噬魂頭裏的部分銀大作,一陣溫暖驅散了樓道間的冷。噬魂發出巨大又痛苦的哀嚎,一聲長嘯之後,仰麵倒在了地上。
“噗——”
一聲,一個純白的魂魄從它的裏飄了出來。
“是被噬魂吞掉的魂魄!”一個差興的喊了一句,“噬魂死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倚著牆勉強支撐著自己的子。
剛剛那一下不知道怎麽回事的發,幾乎幹了我的所有力量。
噬魂倒在一邊,被它吞掉的魂魄和差如同噴泉一般,一個個被它依次吐出來,看的還有些喜。
黑無常帶著眾鬼給我道了謝,我揮揮手,沒有說話。已經累的沒力氣說話了。
白無常吩咐了差們給那些魂魄登記,發現基本上都是這段日子被半路截、沒能去間報道的魂魄。
將樓梯間製造出一個鬼空間與醫院隔開之後,差們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工作。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走到了我麵前。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兩隻鬼拱手鄭重的又一次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我學著平時冷墨寒冷淡的子裝。
“敢問大人尊姓大名。”白無常吐著猩紅的舌頭,僵的死人臉上朝我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我的心一慌,還是裝作鎮定道:“你們不是知道了麽。”剛剛才拚死救了他們,他們總不會現在翻臉吧。
“雖然大人的麵容的確跟冥後大人所差無幾,但是大人不是冥後大人。”黑無常兇一一數著我的破綻,“你的劍,不是冥後大人的佩劍劍,上的法力也不是間所有。”
黑無常你真是個耿直的無常鬼。
我的角了,見裝不下去,謹慎的問道:“你們問我名字幹什麽?”
我約記得小時候跟我說過,到鬼問名字,是不能作答的。一回答,就會被他們抓去做替。
眼前的黑白無常雖然不會有替的事發生,但是一回答他們,通常都會被直接勾魂去間報道。
“我們隻是想謝高人出手相救。”黑無常沒有表的臉更加兇惡,跟他的話形了鮮明的對比。
“做好事不留名,請我雷鋒。”我微笑。
“這個人早就死了,還是我和老白親自引渡的。”黑無常那一個耿直。
我無語,正在著急該怎麽應答他們,忽然看見白無常著我的臉怔住了。
寂靜夜深的街道盡頭,有一家裝修復古的雜貨舖;白做活人生,夜做死人意。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很簡單,只要你答應了鬼的事情,他就會幫你完成,不過,你確定你要和鬼做交易?
“無量天尊無量天,無量天眼看世間!“人死後,還會像以前一般的生活,起初還有良知,遊蕩的久了,便泯滅人性,行兇作惡。秦昆意外得到猛鬼收容系統,掃蕩人間鬼怪,順手兌換個獎勵,日子雖過得恐怖,但還是有滋有味的。
暑假幫爺爺照看紙扎鋪,結果卻引來一個不速之客,要求給紙人畫眼,描眉,卻沒有想到畫眼能入魂,當天晚上畫中人就托夢,要我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