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小學旁邊就挨著一座燒鍋爐的廠子。
今天放學的時候,許硯談照常背著書包往外面走,找司機的車。
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時候,親眼目睹那三個同班的男同學扯著一只流浪狗走進了廠子。
許硯談去晚了一步,當他追過去的時候,那只狗已經被他們扔進了火燒火燎的鍋爐。
那是一只懷了寶寶肚子鼓囊囊的母狗。
從上學以來,沒幾個人愿意理他,上學放學的路上,只有那只狗時常陪他一路。
就在今天早上,許硯談剛剛把家里給他帶的營養飯盒都喂給它。
惡魔的在極度憤怒的灼燒下沖破了稚的理智防線。
那時候,許硯談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挨打會疼,也本不想去找老師家長去教育他們。
他要靠自己的拳頭去教訓這些該死的畜生。
他就是要往死里打,哪怕自己被打得站不起,他也不會停下。
你只見他如今麻木又冷靜,冷酷無。
或許。
孩子般難過的眼淚,早就在他揍人的時候流在了不經意的地方。
聽完全部以后,許健伶嘆了口氣,還是率先教他正確的理辦法:“你應該去找老師。”
許硯談渾勁兒上來,本不把爺爺的勸說放眼里,發狠似的:“就得把他們打怕了!!”
下一刻,他說的話,令許健伶震驚了——
八歲的許硯談跪在自己爺爺面前,眼神堅定,字正腔圓明明白白地說:“今天他們能殺狗。”
“明天他們就能殺人。”
就在那一刻,許硯談骨子里藏在萬千惡劣里面的那一“正”,實實在在打在許健伶的心上。
許硯談那扭曲的正義,讓他的爺爺驚愕不已。
外人都說這孩子生薄涼,不懂誼。
相反,許硯談是最最重的那個,他的從不像雨一樣廉價泛濫,鋪天蓋地地給予。
而是像針一樣,準,深,甚至帶著些刺痛。
誰犯了真心對他好的人,他就會發了瘋的報復。
可是這樣的孩子,這樣的格,是極端的。
如果不加以管教引導,許硯談總有一天要毀滅在自己這野狼般的格里,會釀出大禍。
“站起來。”許健伶突然說。
許硯談抬眼,鷙的眼神頓然消失,有些茫然。
“我說讓你站起來。”許健伶抬抬手,看著孫子手上還沒洗掉的跡,還有那被打的花貓似的臉,也是心疼。
“這件事,你沒做錯。”
“許硯談,你就記住,這件事以后不管誰說你不對,你都不許放心上。”
“你就是把他們打殘了,有你爺和叔呢。”
“但是這件事兒過去,從今往后,你得聽我的。”
也就是他說出那兩句話的瞬間,許健伶看見了最適合這孩子的一條路。
法。
等他幾十年歸去,總得有東西管住他。
人?管不住的。
唯有鐵律的法。
能束縛住他的野難馴,發揚他扭曲的正義,讓這頭天生王者的豹子,找到行事的界限,找到自己存在的使命。
這個孩子得學法。
看上去最不適合的人,往往為此而生。
許硯談天生就適合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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