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晟寶齋，無視了晟寶齋老板的主示好？

這已經不是打臉，這是赤果果的無視啊。

佳科技趙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出言提醒，可胡四海卻突然收手哈哈大笑道：“差點忘了，大家今天可是來鑒寶的，都圍在這算怎麼回事？走走，孫董里面請，咱邊看邊聊。”

“對對。”

匯裝飾的老板錢峰跟著打圓場道：“老孫啊，我記得你最字畫，正好那邊就有一副，還是鄭板橋的，走走，我帶你過去瞧瞧。”

“哦？”

孫希泰淡笑說道：“鄭板橋的畫？那可不多見啊，沒想到胡老板連這都能弄到？”

胡四海笑瞇瞇道：“運氣而已，純粹運氣。”

幾人在前面走，余秋雅在后方小聲問道：“你、你不會生我氣吧？”

王晨面無表，淡漠回道：“我為什麼要生你氣？”

用力抿了抿，余秋雅低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那家伙完全提不起半分好，甚至覺他好討厭，而且他好像一直在盯著我，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就……我就……”

王晨有些驚訝，這就是人的第六嗎？那也太神奇了點吧？

可表面，他還是面無表道：“你現在跟我解釋這些有意義嗎？人都被你得罪完了。”

俏臉一垮，余秋雅癟著道：“你要是生氣……那我就去給他道歉好了。”

說完便要小跑上前，王晨無奈，只得翻白眼道：“得罪就得罪了，有什麼可道歉的。”

“可是、可是……”

“你別煩我就行！”

丟下這句，王晨快步上前，這可把余秋雅給氣的，忍不住連連跺腳。

這家伙對待孩子的態度為什麼這麼讓人討厭！？

哼！

可二人卻是沒注意到，不遠的胡四海正盯余秋雅的背影，同時附在梁經理的耳邊低聲輕語。

片刻后，梁經理重重點頭，轉毫不猶豫小跑了出去。

另一邊，孫希泰已看到了錢峰說的那一幅畫。

那是一幅墨竹圖，竹不多，只有三支，可湊在一起，卻給人一種瘦勁孤高，豪氣凌云之。

題款很長，開篇是“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

嗯，很典型的板橋風格，也是他當時作畫的心寫照，落款則是“板橋鄭燮”，以及兩枚鮮紅印章，分別是一個“燮”字，和“老畫師”。

再看紙本，整個畫紙通泛黃，部分甚至有些發黑，只一眼，便給人一種歲月流逝后的古樸滄桑之。

“怎麼樣啊孫董？”

胡四海笑瞇瞇道：“這畫還不錯吧？”

孫希泰：……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

從上講，他認為這幅畫是真的，因為該畫無論立意、風格、畫工還是字跡等等，全都無可挑剔，可……

目落在王晨臉上，便見其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毫無疑問，這幅畫是假的。

可為什麼呢？

有心想問，無奈胡四海及那幾個老友都在邊圍著，他就沒機會，不得已，他只能搖著腦袋淡淡說道：“這……我有點拿不準，還是再看看吧。”

“嗯？”

胡四海的眉頭瞬間皺起。

要知道，在古玩一行，拿不準可不是什麼好話，而是變相在說這幅畫是假的，只是礙于規矩，不能明說而已。

可不應該啊，就孫希泰那水平，他能看出這幅畫是假的？

這怎麼可能！？

有心試探一下，于是他眼珠一轉，干脆笑瞇瞇道：“看看也行，不瞞孫董，若是您說想要，我還得為難呢。”

以他對孫希泰的了解，他料定對方一聽這話絕對立馬失態急眼，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孫希泰竟只是淡淡“哦”了一聲，便往一邊去了。

這……這尼瑪什麼況啊喂？

錢峰也很詫異，他略顯疑道：“老孫，這有點不像你啊，怎麼，你這是對書畫沒興趣了？”

我現在只想讓你們離我遠點。

心中暗嘆了一聲，孫希泰勉強笑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想再看一看，好了老錢，你看你的去吧，我到那邊的沙發區休息一下，一會兒再來。”

錢峰也沒多想，聞言便點頭道：“行，那你去吧，我自己看了啊。”

擺眾人，孫希泰故作很隨意的便與王晨一塊兒去了沙發區那一邊。

很好，胡四海沒跟過來。

心里長長松了口氣，孫希泰也懶得去管余秋雅了，他急忙低嗓音輕聲問道：“小晨，那畫怎麼就是假的呢？”

余秋雅在一旁眼中盡是茫然。

不明白，孫希泰怎麼會問王晨這種問題？

可下一刻，讓更加茫然的一幕出現了，因為王晨居然在一本正經的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印章。”

“印章？”

“嗯。”王晨解釋道：“鄭板橋的印章是非常有特的，因為印章就代表了他的一生，比如‘燮’是他的名字，‘老畫師’是他當年靠賣畫為生時所用，還有‘十年縣令’和‘七品耳’等，換句話說，看章，便能大致猜到他作畫時究竟是個什麼份。”

余秋雅忍不住疑問道：“然后呢？這跟你說那幅畫是假的有關系嗎？”

“廢話！”王晨沒好氣道：“那幅畫上的題詞你不認識？”

“認識啊。”余秋雅鼓起道：“《靳秋田索畫》中的一篇嘛，描寫的是他的晚年生活，這又怎麼了嘛？”

好吧，知道對這方面不懂，王晨也懶得賣關子了，他干脆道：“那幅畫上用了一枚‘老畫師’的章，可鄭板橋賣畫時才三十歲，而他晚年用的印章為‘二十年前舊板橋’，現在，你懂了嗎？”

二人瞬間恍然。

原來問題出在這啊。

沒錯，那副墨竹圖的題詞既是鄭板橋晚年所做的《靳秋田索畫》，那麼即便不用“二十年前舊板橋”，也絕對不該蓋上“老畫師”那一方印章，那是絕對不合理的。

僅憑這一點，便足以證明那幅畫是假的！

孫希泰的眼眸，他豁然起，結果下一秒，卻與一名端著茶水的工作人員正正撞上。

“嘩啦……”

茶水漫天飛起，于數道驚呼聲中，盡數澆灌在了王晨和余秋雅的臉上。

“呀！！！”