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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子忽罷相

歲尾已至,潼關關城卻是一派凜冽肅殺之氣,百姓們無打采,員們惶惶不可終日。尚書左仆兼領平叛兵馬大元帥哥舒翰剛剛到任就囚了他的前任高仙芝,一大批軍將也跟著下獄的下獄,奪職的奪職。

長安城波云詭譎,潼關此卻十分明朗。哥舒翰清算掉軍中異己后,火速提拔了一干心腹干將,隨其一同東進的金城太守王思禮為馬軍都將,關西兵馬使龐忠為步軍都將,蕃將火拔歸仁、契苾寧等為裨將。

然則,哥舒翰心氣卻并不順,與之一同抵達潼關的天子中使,一并帶來了函谷關守將田建業的升敕書。此時的田建業已經晉升為驃騎大將軍,以副帥之名與哥舒翰同在潼關發號司令。

一向心高氣傲的哥舒翰何曾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后生小子放在眼里?尤其田建業還是楊國忠安在軍中的釘子,便更是難以容忍。

不過,最令哥舒翰難以容忍的是,田建業秉承了楊國忠之意,竟在糧草調配上與之爭鋒,將由長安運送來的糧草,仍舊按照高仙芝在潼關時的舊例,牢牢握在手里。

“豎子以為老夫似高麗奴那般弱可欺嗎?”

蕃將火拔歸仁掌道:“相公但有一言,俺等去砍了他的腦殼!”

哥舒翰邊圍坐著幾名心腹軍將,都是自河西隴右一手帶出來的。這個火拔歸仁是突厥人,原名石阿失畢,默啜可汗的妹婿,在開元初年率部歸降唐朝,然后改了現在的名字。此后,他一直在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帳下為將。

馬軍都將王思禮道:“殺人容易,卻須有理由,否則徒為相公惹了麻煩!”

火拔歸仁哈哈大笑:“將軍所慮甚是,俺早就替他想好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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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田建業正召集了部將,志得意滿的喝酒吃,數日間連升五級,一躍而為兵馬副帥,甚至與老相公哥舒翰平起平坐,真是人生得意須盡歡。

楊相公曾來信千叮萬囑,一定要將哥舒翰盯死了,尤其是兵馬糧草,須得牢牢握在手中……

高仙芝被囚以后,田建業趁機收拾了幾個與之有過齟齬的幾名高仙芝舊部,當初那個曾讓他難堪的王玄禮便是其中之一,隨便尋了個貪墨軍糧的借口,將其關在牢里,一頓棒拷打下去,轉瞬間就了廢人一個。

突然,外間傳來了嘈雜的腳步呼喝之聲,田建業大怒,他治軍雖然不甚嚴苛,但也絕沒到市井般隨意吵嚷,頓時將酒碗重重摔在案上,怒道:“哪個聒噪,都給老子拖出去打五十軍!”

部將領命剛要出去,門卻被從外面一腳踹開,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哪個敢?”

十幾名甲士作敏捷的沖,明晃晃的橫刀架在前,田建業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是哥舒翰帶來的河西軍,氣勢立時就矮了下去。

“誤會,誤會,都是自家人,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坐下,吃酒,吃!”

為首一名深眉高目的蕃將冷笑一聲:“酒還是留著到下面吃去吧!”

田建業大驚失,已經意識到危險。

“你,你要作甚?”

這蕃將正是哥舒翰麾下裨將火拔歸仁,只見他手中橫刀翻轉,寒乍閃片片,一顆大好頭顱登時就滾落在地,沒了頭顱的腔子里霎時鮮噴濺而出,淋得圍聚眾人滿滿臉。

驃騎大將軍田建業剛剛還活蹦跳,此刻竟已首分家,了刀下冤鬼。

“奉大元帥令,田建業貪墨軍糧,勾結叛逆,斬首示眾,爾等可有人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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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拔歸仁兇神惡煞一般吼了一嗓子,又在田建業一干心腹上掃過。被火拔歸仁目掃中之人無不肝膽俱裂,紛紛伏地求饒。

“一群不中用的廢,都捆了,帶走!”

一場奪權之戰,如此輕巧的就結束了。

夜深了,哥舒翰正休息,騎兵都將王思禮卻神神求見。

“相公,今日咱們殺了楊國忠的心腹,此賊日后定然報復,不若先下手為強!”

哥舒翰看似漫不經心的了一下麻木的右,臉上橫突突跳,不置可否。

王思禮見哥舒翰似乎不為所,急切間繼續勸說著:“相公還猶豫甚來?而今潼關二十萬兵馬盡在手中,田建業小賊亦已授首……”

“先下手為強?”

“世人皆知安賊逆胡實為楊國忠反,安賊亦打了誅殺楊國忠的旗號南下,如果相公趁此機會以銳回師長安,誅殺掉楊國忠……”

哥舒翰不心卻罕有的猶豫不決了。誠然,他也想鏟除哥舒翰,但果真這麼做了,又與安祿山何異?

陡然間,哥舒翰頓覺頭疼裂,這也是風疾的后癥,只要心思稍重,便疼的幾乎難以自持。然而,部將在側,他絕不能表出半點弱之態,只能強自忍著,很快鬢間就有豆大的汗珠滾落。

“剛剛殺掉田建業,軍中人心未定,此事容后再議吧!”

王思禮亦察覺出哥舒翰的異常,又見哥舒翰猶豫不決,急道:“老相公若不把握機會,將來早晚必為此賊所害!”

……

田建業被殺的消息當天就傳回了長安,楊國忠得知消息后大怒不已,連夜寫好了彈劾奏疏,只等元日大朝當著文武百的面,讓哥舒老賊好看。

天寶十五年在一場不大不小的飄雪中到來,大明宮裝飾一新,丹門外百按照品秩齊列,典禮宦一聲唱喝,雅樂齊奏,百們開始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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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忠為宰相之首,自然列于百之前,昨夜的他憤怒至極,已經存了要扳倒哥舒翰的心思。然則今日大朝會等候時,卻又覺得,僅僅扳倒還不夠,哥舒翰可不像高仙芝、封常清這等常年在邊陲領軍的將帥,此人一直在河西隴右為節度使,無論朝野都有著深厚的人脈,故同僚遍及朝野,若不將他打的再無翻可能,只恐來日卷土復蘇。

由此,楊國忠已經下定決心,不要了這老賊的命,絕不善罷甘休。

“大唐皇帝駕到!”

黃鐘大呂陡而高,大唐天子李隆基在萬人朝拜中緩緩出現在了含元殿中。

老邁的天子袞服旒冕,深纁裳,其上紋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等十二章,周更是金玉纓尾,但見他揮手座,聲音若洪鐘。

至于說了些什麼,楊國忠因心事重重竟一字均未聽清。

接著是禮出場,宣讀皇帝詔書,楊國忠只希這些場面虛應快些完,屆時便可將哥舒翰徹底落下相位。早在天子拜哥舒翰為相之初,他就已經到了此人的威脅,表面上與之相安無犯,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著人搜集哥舒翰的把柄與不法之事。

這些時日下來,弄到的干貨絕不在數,能和逾制謀逆掛上邊的也有一大堆。他原本以為不會很快就用到,卻料想不到哥舒翰比他還著急,居然先下手為強。那麼,今日就以擅殺副帥田建業為引子,將之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吧。

忽然間,楊國忠覺得周氣氛不對,似乎正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抬起頭來四下張,卻見一道道目中有幸災樂禍,有怨毒憎恨,還有抑制不住的快意。

對于百的記恨,楊國忠早就習以為常,心不狠手不毒坐不了這宰相之首的位置,得罪了百沒甚好怕,只要圣眷一日不衰,這些小魚小蝦還不是腳下螻蟻一般,任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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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楊國忠猛然發覺含元殿上的不尋常之,原本宣讀詔書的禮不知何時已經退下,此時站在殿上高聲宣講的則是一名宦。而宦口中所吐之言,聽得一二句竟覺好似拜除敕書一般。

但再聽下去,卻不奇怪,元日大朝會如何竟有罷黜員的敕書?也太不合乎禮制……

直到中書門下平章事等字眼一個個跳了出來,楊國忠已然覺出不妥,可他之前走神,并未聽清這一道敕書是因何人而念,可從百們肆無忌憚投而來的目中,心中七上八下,一時間竟忘了讓他惱怒不已的哥舒翰。

“罷黜楊國忠……等使、職……”僅僅職使職那宦就念了近一刻鐘時間。

當楊國忠三個字從宦口中吐出時,倏忽間他竟生出了不真實的覺,直以為今日這大朝會是在做一個荒誕不經的夢。然而,事實卻是殘酷的,竊竊私語不斷涌耳朵,滾熱的汗珠自兩鬢落瞬間,又變得冰涼浸

與楊國忠同樣到意外的還有文武百,以及同樣盛裝華服的太子李亨。

過人群,甚至可以看到楊國忠的抖,在搖晃。盡管對父皇的舉措難解其意,但罷掉楊國忠相位,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太子李亨深深吸了一口含元殿中冷冽的空氣,頓覺神一震,新年新氣象,但愿沒有了相楊國忠的大唐能夠順利平叛,重現輝煌盛世。只料想不到父皇總能出人意表,扭轉乾坤……

昨日李泌的分析還言猶在耳,雖然語焉頗多避忌,但還是清晰的表達了他的看法,天子之所以有禪位之想,以善意揣度,是年老力不濟,使太子重振朝綱。以惡意揣度,無非是折騰爛了攤子,自又心力不足,找個背黑鍋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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