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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 第二百一十一章:天子戚戚然

“臣愿為大唐效死!”

說話間,陳玄禮雙膝跪地,對太子李亨鄭重一拜。

李亨也沒想到,他和秦晉竟然三言兩語間就把堂堂龍武大將軍說的涕淚橫流。

“快快起來,有大軍這句話,大唐便不了!”

這當然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恭維之言,但也算作李亨對陳玄禮委婉表態的回應。

秦晉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不以利害導,而只以忠義作為話柄相激,實在是聽了陳千里對他的建議后,才出此險招。看來陳千里對陳玄禮的判斷沒有錯,此人并非是個只知道利害的人。

既然陳玄禮已經向李亨表態,秦晉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繼續指責他大忠似,反而一揖到地賠禮道:“秦某得罪,也是非得已,還請大將軍見諒!”

陳玄禮氣苦不已,這一句得罪豈能道出秦晉的所為,對他的影響之大?但既然事已至此,總不能再如仇人一般惡言相向吧?再者說,陳玄禮做這個選擇,心底里也有著不能為外人言說的理由。

神武軍今夜的作實在太過迅速,可謂又準又狠,正如打蛇打七寸一般,先占據了東宮,護住了太子,然后又抓捕了楊國忠與自己,斷天子兩臂。雖然跑了程元振,但那個閹人并非有膽識之人,只怕天子到了如今已經無人可用。高力士雖然對天子忠心耿耿,然則畢竟只是個恃寵弄權之人,在這種關鍵時刻,也沒那個本事翻天。

基于種種因素匯總到一起所得出的判斷,陳玄禮覺得,也許明天太升起時,大唐就要再多一位太上皇。而那個看似忠厚的太子,終將登上那令萬人拜的九五寶座。

到了此時此刻,各種公心私心糾結在一起,他還能無所容嗎?顯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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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將軍立即出面,號令龍武軍閉長安各門,任何人不得調一兵一卒到城!”

這麼做是很有必要的,盡管陳千里以長史之名曾行文各部。但神武軍除了新軍之外,還有此前就存在的舊軍,他們未必對陳千里買賬,如果這些人不滿陳千里的行文,一意孤行,對神武軍今夜的行,將構致命的威脅。

陳玄禮點頭稱是:“我正有此意,大軍不進城,希中郎將也不要傷及無辜!”

秦晉哈哈大笑:“大將軍好仁義,秦晉自然曉得其中利害!”

其實,在秦晉的謀劃中,最好的結局便是以盡可能的流,換來政局的平穩過度,只有如此才會最大可能的降低這次兵變的負面影響。

陳玄禮的看法也正與秦晉不謀而合。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一咬牙道:“天子年歲大了,希,希中郎將莫要驚嚇……”

“大將軍盡管放心,秦晉自然不敢在天子駕前放肆,今夜所為也實屬出于無奈。”

這種保證和沒說一樣,試問如果天子若執意抵抗,難不他們還要放棄兵變不?陳玄禮當然清楚,秦晉絕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關鍵時刻,任何人敢擋在他的面前,也許就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陳玄禮忽然覺得,天子親手提拔起來了一匹狼,如果當初……他很快就將所有的假設掃出了腦袋,此時此刻再做這等假想還有什麼意義?

……

看著陳玄禮大踏步離去的背影,李亨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中郎將難道就不怕陳玄禮此一去反戈一擊嗎?”

秦晉搖搖頭,這種時刻,他只能相信自己直覺,亦或是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沒有陳玄禮出面震懾,一旦龍武軍舊軍鬧將起來,勢必將在長安城中引起一場雨腥風,數萬人一旦見了,對長安而言那就是一場浩劫。而神武軍以及他本人,包括太子在,也將很難在這場浩劫中全而退。m.166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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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繁華富庶的長安城沒毀在安祿山手中,反而毀在了自己人的手里,這是秦晉絕不愿看到的!

“絕不會,陳玄禮至多會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李亨大駭。

“既如此,還放陳玄禮離去?”

秦晉直視著太子李亨。

“殿下想想,臣此前可提出過,讓陳玄禮提兵進諫?”

所謂提兵進諫,自然是只他們今夜發的兵諫,不過是換了種比較委婉的,好聽的說法而已。

李亨這才恍然道:“難道中郎將早就料定陳玄禮不會出兵了?”

秦晉點頭。

“陳玄禮忠孝,不肯對舊主刀兵相向也在理之中。此人出兵與否不重要,再說人多了沒準會壞事,三千神武軍天亮之前拿下興慶宮足矣!”

聽到拿下興慶宮之語,李亨的目中映著撲朔的燭火,閃閃跳。這一刻,他等了太久,只是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達所愿。

“請殿下居中調度,臣這就趕去興慶宮!”

兩樁大事已了,秦晉便急著趕去興慶宮,他怕裴敬萬一再出了紕,今夜的行可真就功虧一簣了。

實際上,今夜的兵變已經算得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天子可以依靠的兩大臂助,楊國忠已經為階下囚,陳玄禮也倒向了太子。此刻的李隆基徹頭徹尾了孤家寡人,興慶宮被攻破也只是遲早之事。

……

東宮一偏門,黑暗中忽有一人一馬自東向西而來。

“站住,宮重地,速速退后!”

“誤會,誤會。某有要事,求見遲監。”

火把驟然點亮,一名軍將之湊近了黑暗中走來的人,卻瞧見了一張無須的白臉,居然是個宦

這個宦正是右監門將軍程元振。他口中的遲監是他尚未發跡時的好友,現在于東宮之中也小有地位,只不知東宮之后,此人是否還在。但總歸要冒險試上一試,否則便再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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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不許!”

很顯然,這些看守偏門的軍也知道遲監之人,見他們的態度稍有緩和,程元振稍稍放下心,看來遲監并沒有趁逃離東宮,這對他而言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

隨著時間點滴過去,太子李亨越發的焦躁不安,在院子里不停的踱著步子。

“殿下,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這等時刻誰也不見!”

剛揮揮手說了一句,李亨忽然就頓住了,這等時刻還敢來求見的,肯定不是等閑之人。

“何人求見?”

監畢恭畢敬答道:“右監門將軍程元振!”

李亨眉頭一挑,聽說裴敬擒殺此人不,卻被逃掉了,現在又如何去而復返?

監仿佛看出了李亨的心思,便解釋道:“程元振為殿下效死,據說還有一件匪夷所思的要告知殿下!”

程元振此人在“厭勝偶”大案里,與楊國忠勾結,陷害李亨過甚。李亨本能的想將此人殺掉,但轉念之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連老巨猾的程元振都趕著來投奔于他,這豈非印證了天子已經大事去矣?殺了此人或許得不償失,留下此人正好可以做給朝野上下立個表率。

李亨的念頭皆從當下局勢出發。就連程元振這種積極陷害過他的人都得到了寬恕而既往不咎,朝野中那些曾與之做對的人,便都會放下心了吧。

“傳見!”

……

興慶宮,李隆基于便殿左右徘徊,右眼皮突突跳個沒完。程元振走了有小半個時辰,卻現在還見不到人影,高力士也沒能趕了過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一點一點的啃噬著他的心臟,對時局的無力,令這位老邁的天子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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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李隆基頓住了腳步,不再繼續焦慮的等待。

他決定親自到永嘉坊去尋高力士,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可能背叛自己,高力士絕不會。

永嘉坊與興慶宮不過只有一墻之隔,李隆基領著三五侍輕裝簡從而來,忽然間看到坊大門的牌匾上有個蒼勁高字,子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李隆基驟然記了起來,高仙芝為中書門下同三品,政事堂做了宰相以后,便被賜居于永嘉坊。他這麼做,表面上是對高仙芝的恩寵,而實際上卻是就近監視,高仙芝的一舉一都無法逃出軍的眼睛。

而現在,楊國忠被太子扣下,陳玄禮又沒了蹤影,就連程元振都不知去了哪里。

倏忽間,李隆基發覺他已經到了了樹倒猢猻散的地步,心下無限的凄涼悲切。高力士再忠心,終究沒有能力號令軍,擊敗逆賊一黨!

高仙芝在此時進了李隆基的視線,使得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敲門!”

李隆基的聲音里有抖,也有抑制不住的興

侍疑的回道:“圣人,將軍的府邸在前面呢,這,這是高相公的宅子!”

“聒噪,敲!”

李隆基很不耐煩,侍不敢再質疑,便上前去啪啪扣門環。

好半晌,黑漆側門閃開了條隙,里面出了一顆花白的腦袋,看著敲門的侍滿臉惺忪的問道:

“何人半夜敲門?”

“速去通稟高相公,圣人來了!”

“圣人,哪個圣人?”

高府家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繼而意識到是天子,便連滾帶爬的報信去了。

正等待間,嘈雜的馬蹄聲忽然自坊外由遠而近,李隆基的臉登時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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