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堂堂宰相還能丟了不？去找，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程元振跪在大唐天子李隆基的腳下，渾瑟瑟發抖，心中委屈卻無訴說。

了楊國忠無能的牽連，今日好生倒霉不說，還要承著天子的邪火。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天子固然因為找不到楊國忠而擔心，卻遠沒到大發雷霆的程度。真正讓天子發怒的，恐怕還是演武的本。

預想中一場彩的演武比拼沒有上演，反而讓百面前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演武的指揮者失去了蹤跡，三家軍夜都在場中哄哄一片，拿里還有半分大唐勁旅的模樣？

也難怪李隆基生氣，明眼人都知道，今日的演武也是他為楊國忠復相重政事堂量定制的。只要演武圓滿功，就算楊國忠立下一功，而這功勞又與兵事相干便更了不得了。

當世之時，對朝廷最重要的莫過于祀與戎，在唐朝只要有了軍功，便是相的門檻。要不當世之人也不會紛紛趨之如騖，追求出將相的風了！

“還跪在那作甚？還不去找？”

程元振原本還想討句饒，為自己求個。但見到天子的態度如此惡劣堅決，便也只好應諾領命而去。

“圣人莫要擔憂，楊相公吉人自有天向，不會出意外的！”

高力士的話剛剛說完，還不到眨眼的功夫，便有快馬飛報。

“報！龍武大將軍陳玄禮已經敗給了神武軍！本人被俘，帥旗被繳！”

李隆基的子頓時便搖晃了一下，又難以置信的問道：“甚？你，你再說一遍！”

“啟稟陛下，龍武大將軍陳玄禮本人被俘，帥旗被繳！”

陳玄禮在戰場上境不明，這是李隆基于山頂便觀到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直被他重多年的陳玄禮竟然被秦晉這個后起之秀生俘了，而且連帥旗都到了人家手里。

形勢的發展大大超出李隆基以及百們的預料，而秦晉也終于繼崤山大火之后，再一次一鳴驚人。

以三千人對抗三萬人，居然能在立于不敗之地的同時，還俘獲了三支大軍的主帥之一。

“陳玄禮何在？”

李隆基強自鎮定，問那報訊的軍。

“啟稟陛下，陳大將軍與神武軍校尉盧杞俱在山下候旨！”

“宣！”

片刻之后，陳玄禮與盧杞先后上了小山。

李隆基不去理會陳玄禮，卻注意到了陳玄禮后的年輕驍將。

“你就是盧杞？”

“臣便是盧杞！”

“可是出自范盧氏？”

盧杞震聲答道：“臣乃范盧氏北祖第三房之后！”

“好好！”

李隆基點點頭，口中一連說了兩個好字！高力士卻從旁小聲的說著：“圣人，這盧杞的祖父便是盧懷慎！”

“盧懷慎？”

這個名字讓他恍惚間回到了開元年間，那時他才剛剛過了而立之年，滿腔的雄心壯志，盧懷慎當時便是門下侍中，一位頗得其中意的宰相。

竟想不到，盧懷慎還有如此足智多謀，驍勇善戰的孫子。

“很好！，起來說話！”

盧杞聞言后便起侍立，聆聽天子訓示。

久久之后，李隆基不再和盧杞說話，而是跪在一旁的指著陳玄禮道：“你來講講，是如何敗給一個后生小子的，可知自己錯在何了？”

陳玄禮心中也是好生委屈，他豈能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為了結楊國忠才使得半數龍武軍被兵沖散，又因為力不支，在追擊的路上大軍星散？當然不能如此說！

“臣老邁不濟，請圣人責罰！”

這句話恰恰切中了李隆基的心里，他嘆了口氣。

“起來吧！朕不是責備你年老無能，但終究敗了一仗，總要歸結一下，因由出在哪里！”

說完，李隆基的目才又轉向盧杞。

“長江后浪推前浪。你很好，像盧懷慎的孫子！”

盧杞則道：“圣人過譽，臣不敢與父祖相比！”

這時，李隆基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你在神武軍中擔任何職？”

“臣乃后軍主將！”

“好，年了得，已然做到了后軍主將，朕如你一般大小時，還在王府中蹉跎歲月呢！”

說起當年在王府的舊事，李隆基自然又免不了一陣唏噓，想起年輕時的風云際會，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有天神庇佑，大唐天子的寶座，又怎麼可能得到他來坐呢？

特別是近幾年，李隆基經常有種英雄遲暮的覺，也因此，才越發的喜歡年英雄。

在最初破格提拔秦晉之時，有這種緣故，現在對盧杞好頓生，也有這種緣故！

然則讓百們驚駭莫名的事并沒有就此結束。程元振一溜小跑的又上了山，還邊跑邊喊著：“圣人，圣人，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楊相公了！”

見程元振回來，李隆基終于松了一口氣，找到楊國忠就好，否則在軍之中，一旦太徹底落山，還真擔心他發生什麼意外。

“人呢？讓他來見朕！”

“奴婢，奴婢還有下回稟！”

程元振吞吞吐吐，李隆基很是不耐煩。

“說！”

“楊相公已經被神武軍前軍主將裴敬生俘，帥旗也被繳走！”

“甚？”

李隆基頓驚愕，卻也不像初聽陳玄禮被俘時那般難以置信了。畢竟楊國忠不以兵事見長，不如陳玄禮也在理之中。

但如此一來，整場演武豈非出現了大逆轉？“唐軍”共有三支人馬，分別是楊國忠的右領軍衛，陳玄禮龍武軍，高仙芝的左武衛。現在三有其二的主將和帥旗都到了神武軍和秦晉的手里。

以目下局勢來判斷，唐軍實際上已經敗了！

數萬人敗給了三千人，這個結果看似匪夷所思，但李隆基的態度卻又出乎百的預料，竟沒有大發雷霆，臉上居然還出了些許笑容。

這不正是他所期待出現的逆轉嗎？看來，要為秦晉和神武軍重新判下考語了！此前的“差”此刻自然不能再作數，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

“好”！

這就是李隆基心的矛盾糾結之，他既為邊舊人的落伍而失落，又因江山代有才人出而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