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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 第一百七十九章:深宅有洞天

消息?

“什麼消息?”

在秦晉的印象里,府中家老是個極為沉穩的人,甚見過他有如此急吼吼的模樣。大風小說

“是,是繁素,有人送來書信一封……”

還沒等家老將話說完,秦晉就上前一把搶了過來。但見信中白紙黑字,言及繁素正是被輕車都尉馮昂綁走,不過人此刻卻不在馮府之中,而是在馮府的隔壁宅院。雖然那座宅院看起來像是旁人家,但其實早就是馮昂的產業了。

看罷這封沒有署名落款的書信,秦晉一拍大,如何此前就沒能想到這一關節呢!

“家主,這是信中一并附上的玉簪!”家老巍巍的將一枚的玉簪遞了上來。“家主請看,是不是繁素平日里所戴之?”

秦晉將玉簪拿在手中,果是繁素曾用過之,想起這個世坎坷的,他就不住陣陣心痛。原本以為,自此以后,便可讓無憂無愁,哪想得到竟又落人手中。

他也曾想過,這會不會是自己的敵人在暗中做了手腳,然而,又否定了這個念頭,誰會蠢到用一個人的生死安危來報復人呢?

在秦晉以往的所有敵人中,崔安國也好,楊國忠也罷,沒有一個人會如此的愚蠢而變態。因為這麼做,除了能解一解心頭之恨,對現實毫無補益。

“可知是什麼人送來的?”

家老搖搖頭。

“信是綁在石頭上院中的,等遣了人出去查看,街上早就空無一人。”

眼看著再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時間沒給秦晉留下更多的時間。

“裴敬,帶上人,再回務本坊!”

秦晉的聲音斬釘截鐵。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王壽又急急阻攔。

“中郎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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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王壽死死抓住了秦晉的袍袖,說什麼也不肯松開。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與秦晉是綁在同一繩子上的螞蚱,一個出了事,另一個也逃不掉。

秦晉終于被王壽的這副德行激怒了。

“大丈夫當頂天立地,豈有唾面自干,忍辱生的道理?王使君若不想被秦某瞧不起,就松開手!但有事,秦某自當一肩承擔!”

王壽何曾被人如此骨的呵斥過,然而他卻半分怒意都生不出來,只覺到了深深的愧。是啊,他是懦弱,他是諂,他是甘愿唾面自干。但世事偏就如此,誰讓他生在了寒門之家,沒有后的家族可以依托,沒有強大的后臺可以依仗。

誰又沒有過揮斥方遒快意天下的理想?然則,那些所有不切實際的東西,就像磨盤上的谷子一般,生生被殘酷的現實碾磨了齏

為了出人頭地,他苦讀詩書十數載,一朝登科卻只能從區區從九品的下縣縣尉做起。宦海浮沉十數年,他盡欺辱,又拍盡了馬屁,終于為了京兆尹這等高,今日,今日難道這一切就要付之東流了嗎?

王壽當然不甘心,可他又無能為力。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便如悶雷閃電一般,直劈進了他的膛里。

“使君以為袖手旁觀,賊就會被放過?真是天真可笑,他們只會急不可耐的落井下石,等待著使君的也將是流放或者斬……”

如遭雷擊的王壽雙手頓時便了,松開了秦晉的袍袖。秦晉趁機快步離開,再也不理會這個失魂落魄的京兆尹。

直到秦晉的影快消失在京兆府正門時,王壽才又遭雷擊一般的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呼號著:“中郎將等等,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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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起狂奔的同時,王壽又呵斥邊干看著的皂隸們。

“都愣著作甚?召集所有人,隨中郎將去拿人!”

皂隸差役們這才如夢方醒,領命而去,好半天才哄哄的集齊了百十號人。

……

神武軍再次呼嘯返回務本坊,看守坊門的役卒早就被嚇破了膽,不知今夜是鬧什麼幺蛾子。

“速速開門!”

坊門被敲的震天響。然則坊中的輕車都尉剛剛代過,任何人來門,在天亮之前都不能再開坊門,否則就讓他死無葬之地。

役卒被嚇得蜷在干的被子里,堵住了耳朵,裝作聽不到外面的拍門聲。

裴敬失去了耐心,命人翻過了坊門,砸壞鐵鎖,這才將坊門打開,神武軍巡察軍魚貫涌,不消片刻功夫就將信中所言的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裴敬本還想上去敲門,秦晉卻將他住。

“直接遣人翻墻進去!”

秦晉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怕打草驚蛇,便有了這個主意。裴敬深以為然,便又帶著人翻墻而,然后將宅院大門四敞大開。

神武軍軍悄無聲息,魚貫貫而,只有牛皮靴輕輕踏地的撲撲之聲在夜空中回著。

秦晉在此深吸了一口氣,他甚有如此頭腦發熱的時候,然則既然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要進去查個水落石出。在這一瞬間,他也不是沒想過,萬一信所言不實,他該怎麼辦?不過,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直覺告訴他,馮昂一定有問題。

就在秦晉剛剛踏過門檻之時,黑漆漆的夜空里突然傳來了凄厲的破空之聲,接著便是一名軍軍卒的響徹天際的慘

“全注意,有弓弩!”

裴敬的眸子里立時大放異彩,弓弩一出,他的心便已經徹底放了下來,不論繁素在不在這座宅院當眾,僅憑著弓弩一項,便是妥妥的謀逆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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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依大唐律,私藏弓弩者與謀逆同罪。

“莫要跑了反賊!抓活口!”

裴敬立時又大聲喊了一句。

而秦晉也意識到,這座院子里肯定有問題,否則尋常人家豈會藏有弓弩?

不過,院中的抵抗在神武軍面前大有螳臂當車之意,這些民間的武夫又怎麼可能是有著嚴格訓練的軍的對手?

短短的一盞茶功夫,神武軍軍卒在前院共抓獲了十一人,當場擊兩人,斃繳獲橫刀十把,三石弓四把。

后院顯然也有人在抵抗,不過這在秦晉眼中本就不值一提,下令強攻之后,便來到被活捉的十一人面前。

“現在給你們機會,我只問一個問題,哪個說了便放他走!”

也不等那些人回答,秦晉問道:“此間主人是誰,今日可送來一個人?”

“俺們就是看家護院的,不……”

其中一個人口快,只是才說了半句話,便再也沒有幾乎將整句話說完,只見白一閃,一顆大好頭顱便滾落當場。

的作用從來都很是管用,立時有人就抵不住。

“饒命,饒命,俺說……”

秦晉冷聲道:“說實話,饒你不死!”

“主人是輕車都尉,今日的確送來了一個人,剛剛已經被送到了馮府中!”

秦晉心頭頓時一,問道:“何時送的?”

“也,也就與好漢們腳前腳后!”

這時,裴敬卻斥道:“睜大了你們狗眼看看,此乃我大唐神武軍!”

俘虜們也意識到這些人不是盜賊強人,否則便不會有這種恐怖的戰斗力,又明目張膽的沖了起來,一個個立時都面如死灰。私藏弓弩與謀逆同罪,他們當然也知道。

但還有人卻存了一僥幸。

“輕車都尉乃高力士侄子,你們敢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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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笑了。

“看好了,今日不但要他的毫,還要將他捉拿下獄!”

說話的功夫,神武軍已經沖進了后院,將負隅頑抗的一干人等或擊斃,或俘虜。

秦晉下令搜遍宅院中的每一寸,必須將人找出來。

這座府邸看似不大,卻很深,一進院子后還有一進院子。搜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竟然一無所獲,就在秦晉漸漸沉不住氣的時候,軍中發出了一聲驚

“中郎將,且去看看……”

裴敬神古怪的來到秦晉面前。

秦晉問道:“可找到人了?”

“找是找到了,卻不知哪個是……”

秦晉心下疑,進最后一進院落,只見東側的廂房燈火通明,進去后卻發現別有天。看似不大的屋子里竟還有一道隔墻暗門,一條幽深的地道斜斜的通往地下。

“這是?”

裴敬面憤憤然。

“下面都是擄來的人!”

聞聽如此,秦晉也不覺愕然,想不到竟會摟草打兔子,有了大發現。

“都帶上來吧!”

很快,隨著一個個人被送上來,整個廂房后院便響起了一片涕泣之聲。

秦晉焦急的一個挨著一個辨認著,卻沒發現繁素的人影,他再不猶豫。

“闖馮府,抓人,救人!”

有了這些切切實實的證據,馮昂再也休想,他自然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抓人了。

……

“甚?被人抄了?為何不早早來報?”

“家主,那些人沒打招呼就突然沖了進去,卑下也是見機的快,才僥幸逃回來報信!”

馮昂頓時心驚不已,想不到竟被對方殺了個回馬槍。他雖然此前有持無恐虛張聲勢,然則也知道只要那些丑事一旦大白天下,便是親叔叔也救不了自己的。

這時,他才后悔,招惹了那個不詳的人,然而卻悔之晚矣。

“該死!那個田舍翁呢?給老子打殺了!”

若非那田舍翁一力推薦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又豈會有今日之禍?

“家主,早在一個時辰前,他,他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馮昂哀嚎一聲,“罷了!速速整點行裝,逃命去吧……”

……

務本坊外,漆黑不見五指的虛空中,一雙眸子發散著悠悠的輝,這雙眸子的主人正在欣賞著他一手導演的杰作。

馮昂?這蠢貨不過是個棋子而已!要怪只能怪他是高力士的侄子!

蒼老的臉上出了一快意的笑容。

“秦晉小兒,老夫收拾不得你,還有高力士呢,往后多得是時間陪你玩,大郎、二郎,阿爺給你們報仇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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