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雲佈，段公館上方一片愁雲慘淡。

院子裏做一團，榮音滿臉淚痕走出去之時，見幾位夫人圍著跪坐在段大帥旁，一個個哭的撕心裂肺，而二夫人卻和蓮兒在門口爭執。

「啪」的一聲脆響，二夫人揚手就摑了蓮兒一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蓮兒挨了一耳，卻死死擋著門，滿臉倔強道：「吩咐了，任誰今天也不許出這個門，您不能出去！」

「這個家什麼時候到你家當了，給我滾開！」

二夫人說著就推開蓮兒要闖出去，兩個守門的府兵卻咔咔將槍上了膛，對準了。

「你……你們要造反吶！」二夫人氣得指著他們，滿臉厲。

府兵們不為所，冷冷道：「吩咐了，閑雜人等一率不得，府里的人一率不得外出，若隨便放走一個，我們小命不保。」

二夫人冷著臉還要開罵，後突然響起冷冷的一聲，「二媽媽，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過頭，對上榮音一張冷臉，心沒來由的一，道：「大……大帥被炸死，我得趕出去搬救兵啊。」

「用不著您出去，我已經通知孟六爺和張三叔了，他們一會兒就到。」

榮音蒼白著一張笑臉，冷冷清清地說，「大帥、夫人骨未寒，是誰炸死的大帥，又是誰害死的夫人……這個時候，誰鬧事誰心虛，您最好安分一些。」

二夫人臉一變，「放肆！你是在說我嗎？」

「雷震。」

榮音也不跟多說廢話，直接喚雷震，雷震得令，上前便將二夫人劈倒了，五夫人等頓時止住了哭聲，朝榮音看去，「你這是做什麼？」

「事急從權，今日若有得罪之來日榮音必跟各位長輩磕頭賠罪，但今天誰要是敢鬧事，也休怪我翻臉無。」

榮音命人將大帥抬進前廳，孟六爺和張三叔等老臣很快便趕到了段家，看到大帥的首都是一頓嚎啕大哭，聽聞段夫人也難產而亡，更是泣不聲。

大廳里哭聲此起彼伏，榮音淚也控制不住地嘩嘩往下淌，但更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讓六爺等人趕拿個主意。

「則誠那邊，不知道有沒有法子發電通知到他？」

孟六爺臉一片沉然，說段寒霆和汪拙言他們在東京的隊伍遭到了襲擊，目前兩班人馬都失蹤了，不知道他們尚在東京還是已經渡回了國。

榮音一聽這話只覺得心臟都跟著跳停了似的，渾冷的如同置於冰窖之中，蓮兒不停在旁邊握著的手安，讓別擔心，注意肚子裏的孩子。

公爹和婆婆一天之間全沒了，段寒霆也失蹤了，生死未卜，為什麼會這樣？

張三叔和孟六爺產生了分歧，一個主張儘快發佈大帥被炸死的消息，一個主張不發喪。

「大哥在街頭被炸，定是穎軍所為，除了他們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土？我們把消息發出去，搶佔輿~論先機，等穎軍和直系聯合起來攻打我們就糟了！」

「此舉不妥，先不論是不是穎軍的手，大帥如果沒死，他們還能有所忌憚，一旦大帥的死訊公佈出去，那麼他們肯定會乘虛而。」

榮音道：「我贊同六叔的意見，我趕到父親遇難地點之時父親還有一口氣，罪魁禍首無法確認父親已經死了，只要咱們段公館牢牢守住，不發喪，對外宣稱父親只是炸傷而不是炸死，而且段家有兩位神醫聖手在，咱們照常生活，這樣才能迷住敵人，使其不敢輕舉妄……一切，等則誠回來再說。」

孟六爺頻頻點頭，張三叔卻還有些遲疑，抿著不說話，榮音看著紅著眼圈不停泣的五夫人，「五媽媽，您覺得呢？」

五夫人愣愣地抬起頭，看著榮音投過來的目，咬了咬道：「我也主張，不發喪。」

稍後，榮音便命人特意傳出話去，稱大帥只是了些輕傷，並無大礙，每日令廚房照常準備大帥的飯食，陳伯庸和方小蕓也時不時去醫館抓藥。

這幾日時不時會有人特意來探，想要看看段大帥，五夫人和段舒嵐出去笑著迎客，說段大帥傷著了臉，見不得風，也不願見人，正在夫人院子調養。

段夫人也剛剛生產完，力正是虛弱的時候，等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再請他們來府里聚聚，段公館剛添了個小爺，府一片熱鬧。

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事實上，段大帥和段夫人的靈柩已經被存放在段公館後花園的一花廳之中，用冰鎮著，防止腐化。

另一方面，榮音讓韓總探長和杜玉笙派來的人幫忙，打探段寒霆的消息，並派人去查段大帥之死到底是誰所為，段夫人驚又是何人指使。

很快，榮音收到了一組照片，是京都報社一個記者拍的，當時他正好路過炸車現場，目睹了整個過程，被炸車之人發現，現在正在逃亡，請榮音救援。

榮音當即命李峰帶人過去將那個記者救下，帶到了段公館，記者將剩下的照片也給了榮音，榮音認出了一輛英國車，還有現場的一個人影，很悉。

拜託韓曉煜幫去查車牌，最後鎖定了車子的主人，正是那位已經消失在的世界裏很久的波文先生。

然而最令到驚訝的，還是杜玉笙派人送過來的一個牛皮信封，抖出了幾張照片，分別是波文和不同的人見面的照片，有日.本人，還有一個，是他！

榮音著黑白照片，死死地盯著坐在波文對面的那個人，久久不敢置信。

怎麼會是他？

可心裏清楚，段大帥的行蹤被泄一定是鬼所為，護送他的侍從和副將都被炸死了，唯一倖存的副將貴順也被炸重傷，還在醫院療養。

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也太喪心病狂！

「我防了家裏的所有人，包括二媽媽、五媽媽，偏偏忘記了防你。」

「哦，為什麼？」

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在房間里低低響起，月如銀的錦緞鋪灑在段沉淵上，他正在逗弄籠子裏的一隻鳥，漫不經心地問榮音。

榮音冷著一張臉，目沉沉地質問他，「不如由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和波文見面？」

「啪」地在地上甩下一張照片，段沉淵低眸一瞧，淡淡一笑，「和一個朋友見個面聊個天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可你前腳剛跟波文見了面聊了天，後腳他就炸死了父親，別告訴我，這只是巧合。」

榮音每一個音節都在往外迸冷意。

段沉淵看著氣得鐵青的容，印象中的總是那麼弱、溫婉、冷靜，直到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對改觀，的雷霆手段，比段夫人還狠。

他沒有應的話，突然轉移開了話題，「我聽說，你囚了姨母。」

「是。」

「為什麼？」

榮音面無表地看著他，「很簡單，因為害死了母親。」

「哦。那你打算怎麼置，繼續這樣囚著，等則誠回來？還是直接殺了？」

段沉淵的口吻自始至終都是那麼淡然，像是在問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

榮音凝視著他，看不這個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但能覺到他一直試圖把控的思維，帶著往他的方向走去。

「證據確鑿，我給了兩條路。一是把人到巡捕房，按律法置；二是自行了斷，一命抵一命。」

段沉淵有些詫異地看著，「哦？不等則誠回來，就自行置嗎？」

榮音嗤笑一聲，「殺父、弒母，這樣的海深仇，如果等則誠回來，只怕會讓二媽媽生不如死。大哥，你也不例外。」

段沉淵幽幽地看著，「所以，你今天是要來了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