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閃開的速度太快，想要在這個時候調轉方向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就要落在我們上，墨寒已經打算把我丟出去了，讓我躲開那道雷。

就在他即將鬆手的，一隻巨大的孔雀從一側狠狠撞來，將我和墨寒撞飛了好幾十米。

“保護好紫瞳！”是孔宣的聲音!

天雷就這麽落在了孔宣上，我看到那隻風麗又高貴的孔雀朝我笑了一下，然後影化作一團黑影，消失在了刺眼的天雷之中。

水鏡在我手中發出一聲悲鳴，心間那傳來溫暖的地方，似乎狠狠痛了一下。

很痛很痛，就像是剛剛在幻境裏，知道自己的孩子不能生而為盤的時候那樣痛。

不，比那個更痛。

不知道怎麽了，我下意識的鬆手，水鏡似乎有了意識一般，飛向了孔宣消失的地方。

墨寒憤怒的舉劍，運足全部的法力，朝著天雷的上方劈去。

那道天雷被攔腰劈斷，水鏡在下方還未消失的芒大作。銀白的鏡麵出現一道道裂紋，我仿佛看到一個人在背上的哭泣。

哭泣過後，那人化作一隻凰，是一隻麗到我從未見過的凰。凰周燃起伴隨著閃電的熊熊烈火，凰漸漸被這涅槃火吞噬，也消失不見了。

天雷消失，墨寒帶著我飛過去。墨的曼珠沙華自他額前飛出，飛速在孔宣消失的地方旋轉著，想要將孔宣殘留的魂魄收集起來，卻什麽都沒有出現。

與孔宣隻有幾麵之緣，他卻這樣救我。

我頓時難過的想哭。

墨寒手將我的頭扶進他懷裏，沉聲道：“想哭就哭吧。”

我抱著墨寒就哭出聲來，哭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有個有些稚又稚的聲音，在一邊老的響起。

“能得紫瞳妹子這麽多眼淚，鳥生至此，夫複何求！”

我一愣，順著聲音的來源去，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從我和墨寒的頭頂落下。

那團煤球一樣的東西正要落我懷中，被墨寒中途截胡一把揪住了。

黑煤球出兩隻烤焦的翅，不滿的撲打著墨寒拎著他的手臂：“冷墨寒放開我！我要紫瞳妹子抱！”

墨寒恨不得死他，沒好氣道：“沒死就早點出來，騙我夫人的眼淚！”

孔宣嫌棄的拍了拍墨寒的手：“你走開！我不喜歡你這隻鬼！紫瞳妹子，抱抱！抱抱！”

我看著這隻跟醜小鴨一樣的黑煤球，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問道：“孔宣？”

“是我呀，紫瞳妹子。”黑煤球很開心的樣子。

不過，一低頭看到現在自己這副尊榮，他也有些嫌棄。

幹咳了一聲，他著重強調道：“那什麽……沒事！鳥嘛，總有那麽幾天換的日子……紫瞳妹子，過幾天我的新羽就長出來了！我還是那隻噠孔雀！”

孔宣還活著的事讓我一時高興的衝昏了頭腦，破涕為笑點頭道：“好！還是噠！”

現在是隻醜不拉幾的黑煤球又怎樣，鳥沒事就好了！

墨寒要從孔宣去他大哥大鵬那裏養傷，孔宣堅持不去，非要跟著我們走。最後，還跟一個熊孩子一樣裝哭耍賴。

鑒於他變現在這樣還是因為救了我們，墨寒最終也沒跟他計較，帶著孔宣跟我們一起回去了。

當年能養小小，現在就當是換了隻鳥養。

回去的路上，孔宣陷了沉眠。

墨寒說，他的元神傷很嚴重，需要這麽沉睡一段時間來養傷。

期間，我們討論了離開不周山時發生的事。

“若是我沒猜錯，對我們下手的，恐怕是洪荒天道。”提起這件事，墨寒的臉不是很好。

“可那不是針對的上古大神們嗎？怎麽會來找我的麻煩？”我很確定那些力量是針對我和寶寶，而不是墨寒和孔宣的。

墨寒搖搖頭，看了眼孔宣，若有所思：“也許他知道些什麽。”

瞥見在小小的貓窩裏沉睡的孔宣，我想起了那個幻境，忙告訴了墨寒。

墨寒的臉更青了。

“怎麽了？我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嗎？”我問。

墨寒凝著我擰眉思考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一驚，他又抓了我的手寬道：“別怕，無論是什麽，我必護你周全。”

我點頭；“嗯……我不怕……可是，我為什麽能看到那些？”

墨寒又了眼孔宣，劃下了一道隔音結界將我們籠罩在其中才道：“慕兒，你看到的畫麵，很有可能是盤滅族時的慘像。”

他的眼神又落在了孔宣上，“我不知道你為何能看到那些。孔宣初見你便願意用羽族做你後盾，恐怕和這件事有不開的關係。萬事，恐怕還要等他醒來才好說。”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來？”我問。

墨寒搖搖頭：“不清楚，看他的元神修複況吧。”

孔宣現在的子隻相當於當初的兩個小小的大小，我知道這不是因為他的羽被全部燒的緣故。

被雷電擊中消失的那一刻，孔宣已經死了。

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水鏡裏出現的那道凰涅槃火，讓帶有凰脈的孔宣涅槃重生了。

隻是雖然重生，那天雷對他的打擊仍然是致命的，才導致了他現在變回了年的模樣。

孔宣不適宜在冥界養傷，我們便回了綠城去。昀之對這隻黑漆漆的孔雀深憾。

“都說掉的凰不如，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他邊說便慨著搖頭，聽得孔宣夢遊起來扇了他一掌。

幾天之後，孔宣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從沉睡中醒來了。他的周已經長出了黑的細絨，上去就跟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崽一樣。

我給他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他這小板居然還吃了不。吃飽喝足，他蹭了蹭我的手，神兮兮對我道：“紫瞳妹子，我有東西給你。”

“什麽東西？”我好奇的順著他的意思攤開了手。

孔宣張開，一道閃在他口中閃過，一個涼涼的東西折的日落在了我的掌心之中，很快又融進了我的裏。

他拚死救了我，我倒不懷疑他這樣會害我，隻是有點好奇：“這是什麽？”我問。

孔宣頭上的耷拉著的頭冠揚了揚，他昂首闊步道：“這是水鏡的碎片，我冒死搶到的，一直給你留著！”

“有什麽用嗎？”我又問。

孔宣一臉自豪的問我：“你知道水鏡是怎麽出現的嗎？”

“聽說是洪荒天道蘊育的。”我道。

“錯！”孔宣兩隻翅膀叉在前，給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那是什麽？”我忙問。

“水鏡的鏡麵，一開始……其實知一塊蛋殼。”他說著看向我，似乎是在問我，誰的蛋殼。

“你的蛋殼？”我問，問完就知道不對了，孔宣也是出生在洪荒中後期，怎麽可能是他的蛋殼。

那會是誰的？

孔宣提起這件事，眼神帶上了三分悲傷。

“是我母親的……出生之時，啄破的蛋殼上，第一塊落的蛋殼。”他拳拳著我，眼神更加悲戚：“可惜當年母親小，不懂那塊蛋殼的妙用，便沒在意。等到再知道的時候，蛋殼已經為了水鏡……”

他越說，神越悲傷，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明顯，十足十的嘲諷。

“對不起……我把水鏡弄壞了……”沒想到水鏡會是這麽珍貴的東西。

孔宣收起了臉上的嘲諷，對我笑起來時，又是燦爛：“沒事噠，紫瞳妹子，能保護你就好了！”

“可那是你母親的……”

“一塊蛋殼而已！”他笑著打斷我，“紫瞳妹子，我的破殼蛋殼還留著，你要是要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給你！”

“別別別……”我忙擺手拒絕，已經弄壞一塊了，我可不敢再接第二塊蛋殼。

看的出我歉疚，孔宣又道：“紫瞳妹子，別疚了，你當時做的很正確。若是你沒有將水鏡丟出，沒有涅槃火，我可就慘了。更何況，水鏡在羲和那裏那麽多萬年，我要是想要的話，早就去拿了。沒事噠！別難！”

想起那日的畫麵，我試探的問道：“那日引出涅槃火的凰，是你母親嗎？”

孔宣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想起那日，他黑寶石一般的眼睛下的絨潤了幾，垂下頭去：“是母親……殘留在蛋殼上的一道殘魂……母親……母親……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沒想到勾起了他這麽悲傷的回憶。

孔宣吸了吸鼻子，語氣又輕快起來：“不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紫瞳妹子，我閉關了好多年才出來沒幾天，人間變化真大，好多東西都不認識了。你讓牆上那個會說話的盒子給我說話好不好？”

“好。”我去給他開了電視，電視裏在放《熊出沒》，孔宣看的可高興了。

我原本想將在盤族滅族的事告訴孔宣，可是看他剛剛的樣子，我又不敢開口了，生怕讓孔宣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