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喬金靈走到外面時，發現喬金坐在臺階上，呆呆看著馬路。

沒有說話，靜靜走過去，坐在喬金的旁邊。喬金也知道喬金靈走過來，兩姐妹心照不宣，都選擇了沉默。

馬路上人來人往，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再過幾天就要進1990年了。對于他們來說，這將是新的九十年代。

喬金靈算了算，自己重生回來都已經四年了，剛重生的時候也就快六歲。

“金姐姐，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

喬金靈慨問道。

“當然記得，當時你和金龍在仙河邊打架。我得了信兒，想過去阻攔。現在想想，那時候自己好懦弱，太膽小了。總覺得一輩子也就那麼過了，從沒有想過還有別的活法。”

喬金說著說著抬起頭，思緒一下子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時里。

喬金靈沒有打斷的話，任由繼續回憶。

“靈靈，你不知道哇，那時候我真的覺得天是黑的。自己命不好，攤上了糟踐自己的爸媽，打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天不亮就要起來推磨、打豬草、挑水、做飯，反正不能有一刻的空閑，只要我一停下來，媽就扯著我的頭罵我懶丫頭、賠錢貨。”

“我覺得是自己的錯，所以更加努力干活，可做多錯多，挨的打也越來越多。后來有了金龍，挨打就是家常便飯了。寒冬臘月，我沒有犯錯，也會在門口罰跪，穿著單，凍暈在雪地里。”

喬金眼淚噗簌簌朝下掉，這些藏在心底的創傷，并沒有隨著時流逝而完全平。

不明白，生而為人，為什麼天生就分為三六九等，都是父母的孩子，卻偏要分出你厚我薄？

“金姐姐，可是你很勇敢啊！我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麼瘦，那麼小，都不敢正眼看人，再看看現在的你，渾都在發著。”

喬金靈拉著喬金的手，繼續說道:“以前覺得特別難熬的日子，現在回頭再看，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因為我們越來越強大了。等再過十年看今天，今天痛苦的事就會無所謂了。”

喬金驀然扭頭看向喬金靈，心中頓時一片澄凈。

這個妹妹人小鬼大，說話做事總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別人看不的事，總是閑言幾句就能明白，好像是活過一輩子的人。

“靈靈，雖然我是你的姐姐，可我總是覺得你比我大，有時候你像我的姐姐。”

喬金眼神誠懇，并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哈哈，那你這是承認嘍，以后我來當姐姐。你來當妹妹，姐姐我來保護你。”

喬金靈嘻嘻哈哈，打算糊弄過去。

“你這個小丫頭，剛夸你兩句，就沒有正經。其實你說得對，現在說起以前的事，可以當笑話一樣。再過幾年看今天，同樣也是笑話。”

喬金靈眼神變得堅定。

“金姐姐，以后你會有更好的人陪在你的邊，更何況我們孩子也不一定非要嫁人，只要自己過得痛快，嫁不嫁人都是一樣的。”

喬金靈暗示喬金，并不想把的之事點的太明白。

“哎呦，你這個小丫頭，才幾歲啊？張口閉口就是嫁人的，不啊？”

本來緒低落的喬金被喬金靈一逗，也笑起來。

本來就是心思通、豁達隨分的姑娘，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對于自己得不到的人或事，并不沉溺于其中，尤其是經過喬金靈的開導，越發沉穩從容。

姐妹兩個坐在臺階上，嘻嘻哈哈鬧一團。

“外面多冷啊，兩個傻丫頭，快點進屋吧！還剩了好多的東西沒吃呢。告訴你啊，靈靈，都是你慫恿你爸出來吃飯的，你們兩個人吃不了，就兜著回去吧！”

孫慧芳看兩個孩很久沒有回來，出來們回去，看們笑一團的樣子，上雖然罵著，心底卻是暖暖的。

“知道了，媽媽，你看你都有皺紋了，都是心鬧的，爸爸不是說了嗎，吃不完咱就帶回去。”

喬金靈推著孫慧芳走進飯店，不想讓媽媽看到喬金神有什麼異樣。

等喬金調整好緒進來的時候，又恢復嫻雅溫的生，仿佛剛才那些緒沒有在心底掀起一點波瀾。

哪怕有這麼一點風波，這個年也還是過得無比開心。

一家四口守著暖烘烘的小窩，氛圍融洽，無比溫馨。

喬向前總是暢想再過十年以后會是什麼樣子，那可是2000年呢，中國人對整數總有一種結。

“哈哈，爸爸，2000年也沒有什麼呀，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喬金靈想起之前度過千禧年的時候，和媽媽兩個人狠狠涮了一頓火鍋，買了平時不舍得吃的羊，母兩個人吃得滿流油，肚皮溜圓。

現在不用到2000年，想吃什麼就有什麼了。最重要的是，爸爸還在邊。

過了年以后，喬向前又起回到了海南。哪怕再不舍，也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爸爸，一路保重。”

喬金靈對著遠去的火車大聲呼喚，心底像被挖走了一塊，著風，著，填也填不上。

“三嬸，這是三叔給我的錢。他非要給我，我不要。我現在把錢給您吧！”

喬金從布包里掏出一沓大團結，整整1000元。

“金，既然是你三叔給你的，那就好好收起來。別丟了就行。”

孫慧芳把錢重新替喬金裝好。

“這些錢太多了，金不能要。”

“好孩子，你三叔這是怕你自己虧待了自己。你別想太多，看著你總是有心事的樣子，你三叔也是替你心疼。想吃什麼，想買什麼，自己就去買。三叔，三嬸知道你不是一個花錢的孩子。”

孫慧芳著喬金的頭。如今兩人個頭相當，看著更像是姐妹。

“那給靈靈吧。”

喬金之有愧，又要去掏錢。

“金姐姐，爸爸給你的，你就收下吧。我跟著媽媽，什麼都不缺。你好好學習，什麼都不要想，咱們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嗯！我一定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以后報答三叔和三嬸。”

喬金拼命點頭。

“好孩子，三叔和三嬸兒不求回報，你和靈靈一樣，只要你們好好的就行。不要有那麼大的心理力。”

喬金靈覺得媽媽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