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沒待太久，將軍統局的事跟榮音說過後，就乘著夜準備離開了。

他記掛著段寒霆那邊的況，而且有關南京那邊的向，他也需要跟他那邊通通風，畢竟除了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他們還有師徒誼在。

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小傲繫上圍巾，走到門口，問榮音，「姐，你還有什麼話需要我捎給姐夫嗎？」

榮音板著臉，臉齁沉，冷冷道：「不必了。他連這麼大的事都能瞞著不告訴我，我還有什麼好跟他說的。」

小傲聽了，不笑道：「你這還是氣話。我倒是理解姐夫的，說到底還是想把你和慈兒擇出去，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就是方法笨了些。」

「這是笨嗎，這是蠢！」

榮音從知道段寒霆跟離婚的真正原因后，一張臉就黑得要命，只覺得一火在心上蹭蹭地燒著，如果段寒霆在面前，能敲碎他的鵝腦袋！

小傲道：「說真的姐，要是這劫能夠平安渡過，你就再給姐夫一次機會吧，能不離就別離了，孩子還小呢。」

榮音冷哼一聲，「婚都離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從他決定跟我離婚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沒有回頭路了，我不會原諒他的。」

這話還真不是氣話。

當初提離婚，也不是心來，而是攢夠了一次次的失，才徹底絕了。

不管段寒霆是因為什麼，真的為了也好，不為也罷，都不要再吃他這棵回頭草了，一個放棄的男人，不值得為他擔驚怕，也不值得原諒。

小傲離開后，雷震出去部署保鏢隊伍了，榮音瞧著外頭沉沉的夜，一顆心也跟著沉甸甸的，酸脹得難。

「媽媽。」

慈兒的小音在後響起，榮音回，就看到兒小小一隻站在那裏，睜著淚閃閃的大眼睛，地瞅著。

榮音心一磕，蹲下去的小臉，「怎麼了慈兒？」

慈兒扁著小.，淚眼汪汪地看著，「爸爸，我想爸爸……」

一句話，讓榮音鼻頭一酸，瞬間落了淚。

將慈兒擁在懷裏，抱了起來，輕輕拍打著的後背，想要安兒幾句，卻發現如鯁在，什麼安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爸，他就是個混蛋！

慈兒從出生就是個皮孩子，摔倒了都不帶哭一聲的，今天晚上卻哭了好久，一直不停地泣，給榮音心疼壞了，抱著哄了好久。

最後還是答應說過幾天就帶去找爸爸，才讓小傢伙止住了哭聲，睡了過去。

榮音將慈兒放到床上，了紅彤彤的小臉，哭的都發燙了，都睡著了，小肩膀還在一一的，瞧著可憐得很。

只覺得一顆心像泡在檸檬罐子裏似的，酸得厲害。

大人之間鬧矛盾，傷最深的永遠是孩子。

有時候甚至在想，當初那麼毅然決然地要跟段寒霆離婚，到底是對是錯？

「睡著了？」

方小蕓推門而，手裏還拿著一條巾，遞給榮音。

榮音接過來，給慈兒了臉，作很是輕，生怕弄醒了。

方小蕓在一旁瞧著，暗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還不太記事呢，就知道想爸爸了，真人心疼。」

榮音將巾換了一面，又給慈兒了口水，道：「比起爸，更想小七。這幾天還整天跟我念叨著要找小叔呢。」

「倆孩子打小一塊長大，跟連嬰似的，幹什麼都在一起。冷不丁一分開，不適應是正常的。」

榮音暗暗垂眸，「可早晚都得有分別的一天。趁著孩子們年紀還小，早點分開，總比真的記事後再分開要好，傷害也能小一些。」

「話是這麼說，但正因現在孩子還小，當大人的就更要負起責任來，你想讓慈兒從小就在單親家庭里長大嗎？」

榮音坐在床邊，擰著手中的巾，低著頭悶悶道：「是他不想負這個責任，我有什麼辦法。大不了，再給慈兒找個爹唄。」

方小蕓輕哼一聲，「你說的輕巧，哪這麼好找啊。這段時間追你的人不，有你能看得上的嗎？還是說，你已經打算跟陸子易在一起了？」

榮音倏然抬頭，忙道：「師娘，沒有的事。我和陸子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拿他當哥哥看。」

「那是你。你拿人家當哥哥，人家不一定拿你當妹妹。」

方小蕓道：「陸子易也好，文化人，品行端正，長的也一表人才的，和你又是青梅竹馬，知知底的……」

「師娘~」

榮音滿頭包地打斷，「我跟他真沒可能，您就別瞎心了。」

方小蕓端詳著榮音的臉，「真沒可能？」

榮音滿臉無奈，「真的！」

「那就是沒看上。」

方小蕓一針見道：「你連陸子易都瞧不上，那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棗，你更瞧不上了。」

榮音滿心無語，給慈兒掖了掖小被子，隨口道：「我沒誰瞧得上。」

方小蕓點點頭，「那就對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就瞧著那些個瓜棗的沒一個趕得上則誠，差老鼻子遠了。」

榮音聽得心塞，瞧了方小蕓一眼，「都這樣了，您還向著他說話呢。」

「一碼歸一碼。這看人吶，不能只瞧一面，更不能只看一件事。」

方小蕓道：「本來你們離婚這事，我也生氣的，覺得是段寒霆這小子負了你，可今兒聽小傲這麼一說，他似乎另有。別的不說，就沖他回北平，卻將親信都留下來保護你這一點，就看得出來你在他心裏的分量。那天你生病，慈兒打電話給他，他立馬就來了，負心漢我見得多了，可他我怎麼瞧都不像。」

榮音半垂著頭，冷聲道：「就算他跟慕容妍真的沒什麼，但他瞞著我，什麼事都不告訴我，這一點我也無法原諒。」

「他要是告訴了你，你還肯跟他離嗎？」

「當然不肯！」

榮音猛地抬起頭，意識到自己說話聲音太大了，看了慈兒一眼，放低了聲音，微緩了口氣，冷冷沉沉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只要兩個人同心協力，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可他瞞著我，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擺明了是不相信我。這點小坎坷都過不去，未來還長著呢，早晚也得有這麼一天。」

「你這話說的不錯，瞞著你確實是他不對。」

方小蕓難得批評了段寒霆一句，接著又道：「不過，我瞧著那什麼軍統局的人來勢洶洶，當街就敢暗殺你，還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來的？」

說到這兒，榮音又不免擔心起來，想起段寒江跟說的，段寒霆已經寫下了書，一顆心不惴惴然，七上八下的。

「不行，我得去一趟醫院。」

榮音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方小蕓在後面喊住，「去醫院？你去哪個醫院啊？」

「去陸軍醫院。」

榮音喊了一嗓子。

方小蕓一聽，立即擰了眉，「你要去北平？阿力走的時候不是說則誠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你出去嗎？」

「婚都離了，我去哪兒去哪兒，他管不著我。」

榮音服都沒換，直接裹上了一件風，繫上圍巾，換上鞋子就準備往外走。

門剛打開，伴著凜冽的寒風，迎面便撞上一個俊毅的面容，段寒霆風塵僕僕地趕到，正準備敲門，門就開了，他的作還停在半空中。

兩個人的目，在夜之中，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